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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劉家少爺品行卑劣,是都城內出了名的惡霸, 仗著自己的舅舅是當朝首輔便無惡不作, 經常干出一些欺男霸女的無恥之事, 但凡被他相中的女人,基本躲不過一個悽苦命運, 秦女也是一樣, 縱使她多次明確拒絕過劉家少爺的示好,卻還是沒能擺脫他的糾纏。就連朱大公子也曾不止一次地去懇求過劉大少爺, 低三下四地懇請他放過自己的未婚妻,但劉大少爺可不是那種明事理的人, 在他眼中呀,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比他高貴的才是人,比他低賤的都是狗, 狗越低三下四,他越是仗勢欺人。
劉家少爺也當真是禽獸不如,竟在秦女大婚當日帶著一群擁躉闖入了朱家,不僅打死了朱大公子,還姦污了秦女,活生生地氣死了朱家二老。但這秦女也實屬女中豪傑,堅韌之極,一般女子慘遭羞辱之後,早就羞憤自盡了,但她卻不是,第二日清晨便衣冠整潔地去了衙門,擊鼓鳴冤,但她一貧賤草民,怎能與達官顯貴抗衡?朱家再富,也不過是低賤的商賈之家;知府大人縱使再同情秦女,也難抵上頭的一句話。所以縱使朱家再慘,秦女再恨,也只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言及至此,衙役大哥還長長地嘆了口氣,相當同情朱家和秦女的遭遇,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身後的那幾位衙役一個比一個驚慌失措——這案子的細節是可以對外透露的麼?要是傳到劉家人的耳朵里,他們的頭頭就算是不死也離死不遠了,甚至還會連累他們幾個!
這幾位小衙役十分想制止那位衙役大哥再繼續說下去,但奇怪的是,無論他們的心中再怎麼著急、再怎麼恐懼,卻始終無法開口,嘴巴像是被用膠水粘住了一般緊實,甚是連自己的身體都失去了控制,無法動彈分毫。但更怪異的是,他們幾人竟然誰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只是火急火燎地干站著,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為首的那位衙役大哥身上,完全忘卻了不遠處還站著一對「夫妻」。
宸宴見這幾人都被月鎏金的妖術蠱惑住了,便放下了那隻搭在她肩頭的手,本還想將她推開,但奈何月鎏金死死地抱著他的腰身不放,像是長在了他身上一樣。
月鎏金也確實是故意的,對宸宴的明確態度視而不見,始終小鳥依人地依靠在他的懷中,那雙鳳目如同一對貓眼石似的,在暗夜中幽幽地發散著妖冶的綠光,飽滿的紅唇輕輕開合,嗓音冷艷而嫵媚:「後來呢,朱家明明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是怎的被官府查封了?這條街又怎的變成了人去樓空的景象?」
衙役大哥再度嘆了口氣:「劉大少爺形跡惡劣、罪行累累,若真按照當朝律例判處,他定難逃死罪,但他是家中獨子,劉家自然是要力保,於是劉家便依仗著首輔的權勢施壓於衙門,要求我們的知府大人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將此事平息,不然就摘了他的烏紗帽。知府大人他其實良心未泯,本想冒死替朱家與秦女伸冤,奈何劉家實在是權勢滔天,竟買通、威脅了一條整街的居民,讓他們串通口供,證明劉大少爺當日並沒有帶人大鬧婚堂,只是受邀前去參加婚禮而已。劉家還讓他們在公堂上誣陷秦女,指證是她主動去勾引了劉家少爺,並將朱大公子的死也誣賴在了秦女頭上,說是她一刀痛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與劉大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哎……眾口鑠金,假的也成了真的,秦女百口莫辯,知府大人也愛莫能助,只得宣判劉大公子無罪。秦女心灰意冷,絕望之下一頭撞死在了公堂之上,額骨崩裂、血濺三尺,當真是比竇娥還冤。」
「後來呢?」月鎏金輕聲追問,「秦女的冤魂回來索命了?殺光了一條街的人?」
衙役大哥微微蹙眉,遲疑不決地搖頭:「外界傳聞如此,但根據知府大人的調查,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朱家還有一個二公子,自年幼起便離家了,聽說是被送去了什麼宗門,當起了修道之人。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曉,但卻一次都沒有回來過,這很奇怪。秦女死後,再無人為朱家伸冤,城中所有人都以為此時已經塵埃落定,但熟知在秦女下葬半月後的某天,這條街上的住戶竟在一夜之間齊齊暴斃,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嬰兒,無一人生還,且死相甚慘,不是被掏出了心臟,就是被剖出了肝腸,就連家中養的貓狗寵物都沒能躲過一劫,狗頭被斬掉,縫在了人的脖子上,人頭被活生生地扯斷,縫在了貓的身上,總之現場十分血腥,家家戶戶皆是屍骸遍地血流成河,並且每一戶的大門上都被兇手用血跡寫下了『殺人償命』這四個字,而朱家的門戶上,則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冤』字。」
月鎏金牽唇一笑,暢快不已地回了聲:「真是殺的好。如若換做了是我,我也要將他們滿門虐殺。黑心之人,本就該死。」
宸宴卻抿起了薄唇,垂眸看向了月鎏金,眸色嚴厲而沉冷,顯然是在訓責她的這句話。
月鎏金卻不以為然,繼續詢問那位衙役大哥:「真正的罪魁禍首呢?劉家和劉大少爺,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的首輔大人呢?結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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