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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恢復記憶之後, 他的內心深處又徒然增添了一份對女兒的心疼與虧欠。他的女兒是遺腹子, 是她的母親在她的父親身死魂銷之後生下的她,自她出生那天起,就沒有感受過一天的父愛。她從小就比別人缺失了一份愛。
後來她的母親又為了讓她的父親重生, 走上了一條布滿荊棘的血腥之路, 經歷了一番九死一生後, 又被封印了千年。這千年間,她又缺失了母愛。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虧欠了她們母女太多太多, 多到根本無法彌補。
然而他的女兒卻始終沒有看他。
或者說,從相思坊出來之後, 月相桐僅是用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梁別宴就立即把視線給挪開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始終如一的疏遠冷漠, 心裡卻憤憤不平到了極點:自己的小孩兒你都沒抱過一次, 別人家的小孩兒你倒是抱得氣勁兒……氣死!
熟料就在這時,梁別宴忽然對月鎏金說了句:「你能不能先抱一會兒小寶?」
因為小寶兒還在睡覺, 為了不把孩子驚醒,所以他特意將聲音放得很輕。
月鎏金先冷颼颼地瞟了梁別宴一眼,又扯起紅唇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但還是伸出了雙手,動作輕柔地將小寶接入了自己的懷中。
緊接著,梁別宴就朝著月相桐張開了雙臂,緊張忐忑又滿含期許地向她詢問了一聲:「爸爸能、抱抱你麼?」
月相桐先是詫異一愣,緊接著,那張嘴就撅了起來,微微側過了臉,神色中帶著三分傲嬌、三分叛逆和四分竊喜。
梁別宴卻有些想笑,這孩子撅嘴偷樂兒的樣子,簡直和她媽一模一樣。但是,他的手臂始終沒有放下去,始終朝著女兒張開著。
月相桐又扭捏拿喬了好大一會兒,才故作姿態看似勉為其難地朝著她爸走了過去,又看似勉為其難地抱住了自己爸爸,卻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腦袋親昵地搭在了他的肩頭。
梁別宴緊緊地摟住了自己的女兒,視若珍寶地擁抱了好長時間,忽然開口,溫柔又篤定地對她說了句:「我們桐桐,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最聰明、最值得被愛的小孩兒。」
月相桐的那雙眼睛,一下子就濕了,嘴巴又撅起來了,既感動又委屈又心酸——來自爸爸的愛,遲到了好多好多年。
趙小銘看電視劇的大團圓結局似的感動、感慨又痴迷盯著那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父女看了許久,然後,扭臉看向了他姥,這才發現他姥的眼圈竟然也是紅的,真嘟很熏疼!
但是——
「姥,你真不打算出面制止一下麼?」趙小銘焦急又無奈地提醒,「他們倆可都是純愛戰士,你要是不制止,他們父女倆能抱頭痛哭一晚上,從我媽小感慨到我媽老!」
月鎏金如夢初醒,當機立斷就衝著那對沉浸式演繹久別重逢的父女倆吼了聲:「你倆,差不多得了啊,少在那兒唧唧歪歪地浪費時間,還得去找人呢!」
趙小銘附和著說:「就是啊!再不去找我爸,我爸說不定都涼透了!」
梁別宴沒好氣地心想:趙亦禮那頭該死的魔族獵豹涼不涼跟我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又不得不鬆開自己的閨女,因為,他的寶貝閨女很在乎那頭該死的魔族獵豹,外孫兒提醒的話語才剛落下,他閨女就著急地鬆開了他。
「那咱們趕快走吧!」說完,月相桐又急不可耐地朝著正前方望了一眼,「順著咱面前這條筆直的大路一直走就能到無憂城了吧?」
月鎏金:「……」
趙小銘:「……」
得,又多了一個運行環境出BUG的選手。
馬走田不了解前情,當即就發出了一聲驚訝的疑問:「誒?她咋也只看到了一條路?」
趙小銘雙手攏袖,長長地嘆了口氣:「那還能因為什麼呀?也喝了唄。」
啊?
馬走田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你沒提醒你媽呀?」
趙小銘:「提醒了呀,非要喝,根本攔不住。」
馬走田沉默片刻:「他們九重神族,還怪出痴情種的。」
趙小銘:「……」財,要麼說你對文學有著超高深的研究水準呢,我們都喊他們倆「戀愛腦」,只有你,美譽他們倆是「痴情種」。
「現在該怎麼辦呢?」馬走田又問。
但是趙小銘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他姥。
月鎏金微微擰眉,思索著說:「先讓姥想想。」
眼下的時間雖然緊迫,但為了趕時間而貿然往前走絕對不是最佳選擇,因為誰都不確定前方到底會出現什麼。而且他們一家人也並非是一起抵達的相思坊,而是分成了三批分別抵達的,三者的經歷和手中所掌握的情況肯定也有所不同。
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先把碎片化的信息進行整合才行。
月鎏金沉默著思索片刻,先詢問了自己閨女一句:「你怎麼來的這麼快?來的路上遇到什麼了麼?」
月相桐搖頭,如實回答:「什麼都沒遇到。我原本是想進入那座整形醫院裡面找你們,結果才剛走到門診大樓的門口就一腳踩空了,直接掉來了這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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