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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租房、每天的家用,還想給父親請個不錯的護工,方方面面都是開支,不得不抓緊時間找份工作,先緩解一下心中的緊迫感。
許書銘打量了與他競爭同一份崗位的應聘者,四女兩男,這是很典型的審計行業現狀,審計薪水比起投行這些金融人士來說,簡直是像碰瓷。
像這樣的老牌公司面試最少有兩三輪,第一面只是人事那邊摸底,許書銘熟悉流程,對HR的問題,逐一深思熟慮回答。
看到一男一女HR彼此都露出滿意的神色,許書銘心裡有了底了。一面算是過了。
果然,他們直接通知他明天再來,另有高級主管過來與他一對一面試。
許書銘鬆了口氣,出了公司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立刻就馬不停地繼續趕地鐵。
到醫院的時候,時間剛剛好,負責許父的醫生還沒到下班點,見到許書銘急匆匆趕過來。
還給他端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醫生姓林,戴著一副眼鏡,為人很斯文親和。港島醫生收入高,每天只接受預約的病人,所以數量可控,絕不對超負荷工作。
「謝謝,林醫生。」許書銘坐到林醫生面前,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林醫生看他爽朗大方,也很喜歡他,說:「你父親這兩天情況比較穩定,你放心。」
從內地轉過來,許書銘也很怕父親身體會不會受不了,聽到林醫生的話才算放心。
因為病人不多,林醫生對每個病人都很細緻入微,詳細地問了許書銘父親的情況。還是許書銘看到他辦公室掛著的時鐘已經過了十二點,才打斷林醫生的話,提醒他去午休。
「林醫生,我下午還有空,您可以慢慢問,不用著急的。」許書銘笑著道。
林醫生聽出他打趣的口吻,笑著搖搖頭看他,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你中午過來還沒吃吧?我請你。」
許書銘搖頭:「我先去看看爸爸,有兩天沒和他說話了。」
林醫生知道他一向孝順,便點點頭,與他道別。
許書銘離開林醫生的辦公室,立馬就去了許父的病房。他看著父親神色安詳的躺著,無知無覺,心裡一時十分感傷。
家裡父母的東西,他之前會港辦理母親的葬禮就已經收拾過一次。爸媽從小就喜歡幫助別人,所以,有用的東西,能捐贈就捐贈,他只留下了幾件父母的貼身物品收留起來。
這次回來,連父母倆住的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不知道爸爸會怎麼想?
可能也會說他做的對吧,說不定還會要他把錢全捐出去,多讓幾個孩子念書。他們有手有腳,退休亦有退休金,哪用得著做兒子的勞心勞力,甚至還……
一時許書銘的神情也不由黯然下來。
「書銘!」一個男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這突兀的聲音將許書銘嚇一跳,他猛地回頭,就看到身後站著穿著白大褂的陳邦彥。
「嚇一跳吧?」陳邦彥笑嘻嘻道,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從座位上拖起來,嘴裡道:「許叔情況很好,有我在這兒看著,你還不放心?走,陪我去吃飯先。」
「喂,你能不能好好走路。」許書銘不客氣推開他。
陳邦彥毫不在意,繼續厚著臉皮擠在他身邊,道:「好久沒見你嘛,哇不是我說,你這個人真沒義氣。之前找我辦事客客氣氣的,事情一辦成,完全就跟我斷聯了。你回來快一周了吧,我沒記錯吧?」
「找房子,搬家,找工作,很忙的好吧。再說你們外科醫生很有空閒的嗎?」許書銘拉開和他距離,醫院開著冷氣,但是靠太近也很熱好不好。
陳邦彥沒有自覺,他繼續拉許書銘的肩膀,道:「再忙,也有下班時間,我又不是工作狂。」
「好,那晚上我請你吃飯,陳大醫生意下如何?」
陳邦彥只是和他說笑,但是看許書銘表情不似作偽,愣道:「你認真的啊?」
許書銘點頭:「我都訂好位子了,你去不去啊。」
許書銘發出正式邀請,陳邦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去去去,你請客,我怎麼敢拒絕。」
「那就好。不過,臨時訂的,地方不怎麼高級,不介意吧?」許書銘說。
陳邦彥怪叫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啊,我們從小一起住公屋,你還不知道我?」
許書銘聽得笑了,陳邦彥看他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才覺出許書銘在促狹他。頓時又是氣又是好笑,不過許書銘笑起來的樣子,讓陳邦彥有氣也撒不出。
從小就是這樣,許書銘人前扮演好好學生,實際私下脾氣古怪。偏偏鬼心眼也多,幹壞事,總是他替許書銘背鍋。
午餐陳邦彥和許書銘就在醫院餐廳吃了簡餐,陳邦彥剛吃完就被拷機叫走了。許書銘不敢打攪他,趕忙讓他快去。
吃完飯,許書銘便回到病房,給父親做做肌肉按摩。這還是他專門跟前面的護工學得。
這也是許書銘要給許父專門請護工的原因,醫院固然有護士照顧,但是服務範圍僅限起居日常,給父親專門做按摩,卻不是她們的職責之內。
這種按摩必須要專業人士,而且按摩很費力氣,一套坐下來,饒是許書銘都出了汗。
所以,護工並不好找,價格也貴,他這邊沒有人脈,陳邦彥和林醫生都說會幫他留意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