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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得知王小小的死訊他都沒和令她感到恐懼的家人見上過面,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可怖的家人讓一個小女孩走到了重度抑鬱,走向了死亡的那一步。
蘇醫生盯著王父母反覆摩擦的手指和虎口,平穩著自己的情緒,本著醫生的職業道德開口道:「按行規,這些屬於病人的隱私,不論她是否在世,都需要進行保密,是不能隨意告知的,父母也不行。」
他頓了頓,接著道,「不過我儘量在保密的基礎上問一些有助於姜小姐提審的問題。」
「王先生,我想知道她的童年,是什麼樣的。和同齡的小孩對比,生活上有沒有向你們提出不滿,或是「奇怪」的請求,這裡所說到的奇怪是有異於同齡小孩的、不太符合你們常理認知的那種。」
王父母搖頭。
「她小時候很乖,很幸福啊。」
「對,她那會可是全小區最幸福的小孩了,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條件比別人好不知道多少,那鄰居家的小姑娘都羨慕她,學鋼琴學畫畫還跳舞呢,讀書也用功,每次考試都是班級第一呢。」
王母數起孩子的成績臉上紅潤泛光,好不自豪。反觀王小小,手指發顫,左手抖動著極力想穩住右手,整個身子都畏縮起來,躲在莫堯身後,指尖揪著莫堯的衣角,將眼睛捂實,不敢看人。
蘇醫生低頭在筆記本上翻閱著,時不時添寫兩筆,又或是畫上兩道,眼睛不時觀察著他們二人。
「這大概是她什麼時候?」
「初高中吧。」王父幾乎想不起來女兒小孩時蹦蹦跳跳的模樣。
「是小學吧,初高中我就不讓她上興趣班了,影響學習,而且初中開始不就讓她住校了嘛。」
「對對對,初中後來我們就不住小區搬走了,東邊那片工廠就是那時候辦起來的。」
蘇醫生沒做表示,繼續問:「她小時候人際關係怎麼樣,經常上興趣班朋友應該很多吧。」
王母不知道是回憶起了什麼時候,做過保養的臉笑起來顯得更有富態了,「多啊,多得很,經常還帶到家裡來,去接她的時候她那些同學們還和我打招呼呢。」
關於王小小的小時候她那鬼朋友並不了解,它只交代了她以前過得不好,很不開心,王小小不願意提,它也不會刻意去問。
姜晚鬼眼掃過王小小,指頭微勾,扇面張開,黑灰的陰氣在扇面上竄動,久遠的記憶拼湊起來躍然紙上。
二年級的班門口,正是放學的時候,同學們熙熙攘攘說說笑笑地往外頭走,她被孩子頭堵在走道里。
那孩子頭高她一個頭,將她堵在後門,把光擋的嚴嚴實實,伸著手等著一年級的小朋友上供零錢。她邊上的小孩熟練麻木的摸索著口袋,將兜里所有的硬幣都塞到那隻手上,再經過孩子頭手下的檢查後就被放行了。
緊著就輪到了她。
「喂,你,掏兜,掏啊,看我做什麼,給錢啊,發什麼愣,聽不懂人話啊傻子。」
……
畫面扭轉,小姑娘穿著公主裙坐在小汽車後排,結結巴巴給王母說,「今天……有個小孩,放學下課不讓我走……」
王父開著車正和王母討論新投放的生產線,小姑娘的話完全淹沒在汽車喇叭的聲音里。
王母倒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以為她聽到了,眼裡亮起希望的光。
只要順著那話問下去,她就會告訴媽媽,那個小孩做了什麼,只要她開口……
小姑娘緊張地盯著王母的嘴巴,期待在聲音傳出來的那刻摔成碎片。
她問,剛才站在你旁邊的同學家里是做什麼的,有沒有錢,還讓她主動和班上幾個家裡有錢的小孩玩。
可是媽媽啊,她們對我拳腳相向,還咒罵欺負我。
畫面幻燈片一樣閃爍著,後來的日子裡惡行依舊上演。
有一次孩子頭剛收完她的錢,轉身就看見王母走近來,孩子頭惡狠狠地盯著她,眼神警告她不要亂說。
這年紀的孩子還是會怕家長的,知道自己做的是壞事,怯了膽子裝乖裝無辜。
小姑娘以為她媽媽看見了,要給她伸張正義,眼淚還沒落下去,她媽媽已經先一步拉住那個孩子頭,對著人家一頓夸,還讓孩子頭以後多和王小小做朋友。
小孩子的希望像一盆盛滿的冷水,原試圖用這冷水澆滅著火的花園,沒想到那冷水先將她淹沒在池子裡。
第120章 城隍錯判
蘇醫生的問話還在繼續。
「那長大後的朋友也多嗎?」
王父母對視一眼,心裡發虛:「多吧。」
自從大學以後,王小小就很少和家裡頭聯繫,他們也很少有時間去關心她的交際情況,再說他們從小就教導過要怎麼結交朋友,還經常給她推薦一下優質的朋友圈。
按理來講女兒的朋友應該挺多的,可這些問題和女兒的死有什麼關係嗎。
王父意識到這點,直白地問了出來。
俞望濘也不太懂,這些事和王小小的死因也繞太遠了吧。據她調查,王小小大學畢業以後就和以前的朋友斷了聯繫,當了老師以後就更孤僻了,這些信息早前就和姜晚同步過了。
要說朋友,莫道長說王小小是因為自己的鬼朋友被冤枉了才上訴狀告城隍,難道王小小真的死於她那個鬼朋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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