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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這個姓梁的傻X。
趙小銘這人吧,也真是叛逆,為了彰顯自己的帥氣和男子漢氣概,在涼颼颼的十月中旬依舊穿著夏季的短袖校服,還特意把右邊的褲腿卷到了膝蓋處,自以為很酷地露出了自己修長緊實的小腿和全球限量版籃球鞋。
私立貴族學校占地廣闊,承包了整個半山腰,他從高三教學區跑到學校後門的時候,渾身上下幾乎都要被淋濕透了。夜間陰涼的小風一刮,還有點兒冷,雞婆疙瘩都被激出來了。彎腰把褲腿往下擼的時候,趙小銘突然就有點兒後悔為什麼沒穿個外套出來。
學校後門是兩扇高大的黑漆鐵柵欄門,門上常年掛著粗碩的鐵鎖鏈,門外就是植被繁茂的後山。學校為了以防學生逃學,鎖鏈經常換新,旁邊的牆頭上還安裝著兩台實時監控。
但對經常逃學的趙小銘來說,這壓根兒就算不上是困難。他並沒有直奔那道鐵柵欄門而去,而是跑進了旁邊兒的廢棄寢室樓里。
這棟寢室樓緊挨著學校後牆而建,上到三樓隨便找個背向的寢室從窗戶往外跳,就能跳到後山上。
然而就在趙小銘衝進這棟廢棄寢室樓大門的那一刻,突然迎面刮來了一陣陰氣十足的穿堂風,凍得他不由一哆嗦,原本急劇的腳步也跟著一僵,整個人不由愣在了當場。
樓里早已斷了水電,充斥著浮灰味道的空氣潮濕而陰涼,周遭漆黑又安靜,靜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趙小銘趕忙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位於自己正前方通往上層的樓梯;將燈往左打,是通往西邊的走廊,右邊是通往東邊的走廊,兩側走廊一樣的逼仄幽深,無底洞一般吞噬著燈光。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這樓都沒後門,正對面的那道樓梯上連扇窗戶都沒開,哪來的穿堂風啊?
一定是有人搞鬼。
太下作了!
堅定的無神論者趙小銘舉著手機在樓梯口附近的寢室門外轉了一圈,還專門透過門上嵌著的那扇玻璃窗往寢室裡面望了望,但除了堆積在黑暗中的一堆廢棄床架和桌椅之外,他什麼異常都沒看到。
要不是每間寢室的門外都掛了鎖,他一定會一間接一間地把門推開進屋查看,直到把嚇唬他的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為止。
「我告訴你梁別宴,你少跟老子搞這套,老子只信奉科學,壓根兒不吃這套。」
雄赳赳氣昂昂地說完這句話之後,趙小銘直接舉著手機踏上了通往上層的樓梯,孤獨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寢室樓中響亮迴蕩,堅定到可以直接入黨。
越往上走,空氣越陰涼、越潮濕,不似是在高層,倒像是往地底下走了,輕而易舉地就讓人聯想到了墓穴、墓道這種聯通陰間的東西。
寂寥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盛,來到三樓之後,甚至可以聽到從衛生間裡傳來的清脆滴水聲。
滴答、滴答、滴答……緩慢而悠長,在無人的廢棄空間中經久不息。
但關鍵是,這樓早就停水電了,衛生間裡面哪來的滴水聲啊?
趙小銘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堅定不移地認為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直接舉著手機去了走廊西側盡頭的公共廁所,途經二三十間封閉寢室,挨個趴門上透過小窗朝裡面查看。
由於追兇心切,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掛在脖子裡的祖傳玉佩在不斷發熱。
越靠近盡頭的公共廁所,玉佩熱得就越厲害,像是被吊在了火上烤。
待趙小銘舉著手電來到廁所門口時,才意識到了胸前的灼燒感,還是皮膚被燙了一下之後才意識到的。他疼得「嘶」了一聲,趕忙扯起紅繩把垂在胸前的那塊翡翠色的玉佩給撈了起來,奇怪地摸了一下,然後更奇怪了:不燙啊,一點都不燙,但也不是完全冰涼的,觸手溫潤,顯而易見是汲取了他的體溫才變得溫熱的,根本不會自己發燙。
一定是他自己產生幻覺了。
都怪那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把他這種堅定的無神論者都給搞得神神叨叨了!
「梁別宴,老子再警告你一次,少在背後搞小動作。」趙小銘重新把祖傳玉佩塞回了校服衣領里,然後闊步走進了陰暗的大廁所里,勢必要把梁別宴給揪出來,然後把他打到媽都不認為止。
這是一棟廢棄的女寢樓,進了衛生間之後,正對面是一扇窗戶,窗外便是覆蓋著潮濕雜亂植被的高大山體,月光透不進來,衛生間中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通過手機照明視物。
趙小銘將手電光往左打,看到了一排白色的洗手池,牆壁上掛著一塊兒完整的長方形大鏡子,灰濛濛地反射著手機的冷光;右邊是四個隔間,門板全部漆成了灰白色,上面布滿了骯髒到令人作嘔的灰塵和污漬。
外側的三個隔間門都是半掩著的,趙小銘也不嫌髒,更不害怕,直接伸出手挨個推開查看,但每一扇門內都沒有異樣,直到他來到了最里側的那扇隔間門外。
門從裡面反鎖了,那股連綿不斷的陰森滴水聲也是從這扇門裡傳出來的。
好小子,終於逮到你了!
趙小銘冷笑一聲,把手機叼在了嘴裡,然後原地起跳,直接用雙手撐住了門板上沿,探著腦袋朝下方查看,再然後,徹底傻眼了,裡面除了一個被水泥堵死了的蹲坑之外,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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