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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長嘆口氣,躬身勸說:「神族順應天道而生,本就是天道之子,受其偏愛,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憐憫之心,他捏碎了聖物,以滅族之決心庇佑了凡界微渺蒼生,功德無量,配享神位。」
尊芙冷笑一聲:「好一個功德無量,凡界凡人是生靈,那些被封印在修羅界中的邪祟就不是生靈了?神族庇佑弱者而欺凌強者,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輩,弱肉強食才是常倫!」
軍師沉默半晌,再嘆口氣,不得不出言提醒:「帝姬,神族並未屠殺邪祟,惹怒天道也並非是因為打破常倫。」
而是創新界。
尊芙無話可說,但從其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當真已是氣急,顯然是不服天道的審判,卻又畏懼於天罰而不敢口出狂言。
宸宴也為此而感到驚愕:天道,竟然留了他一命?
卻也只留下了他這一條命,除他之外,普天之下再無九重神族。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這是天道對自己的懲罰還是獎賞。
怒不可遏的尊芙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時,冰冷的眼眸中僅剩下了狠厲:「神族太子果然是君子如玉,我族也願放下隔閡與芥蒂,收容至高無上的九重天神,傳我令下,剝去神族太子宸宴的半副神骨,換之以玉,成全其君子的美名,自此之後,宸宴便是我天庭的鎮天玉尊。」
不殺之,但羞辱之,虐罰之。
尊芙還特意令人剝去了宸宴的右手神骨,自那之後,他就只能左手執刀。
月鎏金與宸宴相識之初,他便已經是僅有半副神骨的鎮天玉尊了,受天庭差遣,所以神族和仙族之間的這些恩怨過往,月鎏金知曉的並不全面,如今還是第一次徹頭徹尾地明白了宸宴的那半副神骨到底是如何沒了的。
她是心疼的,但卻始終是理智的,時刻謹記著自己來此一遭的目的。
幻境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向她展示一番神族的過往歷史,更不可能是為了讓她心疼宸宴才給她看這些東西。
幻境最喜歡的就是亂人心智,好趁機對入境之人痛下殺手。
緊接著,境中場景再度變換,瞬息之間,就變成了飄散在風中的一挫齏粉。
罡風迅速將聖物的碎片吹散至六界的角角落落,其中一片,剛巧砸進了樹人中學所在的這座青山的山腹中。
山腹深處,有一大墓,墓室中有一方池塘,池塘中央置有一具棺槨,在一次地震中被落石砸漏了邊角,池中游魚跳了進去,落在了墓主人的腹部,恰在此時,聖物碎片砸穿了墓室,嵌入了那條銀魚的體內。
倏爾狂風大起,銀光大盛,刺眼灼目,月鎏金趕忙閉上了眼睛。四面八方道道殺氣四溢,月鎏金當機立斷舉起了手中的黑金古刀,反應敏捷地飛身旋轉,左劈右砍,刀刀不落空,刀刀擊落飛來暗器,刀刀鏗鏘有力。
銀光驟然熄滅,月鎏金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體感極為陰涼陰森。
顯然,她已入山腹墓中。
和之前被封印在玉佩中的感覺很像,周遭空曠卻又封閉,靈識一絲一毫都放不出去,甚至和紙靈之間的聯繫都被切斷了。
黑暗中一定潛藏著什麼東西阻擋了她和外界的聯絡。
八成就是那塊聖物的碎片。
但區區一個小碎片而已,怎麼可能會主動放暗器?
月鎏金持刀警戒的同時,迅速回憶著方才經歷過的那場幻境,梳理著前因後果:按理來說,聖物屬於神族遺物,應當是正氣之物,但其卻又與封印修羅界的結界有著密切聯繫。修羅界因關押極凶邪祟而起,其內部自然是邪氣四溢,久而久之,封印在其上的結界被浸染上邪氣也不奇怪。
聖物和結界本就是一體,相當於門鎖和門,門都黑了,鎖還能白著麼?
聖物早變邪物了。
金石打造的劍和木頭打造的劍鋒利度自然不同,所以神族聖物幻化而成的邪物的威力自然比尋常邪物要強悍的多,區區一小塊碎片就能掀起軒然大波。
所以,被聖物碎片所污染的是那條魚?還是那具身披紅衣的女屍?
月鎏金拿不准主意,決定先打探一下環境再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並未選擇用靈氣照明,而是選擇了開天眼。
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開天眼。
天眼位於眉心處,靈核位於前額,催動靈核,開啟天眼,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瞬間亮了起來,充斥著暗綠色的幽光,像是在墓室四角點了四盞幽冥鬼燈,但這並非是墓室的問題,而是月鎏金自己的問題。
妖的靈核為綠色,經靈核運轉的靈氣自然也為綠色,開天眼也需要靈氣的支撐,所以在常規情況下來說,她用天眼所看到的世界自然也覆蓋著一層綠光。不常規的情況下,她能看到金光。
靈核尚未激活或者無靈核之輩,是無法自行開啟天眼的,比如說趙小銘,即便月鎏金出手幫他開了,也只能維持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但他的眼前不會再多覆蓋出任何其他的顏色,只是世界原本的色彩。
我的那個低能兒外孫兒喲……思及趙小銘,月鎏金突然就憂心忡忡了起來,她和自己的紙靈失聯了,無從得知外孫兒的現狀,也不知道那個調皮小子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聽她的話老老實實地在寢室裡面呆著?不會真的出門找死了吧?梁別宴到底有沒有去保護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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