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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獸被成功控在奈河底下,可凶獸的波及卻未止消。
凶獸的波及小了,三界都很高興,對我,對地府的臉色好了一些,也沒多少。
凶獸雖未被徹底解決,但也足夠三界喘息重整了。
我看著空了主的閻羅殿,視線落到了姜晚身上,雖說心中不忍,可確實也再無它法。
姜淮還未成年,不由分說地擋在了她身前,要替她坐在那個地方。
我沒搖頭,算默許了。
可實在殘忍,不是嗎,他們都還是半大的孩童,應該無憂無慮長大的。
事情到此還沒完,夜裡凶獸再次咆哮,整個九幽都晃動起來,姜晚高燒不止,體內的神力竄得更厲害了。
她的命數……怕是如何也改變不了。
我讓姜淮去安撫地府不安分的鬼魂,這是他成為令人信服的閻羅的第一步。
我守著姜晚,設了結界,在她身邊翻了很久很久的古書,終於找到了一個法子,看上去尚且可行的法子。
姜淮回來得很快,他比我想像的還要成熟,也很有能力,威壓和震懾力不輸他父親。
我思慮再三,還是和姜淮說了古書上封印的事。
他沉默了很久,眼睛盯著姜晚,點頭答應了。
我知道他很早就猜到了姜晚的不同,只是還不知她和凶獸的聯繫,同存共滅……
我給他看了神諭,看了天書,告訴了他許多。
他抬頭,一雙眼認真又誠摯地看我,說,叔,我信你。若真到了要晚晚犧牲的那天,我們再想其他法子爭取讓她活下來的。現在,我私心想讓她多活幾年,再多活幾年。
封印意外地成功,我和姜淮高興又不高興,這預示著我們的猜想是對的,也預示了姜晚暫時平安了,三界亂象暫時止息了。
日子平緩下來,我不忙碌地時候就提酒去看老熟人,酒罈一半倒入忘川,一半入肚。我坐在奈河橋邊看過橋的魂,想著當初那些一起操勞的時光。
那時時間如流水,哪有感慨的功夫,現下一刻鐘能嘆好多氣。
人間太平了,仙魔妖重修舊好,維持得穩定,可我身邊卻少了當年一起說豪言壯語的人。你的願望實現了。
姜晚成年了,我讓姜淮退位去人間歷練一番,希望他不要太過執拗於神諭的事,說不定,凶獸就此平息,再不會亂了呢。
……
前陣子人間又出新亂子,有妖獸自西南處侵入人族結界,破了個豁口。仙族愈發無為了,竟怎麼也沒攔下。
妖獸向城鎮逼近,姜淮…他是像你的,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地也隨你去了。
他是個英勇無畏,有大志,能大為的。
只是姜晚似乎不能接受他的死迅,在閻羅殿裡哭了很久,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就像當初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一樣。
她變了許多,出落的愈髮漂亮了,有些像她母親,也有些像你。長久居住在地府,陰氣裹挾著,手腳常年冰涼,臉上也少有血色。
我看著她長大,怎麼也算半個爹了,我勸她走出來,不要就此蕭條。
我以為她聽進去了,沒想到她竟然在閻羅殿裡點了魂燈,日日夜夜看著姜淮的魂息一點點淡去。我不免害怕,姜淮的魂是當場散的,我趕到的時候一絲一縷也沒抓著。
她要聚魂?又要如何聚魂?
後來我查到,姜淮落了一縷魂絲在凡人體內,那凡人因姜淮得了好大的名望,卻歸隱了,魂絲也陷入了沉睡。
我這頭還沒查完,她竟然要離職,說地府壓榨她的勞動力,要去考仙編。
我一個頭兩個大,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要考仙編還是要去復活姜淮,總之兩者任一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多次遊說她,她都捂耳不聽,甚至還放言她就是要去找姜淮,就是要考上仙編。
我氣得差點撅過去。
她確實是天命閻羅,命格生來不凡,雖被加了封印,卻還是無師自通了很多術法,她掩蓋生息隱入人間。我怕見到我又是一通吵,便派了很多鬼差去尋,鬼差的見識弱,很少有她的消息傳回來。
她離開地府去到人間的第一個月,奈河橋下的凶獸有轉醒的跡象…
第三個月,我聽到了它的低鳴,我添置了人手在結界處輪番巡邏
第五個月,它開始嘗試活動
我不能再等了,她需要靠著凶獸壓制體內的神力,她還沒學會如何把持神力,萬一,萬一駕馭不住,傷了自己,她又是久不能自愈的底子……
於是我找上了考編辦,找上了大閣,甚至天帝。
看守凶獸結界的不止一支,是來自仙魔妖三界的人共同組建的。
說來好笑,明明面上握手言和了,背地裡都處處提防著,怕對方使一手陰招。
我說凶獸有異動,他們很快就同意商榷了。
我說,我要閻羅回到地府。
他們有些難做,我也只好透漏一些消息。
天命閻羅的事是公知信息,為了讓他們加快速度讓姜晚斷了考編的念想,我只能謊稱,天命閻羅可以鎮御鬼魂凶獸,為此還捏造了一份假的天書。
這不算謊話,只是有所隱瞞罷了。
他們確信無疑,開始著手干預。
姜晚考編失敗了,我一早就站在奈河橋等著她了,不知道小姑娘會不會哭鼻子,然後大罵他們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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