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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中的那個墓室也在月鎏金從灌滿了水的甬道中衝出的那一刻坍塌了,從而也導致了建造其上的游泳館的坍塌,四方體的建築就像是一塊被從中劈開的木柴,同時向兩側傾倒,邪祟趁機從裂縫中逃了出去。
月鎏金獰笑一聲,飛身追了上去,鳳目凌厲,殺氣四溢。
本想在無人的山腹中悄悄解決,低調行事,奈何你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本尊下手無情了。
她也更樂得在外面打鬥,山腹內空間有限,施展不開手腳。
月鎏金現身的那一刻,趙小銘就激動地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姥!」完事又激動地看了看梁別宴,「是我姥!我姥還活著呢!」
梁別宴不假思索地將左手中的靈氣匕首變幻成了鋒利長劍,正欲上前助陣之際,半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用不著你幫!看好孫子!」
梁別宴:「……」一口氣噎到嗓子眼的感覺,挺憋屈的。
趙小銘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問:「那個、你以前也是干保姆的麼?」
梁別宴:「……閉嘴。」
趙小銘:「哦。」還怪小心眼的。
邪祟本欲逃之夭夭,哪知飛出了還不足百丈遠,就撞上了一堵看不到的牆。
再往其他方向飛,結果還是一樣。
半空中橫隔著一道測不出邊際的透明屏障,無論它怎麼嘗試,都逃不出梁別宴此前所設下的結界的範圍。
每次一撞,換來的都只是透明屏障上驟然亮起的一層淺金色的光芒。
月鎏金的哂笑聲自邪祟身後響起:「本尊若是沒有十全的把握,怎會輕易放你出來?」
自將刀尖插入地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料到了這尊邪祟絕對逃不出這座山。它因聖物而生,聖物又因神族而生,梁別宴是神族之後,他所設下的結界,最能克它。
邪祟回頭,一雙詭異的巨型眼球不斷滾動翻轉著,時黑時白,看不出喜怒,卻又能令人感受到它的滔天痛苦和騰騰怒意。
月鎏金早已關了天眼,綠光盡散,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復了常態,這才發現女屍的上半身還穿著當葬時的那身紅袍,紅的艷麗,栩栩如新。
她的膚色卻是極為蒼白的,如石灰般死白,雙唇卻又是殷紅色的,唇角時勾時翹,時喜時悲。
月鎏金的內心登時升騰出了一股憐憫之情:「人死七天回魂,而後方可投胎,你這條魚霸占了她的身體,捆縛了她的靈魂,令她千年不可轉世,何其殘忍。」
女屍的眼珠在頃刻間定格在了全黑色,紅唇大張,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彰顯著邪祟的盛怒,碩大的魚尾在驟然間急遽擺動了起來,扇起了陣陣罡風;魚身上的層層魚鱗也在不斷交替擺動,無數道鋒利鱗片如密集的飛鏢一樣借著風力朝著月鎏金髮射了過去。
月鎏金卻收了手中長刀,催動靈氣形成周身防護屏障的同時,雙手朝下,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如鷹爪般撐起,十道金光刺目的靈氣利箭瞬間在她的指端凝成了形,反手彈指,十支利箭同時破空而出,目標明確地朝著女屍下半身的魚尾射了過去。
最上端的一支利箭飛得最快,邪祟根本閃躲不及,被一箭貫穿了肚臍,將其死死地釘在了半空中的防護罩上。第二支、第三支緊隨其後,無一例外地全部釘在了魚身的重要關節處。
最後一支箭,穿透了魚尾。
月鎏金抬手,隔空消散了第一支釘在女屍肚臍上的靈氣箭,下一秒,巨大的女屍上軀就從魚頭上脫落了下來。
脫離了聖物的干擾之後,女屍變了形的軀體逐漸恢復了人類的正常大小,鮮紅色的衣袂在墜落的過程中飄逸翻飛。
趙小銘本以為他姥下一步肯定是要去解決那條大頭魚了,誰知,他姥竟然飛身去接住了那半具破爛骯髒的屍體。
在屍體截斷的腰肢處,還不斷有惡臭的粘液往外流。
月鎏金卻不嫌其髒,不嫌其臭,用雙臂地穩穩抱牢了那半具屍體,從半空中落了地。
「那條臭魚你去處理吧,我不想沾手。」這是月鎏金落地之後對梁別宴說的第一句話,第二句是提醒,「它體內有你們九重神族聖物的碎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取。」
梁別宴「嗯」了一聲,持劍飛向了被釘在半空中的那條巨型銀魚,黑色衣袂烈烈鼓風。
趙小銘都看呆了,心說你們這些非人類是真的不受地吸引力的限制啊!
月鎏金盤著雙腿,席地而坐,將懷中的女屍放到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超度亡靈。
在她喃喃的咒聲中,殘破的女屍周身逐漸亮起了一層金光,漸行漸盛,最終籠罩了整具屍體,又在一瞬間如火樹銀花般綻放了起來。
星芒璀璨間,女屍的軀體不見了。
月鎏金放下了合十的雙手,輕嘆口氣。
趙小銘奇怪不已:「屍體怎麼消失了?」
月鎏金:「都幾千年了,怎麼可能不消失?」
趙小銘撓了撓腦袋:「那你剛才在幹嘛?」
月鎏金:「超度亡靈,引她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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