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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兩人額間的青焰瞬間被濃重的濁氣攀附上,糾纏住,越是掙扎濁氣纏繞得越緊實。
小女孩按著姜晚的指示對著他們的眉心往上三點的位置各吹了一口寒氣。
怨氣交錯著濁氣糾錯在一起。
池子時略施術法就將鎖死的後備箱打開了。
一束光直射進車廂裡面,裡頭擠了許多和小女孩一樣大的小朋友,男孩女孩都有,從三四歲到七八歲不等。
池子時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一雙狐狸眼環視著車廂的情況,一時數不過來這裡藏有多少人,看起來像是團伙作案,不知誘拐多少人家的孩子。
池子時朝他們伸出手,指尖微微內勾,示意他們過來。
「你別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生警惕地盯著他,把周圍的人護在身後。
「我是來救你們的。」池子時啞著聲音,混雜了狐狸一族的蠱惑術。
開始有小孩從人堆里擠出來,走向他。
一個,兩個……五個,六個。
但都還沒走出兩步又被那個小女生喝住,晃著腦袋往她身後縮。
「他也是騙子,大家都別信他。」
「騙子。」
有小孩在不知道哪個方向又是哪個角落朝他丟東西,試圖把他趕跑。
再接著越來越多的小孩都效仿起來。
姜晚將司機弄出結界外丟在路邊,回來來看他,只見他狼狽地躲著四面八方丟來的「暗器」。
池子時見她走來,苦澀一笑。
「我以為小狐狸會更受小朋友歡迎呢。」姜晚伸手拍了拍他被砸出黑鞋印的白襯衫。「這次我可不報銷衣服。」
池子時肉眼可見地垂下眼帘,仿佛下一秒就能給你擠出兩滴淚來賣慘。
「她也是壞蛋,他們是同夥。」小女生指著他們喊道,其餘的人舉著手裡的「暗器」瞄準他們,準備發起新一波攻擊。
所有東西都朝著他們砸過來,在離姜晚半臂肘的位置被一道看不見的屏蔽牆擋下了。
是池子時運轉法力拼命張開了那把摺扇。
姜晚眸子一沉。
只見池子時的強撐著擋在她的前面,因為駕馭不住強大的濁氣而青筋暴起,原本癒合的傷口又開始崩裂開。
血沿著袖擺滴落在結界裡,在姜晚的心頭盪開一點漣漪。
是同樣帶著濃厚仙氣的血液。
這狐狸分明不簡單!
「你到底是誰?」姜晚扶住他不住顫抖的手臂,順勢接過摺扇。
突然一下泄力的池子時虛弱地踉蹌兩步,努力穩住身形,不讓自己變回狐狸形態。
姜晚還來不及追究池子時的身份,那群小孩再次組織著發起了新一波的「暗器」。
姜晚指尖靈動著將張開的摺扇在空氣中劃了個好看的弧線,落回手中,那些「暗器」也隨之落地。
車廂里的小孩倒吸一口冷氣,被嚇得不敢出聲。
最開始組織的小女生也被她的操作嚇愣在遠處,保持著雙手大張的姿勢。
姜晚橫掃一眼車廂的情況,眉目間的青焰還算是健康,只是有些孩童的味道逐漸淡化,再晚些就要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姜晚劃破手指,眉頭微微皺起,擠出幾滴血來,將指尖摁在摺扇的扇骨上,口中念誦著咒術。
一股陰氣以摺扇為中心飄散開來,鑽入地底鑽進山川。
方圓十里內外的鬼差陰使皆嗅著氣味聽召而來。
姜晚幻出城隍的模樣,將摺扇藏入大袖內。
趕來最快的就是自稱出差去的城隍爺。
「這是……」城隍爺輕巧就進了結界內,看了一圈情況又瞧了瞧有些陌生的同僚,摸著鬍子想了半天也沒記起是哪個廟的城隍。
只好試探地問一句:「北邊新來的?」
「你的地界出了不少大事,這城隍的位置是準備讓賢了?」姜晚將官帽扶的高了些,冰冷的聲音傳入城隍耳里。
城隍嚇的跪倒在地,連忙反思過錯,將所犯的大小罪過一一列了一遍,一點也不敢隱瞞,生怕小祖宗不開心就把他一腳踹下十八層服役。
「得了吧,這些等著告去新閻羅面前請罪吧。」姜晚將遮蔽車廂孩童的結界開了單向視角,讓他瞧清楚裡頭的情況。
「這些孩童該哪家送回哪家去,幫手我已經叫了,你只管分配下去。」
姜晚重新抽了一條紅繩將一頭系在變回狐狸身的池子時身上,想著城隍的效率又仔細叮囑了一遍。
「辦不成我就拆了你的廟叫大家都知道西郊的城隍是個尸位素餐的糊塗官。」
城隍滿口應和,紅繩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眼熟:「殿下,這個是月老的那根嗎?」
姜晚睨了他一眼,城隍乖巧地閉上了嘴,裝模作樣地比對著車廂的孩童,在轄地的名冊里一一圈出來。
姜晚一手一條紅繩,左邊牽著小女孩,右邊拽著狐狸身的池子時。三個虛幻了影子站在離結界不遠的樹梢看著陰差將小孩一個個接送走。
「他們醒了會記得嗎?」小女孩仰頭看她。
「不會,城隍會將他們的記憶一一划去。」姜晚看著負責消除記憶的黑玉,心裡算是放下塊石頭。
「我想去找爸爸了。」小女孩抬手拽了拽她的衣角,雖然拽了個虛無,她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滿眼期待地看著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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