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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杆不見了,河流不見了,明艷的太陽也不見了,藍天白雲和粼粼波光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天空,灰濛濛的視野,雜草叢生的地面,以及佇立在不遠處的那棟籠罩在詭異環境中的破舊的門診大樓。
空氣中還不斷有陰森森的冷風吹過,氣氛恐怖又壓抑。
趙小銘的頭皮一麻,當即就打了個寒戰,將視線上移,頭頂的雲層仿如灌了鉛,陰暗又沉重,像是下一秒就要從天上砸下來一樣,低壓壓的,幾乎要接觸到門診大樓的天台;視線下移,地面上鋪就著的那一層條紋防滑磚早已碎裂,蜘蛛網般的裂紋遍布其上,許多不起眼也不知名的乾枯雜枝從地縫裡面冒了出來,將地磚頂得越發洞開,四分五裂。
趙小銘踢開了一顆擱腳的石子,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醫院原先的大門——是那種常見的黑色鐵欄杆雙開大門,一條粗長的鐵鎖鏈將兩扇大門緊緊地纏在了一起,用一把沉甸甸的碩大黑鎖鎖了起來。
此時此刻,無論是鐵門、鐵鎖還是鐵鏈上都是灰塵遍布鏽跡斑斑,在歲月的風化中,這三樣東西早已被風雨融為了一體。
他媽就站在門外不遠處,神情焦灼,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石雕的守門神似的。
趙小銘驚訝不已,下意識地喊了聲:「媽!」
然而他媽卻毫無反應,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似的。
趙小銘奇怪不已。
站在最後的梁別宴及時為外孫兒解釋了句:「有兩重禁行陣格擋,外加一重幻景的阻礙,裡面的聲音和畫面基本傳不出去,外面的聲音也傳不進來。」
趙小銘卻更奇怪了:「那我和我爸為什麼會聽到從那棟樓里傳出來的鈴鐺聲?」
梁別宴:「咱們不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兒而來的嗎?」
趙小銘:「……也是哦。」
走在最前方的月鎏金也回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才大膽放心地開了麥:「確定她現在聽不見了是吧?那我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她了,什麼脾氣呀,又火爆又倔強,還任性叛逆,能把人氣死!」
趙小銘心說:誒喲,您那麼厲害您怎麼不敢當著我媽面說她壞話呢?堂堂妖尊還需要在背後說人壞話?真是露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梁別宴無奈地接了句:「還不是隨了你了。」
月鎏金當即就不樂意了:「什麼叫隨了我了?她那副死倔死倔的勁兒明明和你一模一樣!」
梁別宴剛要開口反駁,趙小銘卻搶先一步說道:「你倆想不想聽我說句公道話?」也不等他倆回答,趙小銘就又說了句:「我覺得我媽的倔強脾氣確實隨了我姥爺,像是頭犟驢。」
月鎏金當即就心花怒放了,得意洋洋地瞧了梁別宴一眼:「看吧,還是我外孫兒明事理!」
梁別宴沉著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但下一秒,趙小銘就又說了句:「不過我媽的火爆脾氣確實隨了我姥。」
月鎏金:「……」
梁別宴眉梢一挑,幸災樂禍:「還是有明白人。」
可緊接著,趙小銘就又說了句:「你倆一個脾氣火爆,一個倔得像頭犟驢,而我媽,是你們倆的愛情結晶,所以,她是一頭脾氣火爆的犟驢。」
月鎏金:「……」
梁別宴:「……」
你小子說話水平夠高啊,簡簡單單幾句話,把我們一家三口全給罵了。
此時三人恰好行至了門診樓大門口。
門診部一共有七層樓,樓前有一片十分開闊的小廣場,一段五六級的台階連接著門診一樓大廳和廣場地面。
此時此刻,廣場的平坦地面已經變成了雜草的溫床,各類植株野蠻生長。
在小腿高的雜草叢中,躺著幾個從上方掉下來的紅色字牌,雖然偏旁部首都已經分了家,但拼拼湊湊也大概能讀出兩個字:【途安】
祖孫三人默契的停下了腳步。月鎏金盯著地面沉吟片刻:「途安?好熟悉的名字,好想聽誰說起過。」
梁別宴:「是不是老范說過?這家整形醫院的院長,好像叫什麼途安?」
月鎏金醍醐灌頂:「欸,好像是?我想起來了,高途安!」
「你們看那邊!」趙小銘在這時有了新發現,立即抬手,指向了不遠處的雜草叢,「那裡好像有打鬥的痕跡!」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朝著外孫兒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裡的雜草叢被壓塌了一片,還有一道長長的拖拽痕跡殘留在地面上,曲曲折折地延伸至門診部一樓大門內。
祖孫三人走了過去,又在地面上發現了數枚野獸的腳印。
月鎏金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了:「怎麼會有兩種獸類的腳印呢?」
梁別宴又仔細地在周圍四處尋找了一圈,確認了一個事實:「沒有人類的腳印。」
趙小銘終於明白了他倆的意思:「那不可能啊,我爸怎麼會沒腳印?就算我爸沒有小寶也應該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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