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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只是微微側頭用餘光看他,凌厲的眼神像刀片一樣刮過白芋的身體,切身實感的那種疼痛從腳底瀰漫全身。
白芋疼得弓起了身子,抬手緊緊拽住黑玉的袖擺。
黑玉一臉嫌棄地甩開了他,將黑色的西裝工服整理平整,重新抖了抖收魂袋,隨時準備收走魂魄。
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匯聚在那張寫著主任醫生名字的死亡名單上,三個黑體加粗的名字從第一個筆畫開始燃燒。
主任醫生對著電腦開著藥,突然一陣暈眩從後腦處傳來,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個藥呢你……你就照我這個給他上。」
主任醫生的氣血越來越虛,最後一個字的聲音輕到飄忽。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有虛影不停的重疊著,一對裝著長袍面似無常,一對裝著西裝笑如君子。
兩個虛影重疊在一起,那兩人的面貌清晰起來,高高的帽子、泛白的臉頰還有長到地面的舌頭,儼然就是電視劇里的無常模樣。
白芋揮著勾魂鎖穩穩地勾住了他的手腕,得意道:「不好意思啊,這人我得先帶走了。」
主任醫生低頭一看,自己的魂已經離地懸浮起來了。
眼瞧著白芋就要將他的魂魄拽離體內,肩膀處傳來一道力,那力陰涼無比,從肩膀透到腳底,再回過神時才發覺自己的魂又安然無恙回到了身體裡。
就像是出現了幻覺一般,剛才所見到的事情既清楚又模糊。
主任醫生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接著就感覺到渾身使不起勁來,除了手指頭其餘的肢體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
主任醫生艱難挪動著手指想打字求救。
有聲音在頭頂響起:「醫生,這個藥的注意方法還沒打完哦。」
那聲音平淡無奇卻像是帶有蠱惑力般。
主任醫生的魂魄奮力反抗著,卻只能由著身體麻木機械地點頭,眼睛看著指頭受記憶控制敲完了最後一段用藥提醒。
隨著最後一個保存提交按下,姜晚滿意地把手從主任醫生肩膀上挪開,嫌棄地拍了拍。
而他就像打滿了氣的球被扎進了顆圖釘一般,從上至下開始緩慢泄氣。
姜晚自顧自的抽出病例卡,夾在兩指中間對被勾魂鎖反傷的白芋揮了揮。
路過身邊時白芋還聽到她壓著笑意的嘲諷:「你們隨意,慢慢等吧。」
白芋氣得直跺腳,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人類!
要不是怕被送去十八層重修,他肯定要將她撕碎了丟到奈何橋下餵凶獸。
白芋惡狠狠地盯著姜晚瀟灑離去的身影:「我,總有一天要把她丟到奈何橋底下餵凶獸!」
黑玉冷嘲道:「呵,就你?可省省吧。」
白芋偏頭質疑他的立場:「你站在誰那邊的?你,是我搭檔,要不是我你早被罰入十八獄爐了。」
黑玉盯著還在掙扎的主任醫生:「她能看見鬼差,能讓將死的魂魄歸體,能讓你被勾魂鎖反傷,可不是一般人。」
姜晚在窗口取了藥,路過旁邊賣寵物百貨的櫥窗才想起來狐狸的貓包又舊又小,是該置辦個新的寵物包包,考慮到狐狸的體型和重量姜晚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寵物行李箱。
結完帳,姜晚腦子突然就上線了。
「我為什麼要買這個?」
本來只是想把狐狸的傷處理一下放他回歸大自然,結果買了個寵物行李箱。
難不成,是狐妖的蠱惑術起效了?
姜晚搖了搖腦袋,把這個可能性排除腦後。
店員笑道:「這很正常,養寵物都這樣,本來只是隨便養養,後來啊給它們的東西越添越多,習慣就好。」
姜晚想了想狐狸一族一貫傲慢的品性,心裡只剩下嫌棄。
不過被小花重新打理包紮過的狐狸長得不算丑,看毛色不是稀有雪狐,更像是赤狐一族,耳後的那撮銀髮尤為亮眼。
或許是雪狐和赤狐的後代,赤狐的基因真強大,怪不得雪狐稀缺,姜晚想著。
小花:「記得每天給它上藥,每周複診一次,不過它傷得比較重,可以的話還是半周一次比較好。」
姜晚順著狐狸的毛髮,那些囑咐左耳朵進又從右耳朵原話飄出。
這庸醫黑診所她是不會再來第二次的。
雖然那庸醫馬上就要去地府見鬼帝了。
狐狸倒是很享受,被重新清洗過毛髮後整隻狐都精神了。早上還萎靡不振貼著貓包昏昏欲睡,這會就在行李箱裡心情愉快晃著尾巴。
前面一個抱著貓妖的小女生推門走進來,四處張望後鼓起勇氣走向姜晚。
她有些慌亂地安撫著懷裡因為過於驚悚而奮力掙扎的貓妖,有些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這家醫院,您知道在哪裡排隊取號嗎?」
姜晚眼神落在那隻貓妖上,餘光瞥向側上方那個庸醫的診室。
白芋拘著那庸醫的魂魄,正手腳並用把它往樓下拽,黑玉一臉難以言喻地站在後頭收尾。
搖頭,想了想又好心提醒:「它沒事。早點回家去。」
小女生滿臉疑惑,看著漂亮姐姐的背影嘴裡嘟囔:我只是帶它來打疫苗啊。
*
從獸醫院出來的姜晚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拖著行李箱按著導航東拐西繞,最後停在一個巷子門口,雙指放大著照片,對著巷子仔細比對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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