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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繩一下被繃得緊直,那繩子橫穿過齊邑的魂魄,顫了顫,將沾染的濁氣都抖落掉。
姜晚有些愣神,城隍廟的紅繩一向是染了濁氣的,這樣力道的橫截過魂魄多少也是帶了傷害,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這樣,那紅繩上不僅沒殘留有濁氣,還透著絲仙氣的味道。
不會真像城隍口中所言,這東西是月老廟的紅繩?
姜晚神情有些凝重。
同樣凝重的還有狐狸身的池子時。
他早些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剛剛繩子繃直時他才發覺手腕處的紅繩已經開始消融了。
那說明著他開始對閻羅動情了。
情越濃厚線消失得越快,從他這端開始一直會消融到姜晚的那端。若是兩人互生情愫,紅線會從兩端開始消融直到線頭全部透明化。
池子時將爪子往後藏了些,忍住疼痛將用仙力將紅繩上消融的部分掩蓋住。
紅繩開始消融就沒法再恢復如初,再加上紅繩的催動,他們這線只會消融得更快。
泄了氣的紙鶴飄落到姜晚的腳邊,打斷了她解紅繩的動作。
「你也是他們一夥的?」齊邑飄過來盯著她,眼裡能迸出火花來,滿是怨氣,不同於包工頭的另一種。
是憎恨,帶著想撕裂對方的那種狠勁。
「跟誰,這群道士嗎」,姜晚用扇子尖划過後面地上躺倒一片的道士,那些人被紙鶴帶的濁氣迷暈了。
「還是,當時把你推下水泥池的人。」
齊邑攥緊了手裡的鋼筋,揚起來就要揮向她。
飛雲掣電間,姜晚揮動扇子喚出拘魂鎖,幾個快到虛影的閃身就將他牢牢捆死在原處,手裡的鋼筋應聲落下,化為一灘污濁沒入地下。
姜晚想招黑白無常來,左右連張能寫的廣告紙都沒了。
姜晚眼神落在剛剛領頭的那個道士身上。
道袍還白著,合適。
她拍了拍狐狸腦袋,指著道袍比劃了下大概尺寸。
池子時黑著臉別過腦袋,拒絕做這種不道德的事。
姜晚捏著狐狸的後脖頸將他的頭扭轉回來:「快幹活,不然把你丟去餵凶獸。」
小狐狸不甘不願地咬住衣角往外扯,道袍撕拉一下沿著縫線的位置往上崩裂,直到散成兩片。
姜晚拽著道袍一角有些尷尬,這質量未免也太差勁了,可以投訴一下店家。
姜晚一回頭就看見蹲在路口看完撕扯衣服全程的莫堯咽了咽口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巴里默念著:「我看不見,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
姜晚清清嗓子,招他過來。
莫堯捂著身上剛買的一身新衣服挪著步子湊上去:「姐姐,那個,外套可以給你,給我留件衣服。」
姜晚好笑地看他,抬起扇子敲他的腦袋:「想什麼呢,帶火了嗎。」
莫堯啄木鳥一樣點著腦袋,從兜里摸出一把打火機。
姜晚將白淨的道袍鋪在地上,又想從狐狸那蹭些血,抬頭一看狐狸竟躲得遠遠的,背對著她。
莫堯從背包里快速地掏出了一支黑色水筆,對比了下地上半米寬的道袍有些小了,又快速地翻出一隻毛筆來。
「你這是百寶袋嗎?」姜晚覺得再晚些接過手,他就要把自家觀主珍藏的筆都給她翻出來了。
她稍動法力,揮動著毛筆,未沾墨汁的筆划過白淨的道袍,竟神奇的留下了蜿蜒的墨痕。
莫堯伸著腦袋仔細瞧著,腦子裡快速閃過畫符課上教學的內容,沒有一種是能與之對應的。
「這是畫的什麼呀?」
「召喚術。」姜晚隨便瞎起了個名。
卻怎麼也沒想不到很久以後,這個小道士竟能憑藉超凡的記憶復刻一副,招來了許多的黑白無常。
莫堯看了眼四仰八叉昏倒在地的師兄,毫不猶豫地將道袍給點了,心下竟還有一絲爽快的感覺。
「你們不得好死,我就算魂飛魄散了也要纏著你們。」齊邑想掙開拘魂鎖,越是掙扎越是激起鎖鏈的灼燒之刑。
莫堯有些吃驚,湊過去看被拘魂鎖捆牢的齊邑,照著師兄們的做法有樣學樣:「他們是誰,你又是怎麼死的。」
齊邑看著胳膊還沒自己手腕粗的小屁孩,厚重的鼻音擠出一聲冷哼:「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不過是要討回我的東西,放開我。」
莫堯慌忙退後幾步,湊到姜晚邊上:「我覺得是那群混混,早上就是他們請觀里的師兄來收魂的。」
那群混混本來都被觀主拒了,正好碰見從警局回去的莫堯,在觀門口攔下他,想讓他幫忙。
結果被同樣收隊回來的師兄看見,截胡了。師兄聽說觀主拒了這事,害怕被莫堯告發,說什麼都要把他帶來現場觀摩。
姜晚手機的消息音跳出來,是半瞎子的消息。
【張半仙:問清楚了,當初方正揚的手下隨便打發了一群混混去驗收的。】
第24章 齊邑的魂3
姜晚啃著雪糕,蹲在路邊等了半天也不見黑白無常的身影。
天邊掛著快要落山的太陽,霞光鋪了半邊天,從遠到近都透著股祥和。
姜晚背後的天卻陰沉得很,黑雲壓著,像是隨時準備從天上潑盆大水下來。
莫堯的肚子很不爭氣地發出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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