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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也」字, 就透露了言外之意:我確定是他, 但我怕我的直覺不准, 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
騶吾也知事關重大,所以必須謹慎對待此事, 沉吟片刻之後,才回答道:「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但那兩行血腳印上透露出的氣味我始終銘記在心,應當不會有錯,但是……」
「還但什麼是呀!」馬走田氣急敗壞地打斷了騶吾的話,「你剛才幹嘛不直接逮捕他?」
騶吾輕嘆口氣,無奈反問:「你可知,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麼?」
馬走田:「知道啊,嫌疑人的妻子、趙小銘他媽。」
騶吾嚴肅而認真地反駁:「在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和母親之前,首先,她是她自己。」
馬走田:「……」老兄弟,我在跟你談工作,你怎麼忽然給我上高度了?
「所以?」馬走田一臉無語地看著騶吾,「你明明在崗卻不逮捕嫌疑人的理由是?」
騶吾無可奈何:「她可是妖神混血,頂級大妖和正統神族的混血!」
馬走田:「妖神混血怎麼了?妖神混血來了黃泉街也得遵守咱們的街規呀!」
騶吾沉默半晌,默默地低下了羞恥的頭顱,聲音小了又小,小了又小:「那個男人一進來,我就確定了是他,第一時間就朝他撲了過去,但是一不留神撲偏了,不小心撞到了那個女人的鞋底上……」
馬走田:「……」好高的文學素養,竟能把「我被狠狠踹了一腳」的事實形容得如此不露痕跡、雲淡風輕。
至此,馬走田也終於知道了他騶吾大兄弟的臉為什麼會變得一邊大一邊小了,心疼之餘,還略有些不可思議:「她一腳就把你給踹走了?」
能在這條街上當上鎮街神獸的靈獸,都擁有著非比尋常的修為和靈力,這世上不說百分之九十的生靈吧,最起碼百分之八十的生靈都打不過它們,更何況僅僅只是簡簡單單、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一個踢腳。
騶吾又被提及了傷心事兒,雙眼含淚,痛心疾首:「何止是踹走,直接給我踹飛了至少五十米遠!」
馬走田:「……」好牛逼的妖神混血,踹騶吾跟踹皮球似的。
幸虧今天不是我值班,不然大小臉的就該是我了。
馬走田一邊默默地慶幸著自己僥倖逃過了一劫,一邊滿含同情地安慰著騶吾:「想開點,誰的獸生沒遇到過一些挫折呢?你只是被當眾踹了一腳而已,我當初還被撤銷街區形象代言人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件事也不是我個人的恥辱,是咱們整個鎮街神獸團隊的恥辱呀,事發之後,咱們團隊內的所有成員都被降薪處分了,還對外張貼了批評通告,讓大家嘲笑了好多年,可謂是奇恥大辱,如今終於有了一雪前恥的機會,咱們可不能掉鏈子呀!」
騶吾也不傻:「你說得倒是輕巧,一直攛掇著我去衝鋒陷陣,你自己怎麼不去抓人呢?他還沒走呢,你趕緊上去抓他呀!」
馬走田卻有著自己的苦衷:「咱倆能一樣麼?你有地方住,我沒有,我寄人籬下。他現在是我新主人的女婿,我敢去抓他麼?我不敢,悲苦的生活脅迫了我。」
騶吾:「得了吧,你就是不敢得罪四街上新來的那一妖一神的老兩口子。」
馬走田:「你敢?你連那老兩口子的女兒都不敢得罪。」
騶吾:「……」行,這天算是徹底聊死了。
「所以,」騶吾感覺他們像是走進了死胡同里,「現在該怎麼辦?打又打不過,抓也不敢抓……」
馬走田思索片刻:「要不這樣,你先悄悄去給街區高層們通報情況,我跟著他們走,暗中監視著那個男人,靜觀其變?」
也只能這樣做了。
騶吾點了點頭,叮囑了句:「雖然嫌疑人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已經記不得當年的事情了,但難免他不是假裝的,兇手總是喜歡重回案發現場,所以,切記千萬別不要讓他消失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更不要打草驚蛇。」
馬走田點頭:「明白。」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街邊——
趙小銘一手抱著小寶,一手舉著糖葫蘆,事無巨細地向他爸媽講述著他姥和他姥爺的近況,這個地方添點兒油,那個地方加點兒醋,大有他們倆馬上就要恩斷義絕、反目成仇的惡劣趨勢。
月相桐越聽,神情越凝重。
小寶則是一臉懵,困惑地揚起了小腦袋,一對小眉毛微微皺著,根本聽不懂哥哥在說誰,像是在說姥姥姥爺,可又不像……索性不聽了,專心致志地吃起了糖葫蘆。
趙小銘煞有介事地講到了最後,給出了總結:「就算是不離,估計也離離不遠了。」說完,自己也啃了一口糖葫蘆。
月相桐雙手插兜的姿態變成了雙手抱懷,凝神思索許久,沉重又嚴肅地回了句:「事情聽起來、比我想得還要複雜一些。」
「那是相當之複雜了。(嚼嚼嚼)」趙小銘一邊嚼著糖裹山楂球一邊說,「你媽對你爸愛搭理不,你爸對你媽態度惡劣(嚼嚼嚼)半個月沒見面,一見面就吵架(嚼嚼嚼)感情何止是淡了,那根本就是不愛了(嚼嚼嚼)。」
月相桐又從雙手抱懷的姿勢變成了雙手掐腰的姿勢,再度凝重地沉思了一會兒,提出了異議:「但如果,他們兩個真沒有感情的話,為什麼還要收養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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