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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方舒宜走進來,抱起蔣樂放到休息室里,關門後回來坐下,看向白霧,語氣低柔:「小霧,我知道我們做的不對,只是樂樂他還這么小,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天底下做父母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呢。」
「這樣啊,」白霧瞭然地噢了一聲,指了指蔣未寒,「那他呢?」
方舒宜也僵了一下,明顯在想說辭,不過不待她開口,白霧就已經出聲:「是我忘了,他根本不承認我和媽媽,把我們趕了出來。」
方舒宜解釋:「當時你爺爺他們死活不願意,以死相逼,你爸爸迫於無奈才這麼做的,後來我和他一直想找到你,卻得知了你媽媽失足墜涯的消息,而你也不知所蹤,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白霧輕輕眨了眨眼:「這麼說,其實你們不是厭惡我和媽媽,才這麼做的?」
方舒宜聲音溫柔下來:「怎麼會呢,你可是你爸爸的女兒,我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蔣未寒附和:「是啊。」
白霧捏著棋子在指間轉了轉,微微歪了下頭,眉眼彎彎:「所以,你們喜歡我……卻把我獻祭給了邪神,換取你們兒子的生命?」
方舒宜:「小霧,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你弟弟他……」
白霧站了起來,走到方舒宜身後,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一手輕輕挑起一縷她的黑髮。
「很漂亮的頭髮,你保養的很好。」
方舒宜一愣。
白霧垂著眼看著髮絲:「我媽媽也有這樣一頭烏黑的頭髮,很長,到腰間,尾端墜著漂亮的紅色朱石。」
方舒宜以為是在跟她拉近關系,心中一喜,「護理的精華我那還有套新的,我拿給你,還有很多……」
「不過我也只是在照片裡看到的。」
她繼續道:「在我有記憶以來,她總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整天披散著頭髮,枯槁發黃,我撿了果子回來,她掐著我脖子時候的樣子很像村民們說的女鬼。」
「她清醒的時候很少,從不打理自己,以至於我有時都分辨不出她靜靜坐在那裡的時候,是瘋著的,還是清醒的。」
「唯一一次,她從柜子里翻出來了那顆紅色朱石,小心地梳好頭髮,帶著我去找了你們。」
方舒宜和蔣未寒都沒想到她竟然能記得那麼清楚,明明那個時候她才四五歲左右,他們以為她應該都不記得了才對。
她語氣輕輕的:「然後……」
方舒宜忽然緊張了起來,因為她知道她自己做了什麼。
「你讓人把她打了出去,那顆漂亮的紅色朱石就碎在地上,我想把它們撿起來,你卻像踢垃圾一樣踢開,走到我面前。」
女孩忽然抓起了她的頭髮,力道很重,幾乎要把頭皮扯下來,像那時候一樣。
方舒宜痛苦啊了一聲,聽到女孩冰冷的嗓音落在頭頂。
「賤種生的孩子果然也是個小賤種,還是個怪物,髒了我的地板,真晦氣。」
心中的恐慌大過了頭皮的疼痛,方舒宜根本沒想過她居然全都記得。
「放開我媽媽,壞女人!」
蔣樂從休息室里跑出來,紙飛機被重重丟在她身上,他撲過來就想咬白霧的手。
下一秒,白霧還沒有做出反應,一道紅色的影子倏地閃過,蔣樂被一下掐著按在了地板上,「咚」的一聲,鋒利的爪子桎梏著他的喉嚨。
利爪穿透了他頸側的脆弱皮膚,鮮血從傷口溢出,蔣樂感覺到疼了,大聲哭嚷了起來。
「爸爸……媽媽……」
「樂樂!」
看到這一幕,方舒宜和蔣未寒兩個人都慌了,方舒宜掙開白霧的手一下朝蔣樂跑過去,還沒碰到聞栗,就被一尾巴拍到牆上撞暈了。
蔣未寒嘴唇嚇得發白,哆哆嗦嗦:「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條件是你放過我們。」
白霧輕笑著:「原來你以為,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
「……」
白霧彎腰撿起地上的紙飛機,「放開他吧。」
聞栗不情不願地鬆開了爪子,起來之前還故意用爪子刺他的眼睛嚇唬他,看他哭得更大聲了,才起身,跟著白霧走出辦公室。
離開之前,白霧手指拈著紙飛機輕輕一扔,紙飛機在房間裡繞了個圈,墜落在了牆角的魚缸里。
魚缸里鮮艷漂亮的觀賞魚被嚇得四散逃竄。
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語氣輕軟:「噢,忘了跟你說了,那杯水裡確實加了點別的東西。」
「友情建議,不要嘗試跑哦。」
「……」
兩人離開之後,蔣未寒像是蒼老了十歲一樣頹廢下來,跌坐在地上。
……
從公司出來以後,聞栗偷偷覷了好幾眼身旁安靜的白霧,沒想到啊嗚是被這樣獻祭給邪神大人的,這些人類真是可惡!
「啊嗚……你沒事吧?」她小聲問。
「沒事。」
白霧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把包里剩下的炒松子給她,打開剛停下的計程車車門,把她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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