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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銘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條簡訊,眼神十分幽深,沒有人能猜到他這時候想到了什麼,他看完簡訊,抬頭看看父親沉睡地面容,確認他沒有事,才從位子上慢慢站起來。
他一直到走到門外,合上病房的大門,才解開鎖屏,撥通鐘太太的電話道:
「餵?鐘太太嗎?」
「是,我親自去。」
「不用,我應付得來。」
如果,連袁楚川手下養的一條看門狗都應付不了,許書銘掛了電話,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到醫院門外的燦爛陽光中,心中發狠地想,——那他還不如趁早收拾收拾東西,滾回香島。一輩子做人腳下隨意踐踏的一灘爛泥,省得在這兒丟人現眼的好!
第20章 也得他見得成才行。
袁楚川確實坐不住了,這一點許書銘猜得倒也沒錯。他坐在自己家中的沙發上,猛地抄起桌子上一沓標紅了的劇本,直直甩到桌子對面垂頭站著的人臉上。
「我讓你去把姓許的趕出過國內,你就是這麼給我這麼辦的?」他怒喝道,漂亮的眼睛狠狠瞪著對面的王家其,像是要即刻要冒出火來,「——非但沒有趕出去,反而把人給我趕到眼前了!怎麼,嫌我的日子過得太好了?要給我再找個對手是吧?」
那被罵得灰頭土臉的王家其把頭垂得更低,即使被砸的滿臉是紙,也不敢移動一分。
他聽到袁楚川的指責,不敢認下,馬上解釋道:「老師,那許書銘怎麼配與您相提並論,我不明白您為什麼那麼看重他……」
「閉嘴!」袁楚川不等他說完,霍然從位子上站起來,看著他冷聲道:「我倒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許書銘!」
王家其見袁楚川氣得不輕,不敢怠慢,立刻道歉道:「老師,您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我——」
袁楚川搖頭,指著他的鼻子,道:「不,你的眼裡沒有歉意,你根本不覺得我說的話是對的,是不是?」
那王家其趕忙弓起背,縮頭縮腦,有點委屈道:「老師,我真沒有那麼覺得,但是那許書銘你上次也親自看到了,我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有出息的。」
袁楚川被他氣得頻頻冷笑,也不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實在是一塊朽木,「他有沒有出息,我不知道,但你沒出息,我是看到了!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快滾!」
王家其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罵,但是袁楚川趕人,他也不敢不從,正要離開房間,不礙袁楚川的眼的時候,見劇本灑了一地,他眼珠一轉,默不作聲地彎下腰,把四散的紙張一張一張撿起來,按照序號排列好,再去拿訂書機訂好了,重新擺放到袁楚川面前:
「老師,你有氣隨便對我發,彆氣壞自己的身體。你現在忙得不可開交,一天就睡四五個小時,丁哥都交代我好幾回了,要我好好照顧你,我是真不知道那許書銘你那麼看重,不然我肯定親自去辦的。」
袁楚川回頭看他,目光探究,把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略點點頭,語氣緩和不少:「許書銘我看重他做什麼?不過是個小角色,當年我能趕走他,現在我更不會怕他。只是——」他語氣頓了頓,目光嚴厲地看著王家其,道:
「我平日教你待人接物,要見人三分禮,你非但沒聽進去,背後還拿著我的身份姿態驕矜,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不知道替我得罪多少人!哪怕那許書銘,原本並不恨我,但是你這次做得事,足以讓他恨毒了我!」
「老師,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誰知道他父母會遇到車禍!」王家其聽到袁楚川這麼說,事關一條人命,這裡面的罪名他可不敢擔待,立刻就反駁。
說完頓了頓,見袁楚川還盯著他,馬上轉移話題道,「老師,說來也有點奇怪,他父母為什麼會那麼氣憤——」
袁楚川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這件事確實太不湊巧了,偏偏趕到一起了,就是袁楚川自己心裡都覺得許書銘晦氣,不願多說,只狠狠瞪一眼王家其。
開口打斷他的話道:「他父母不氣才奇怪,許書銘本人身上的氣質,也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他父母要是對包養一事,都聽之任之,許書銘當年哪會兒那麼輕易就自己離開聞天,說來說去,不過是自尊心作祟。」
「是。」王家其趕緊附和,待要繼續奉承幾句,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放聲大作,他拿出來一看,是手下的小李的,他抬頭看一眼袁楚川,袁楚川已經低頭開始看起劇本,手指放在標紅段落,一句一句慢慢背誦。
縱然袁楚川紅起來,背後有鍾聞天的緣故,但是要是本人不夠勤奮努力,再捧也拿錢打水漂,一丁點的水花也看不到。
這也是王家其最敬佩袁楚川的地方。
王家其看他已經開始心無旁騖地開始工作,不敢再打擾袁楚川,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後,才接起電話:「什麼事?」
那小李在電話里道:「王哥,你不知道交代我好好盯著人嗎?他剛剛出院了。」
「出院就出院,他是個大活人,又長了兩條腿,還能在醫院待在死不成?」王家其道。
他在袁楚川那邊雖然到了歉,但是這整件事還是因為許書銘而起,心裡仍然積了火,語氣自然不好。
小李驟然被波及,心中驚疑,連忙點頭道:「是是是,王哥,是這樣的,鐘太太邀請許書銘去喝茶,選得地點……」他的語氣刻意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