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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剛一打開房門,她的腳步就頓住了,驚訝而警覺地凝視著掛在對面牆壁上的寫實工筆畫。
四方形的畫框中,畫著一塊臨江的嶙峋巨石,石前是江水,石後是山景,黑色墨汁畫出的茂密樹叢和起伏不定的山體地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石頭上方的空間卻很空曠,像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月鎏金隱約記得,自己剛剛路過這裡的時候好像掃到過這幅畫。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塊石頭上,應該還趴著一頭威猛的大老虎吧?
老虎去哪了?自己跑了?
房間內的梁別宴感知到了月鎏金的異樣,立即走到了門口:「怎麼了?」
月鎏金指了指對面的畫:「你對這幅畫有印象麼?有沒有少點什麼東西?」
這幅畫就掛在梁別宴的房門對面,只要他一打開門就能夠看到,所以對那雙炯炯有神的銅鈴虎眼也算是有些深刻的印象。
但這一次,他卻沒再看到那雙虎眼。
意識到怪異的那一刻,梁別宴迅速朝著斜對面的房間走了過去,用力敲響了緊著鎖的房門:「趙小銘!齊麟!」
然而卻無人回應。
正在這時,頭頂的廣播聲卻又忽然響起:「接下來播放一則尋人啟事,王曉婷,女,仙族,扎馬尾辮,身穿藍色牛仔服和黑色運動褲,如有他乘客曾在船上見到過王曉婷,請速速來甲座一樓大廳的前台。如王曉婷本人聽到了這則廣播,也請你速速來甲座一樓大廳的前台,你的媽媽正在這裡等你。」
能登上這條船的乘客,十有八九都是非人類物種,既可以發散自己的靈識又會用尋人法術,想在一條輪船的範圍內尋找自己的親生女兒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既然王曉婷她媽選擇了用廣播尋人的笨蛋方式,那就說明她已經黔驢技窮了,被逼無奈才選擇了廣播。
梁別宴和月鎏金對視一眼,下一秒,便不約而同地將身上的現代化裝束換成了方便打鬥的黑色束腰勁裝,各自的長刀也在一瞬間閃現在了他們的手中。
梁別宴的短髮也在頃刻間變成了高高束起的濃密長發,鼻臉上的金絲眼鏡消失不見,神色凜然的同時一腳踹開了房門。
月鎏金緊跟在梁別宴身後衝進了房間。
然而房內卻空無一人。
既沒有趙小銘,也沒有齊麟。
月鎏金驚詫而擔憂:「我沒有感知到齊麟的靈核運作。」
齊麟的靈核在她的儲物戒里,只要他一調動靈識,她就能感知到。
但是非人類物種遇到危機時的第一反應必定是催動靈核,調動靈識和靈氣去保護自己。
那麼就只剩下了兩種可能,要麼他們倆都沒有遇到危險,要麼是遇到了危險但沒辦法催動靈核。
梁別宴迅速捏訣起陣,以指尖血珠為引,在整艘船的範圍內搜索趙小銘的蹤跡,卻毫無所獲。
顯而易見,他和齊麟同時遭遇危險的可能性更大,和王曉婷一樣無聲無息地失蹤了。
在梁別宴啟動血親追蹤陣的同時,月鎏金迅速在房間內搜索了一遍,最終在靠近陽台那一側的床頭櫃底下找到了趙小銘的手機。
手機的屏幕被摔壞了,一道閃電般的裂紋貫穿了整個屏幕。
月鎏金還不太熟悉智慧型手機的操作,無論怎麼擺弄都沒把手機打開,於是就在梁別宴收歸陣法後將手機遞給了他:「是我不會用還是壞了還是沒電了?」月鎏金又用警惕的目光在房間內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床對面的掛畫上,「可是小銘那麼愛玩手機,會讓自己的手機沒電麼?」
「也不像是摔壞的。」梁別宴迅速給手機翻了個面,冷靜地分析說,「見過摔壞屏幕的,沒見過後蓋一起摔裂的。」
更像是誰給手機來了一刀,滅口似的,從前往後地貫穿了。
月鎏金卻沒再和他討論有關手機的疑點,而是伸出了手,指向了那幅畫中的某座青山:「這座山上,趴著一頭老虎。」
……
身披蓑衣的老翁不辭疲憊地撐著竹竿,載有趙小銘和齊麟的小船隨水漂流,過不多時,就繞過了最前方的那座青山,來到了畫外人看不到的山後。
小船即將靠岸之時,趙小銘和齊麟又看到了另外幾艘從不同的山前繞過來的小船,並且每一艘船上都站著一位同款的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老翁和一位跟他們倆一樣身穿現代服飾的國風款潦草小人。
不消多想,這些八成都是被畫中的「神明」選中的倒霉蛋祭品。
並且在入了畫之後,所有人皆和普通凡人無異,靈核靈識和靈氣盡數失靈,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似的。
再仔細一查,加上他們倆所在的這條船,一共有七條船;七位老翁;八位倒霉蛋,四男四女。
唯獨趙小銘和齊麟是共處一船、一起被吸進畫中的。
「天神唯愛童男童女,且祭品的男女數量必須一致,但還沒有一次同時選中兩個相熟的人入畫的慣例。」老翁桀桀地怪笑著,「你們兄弟倆倒是幸運,有福同享嘍~」
他的話音還未落,齊麟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不知是因為老翁這股賤兮兮的語氣還是因為「兄弟」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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