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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開始抱著胳膊盤著腿坐在地上生悶氣。
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剛才那番話到底錯在哪裡了?他憑什麼罵她大逆不道?又憑什麼威脅她要廢她的靈核?
天道不公,那就逆行而上改變天道,管它什麼世間會不會大亂,管它什麼蒼生會不會安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凡界凡人若是活不下去說明他們該死,憑什麼要為了保護他們而委屈自己?
我就是要變得強大,我就是要順心而為,讓所有人都畏懼我、崇敬我,這樣我才活得舒心快樂。
無論是尊芙還是天庭,終有一日都要跪下來給我月鎏金舔鞋,讓那些瞧不起妖族的人統統下地獄。
哦,對了,門外的那個落魄太子到時候也得和尊芙一起跪下來給我舔鞋。
但凡對我動過殺心的人,都要死於我的刀下,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月鎏金,就是這麼的記仇。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心裡跟明鏡似的,落魄太子是最歹毒的那個人。尊芙好歹還承認她是只妖,宸宴卻想把她變成人!
娘說過,修煉成人是一條很痛苦的路,要被抽筋扒皮,要被千刀萬剮,要被割肉剔骨,還要把心挖出來,鑿出一千個一萬個孔子之後,再經歷十萬番折磨,才能成人。
所以她從來就不想真正的變成人,她怕苦,怕疼,宸宴卻要逼迫她走上這條不歸路……等等,宸宴人呢?
突然之間,月鎏金髮覺自己感覺不到宸宴的氣息了,門外沒人了。
他自己走了麼?
月鎏金心頭一喜,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在小院裡外查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宸宴的身影,於是乎,她迅速變回了鳳凰的原形,嘩得一下展開了豐滿的雙翅,不假思索地飛走了。
她從來就不想留在萬竹山頂的這間小院,從來都不想讀書寫字學習規矩,哪怕宸宴每天都會教給她新的法術,能夠讓她變得越來越厲害,她也不想被困於一隅,不想聽他講做人的道理。
她是鳳凰,就應該自由自在地翱翔九天,當個無拘無束的妖精,別說什麼既然能夠化為人形就必須學習人類的規矩,她又不是故意要化為人形,誤食了老君仙丹而已,然後就被那些歹毒的黑心道士抓走了,關進了籠子裡,和其他一些同樣可以化為人形的小邪祟們一起被當成禽獸飼養著。
待她們這些邪祟成長到將將脫離幼態卻又沒有完全成年之際,那群黑心道士們就開始逼迫她們同類相殘。
每隔半月,就會有兩隻邪祟被丟入鬥獸場,在圍觀眾人的豪賭中,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比拼。
那一批邪祟中,她是活到最後的那一位。她在血污遍地的鬥獸場裡,在觀眾台的沸騰嘶喊中,殺光了所有日日夜夜和她一起同吃同住的同伴們,她還替不少壓注她贏的賭徒們贏了不少錢,即便是那些賭徒促成了她和她同類之間的自相殘殺。
但她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她不殺自己的同伴的話,被殺的就該是她了。她只是想活著而已。她想回家,去見她的娘親。
後來,飼養她的那群歹毒道士們本是要將她帶去拍賣行里拍賣的,因為她是最厲害的那頭邪祟,把她殺了燉了吃了,可使修為大補;還能把她賣給修煉合歡道的人,與她進行雙修,吸取她的精元,也能使修為大補。
她還記得,那些歹毒道士們還給她貼過金標,說她是未經人事的雛鳳,不僅元陰完整還樣貌出眾,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補藥,食她可青春永駐、與閻王搶人;更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稀珍爐鼎,用她可突破自身困境、逆天改命;所以她的起拍價必須昂貴。
那時她年紀尚小,不懂什麼叫做未經人事,更不知道什麼是爐鼎,她只知道,自己很金貴,是人人爭相竟搶的寶物,一旦被帶去了拍賣行,絕對就離死不遠了——這是那些曾與她同吃同住,後來又死在她手下的同伴們告訴她的。
她不想死,她還想回家見弟弟妹妹。
於是,在一個十分平常的夜晚,她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以靈化刃,斬斷了套在她脖子和四肢上的鐵鎖鏈,然後,殺光了那個宗門中的所有歹毒道士。
血流成河,是她可以化為人形以來,學習會的第一個成語。
那時的她連一雙屬於自己的鞋都沒有,身上套著一隻髒兮兮的大麻袋。光著腳走出捆縛自己近百年的那個宗門時,一步一個血腳印。有自己的血,也有那群道士的。
反正,最後她活下來了,那群道士全死了。
但是宸宴卻說,她以後不可以再隨便殺人了,因為她已經有了人形,所以必須遵守人類世界的規矩,不然會被千夫所指。
她不懂為什麼。
如果當初,她不殺那些道士的話,死的就該是她了呀。
況且,這世間本就應該弱肉強食,就因為她是妖,她就低人一等,她就該死麼?
這不公平!
何其歹毒!
她以前能單槍匹馬地殺死一群人類道士,以後就能殺掉宸宴那個假清高的落魄太子!
宸宴和那群歹毒道士也沒有區別,都是把她關進了籠子裡,讓她失去了自由,逼著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唯一的區別是,宸宴把她當成了人對待,那群道士把她當畜生。宸宴還總是想讓她像人一樣明辨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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