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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銘慢慢踱步走到小張面前,他目光閒閒地看向已經嚇得已經要哭的王沁雪。王沁雪已經不在意旁人,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肯定要被開除的噩耗,只覺得天都黑了。
而小張則狠狠瞪著許書銘,他的眼睛冒著火,許書銘看著他憤怒的模樣,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是故意的!你下午沒有讓我帶話對不對!」小張道。
許書銘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臉,聞言不點頭也不搖頭,而是溫柔地笑著道:
「現在問這些有什麼用,你已經出局了。」
第30章 你也知道怕了?
在推門進入鍾聞天辦公室的大門前,許書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表情的,沒人的時候極其冷淡、疏離,對著旁人還好,對著鍾聞天是萬萬不能的。他現在是自己的老闆,老闆怎麼會願意看員工的臉色?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伸手握住金屬把手,一把推開厚重的大門。
鍾聞天的辦公室空間很大,有一整面牆的落地窗戶,陽光肆無忌憚地從反光玻璃穿過,將這座房間照得十分明亮而整潔。
鍾聞天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而是站在辦公桌旁邊的沙發區,面對著玻璃牆打電話。聽到許書銘的腳步聲,鍾聞天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小坐一會兒,接著便繼續講起電話。
電話那邊應該是美國人,鍾聞天用英語在和那人爭辯什麼,許書銘微微低著頭,一邊找了一張單人沙發邊上坐下。
「很討厭那個張助理?」鍾聞天打完電話,坐到了許書銘對面,什麼鋪墊都沒有說了這句開場白。
他牢牢盯著許書銘,眼睛裡有著逼人的威勢。
「為什麼不來和我說?我在你眼裡就一點信譽沒有嗎?如果我早知道他在工作里對你百般刁難,我會坐視不理嗎?」
許書銘聽到他的話,雪白的臉上神情十分平靜,只是眼睛裡露出微微的訝異。他等鍾聞天說完,才側過臉,看著落地窗外,首都繁華的CBD大廈。
這是一座鋼鐵叢林,每一座大廈里都上演著弱肉強食的古老法則。
許書銘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離他最近的一座大廈,輕聲道:「你每天站在這裡,能看見對面辦公樓里的人嗎?」
鍾聞天不妨許書銘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他深深看了一眼許書銘,才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半晌後才搖搖頭道:「距離太遠了。」
許書銘聽到他的答案,臉上笑了一下,才轉過頭,面對著鍾聞天,道:
「是啊,太遠了。你手下那麼多職員,如果每一個都跟你打小報告,你聽得過來嗎?我也不可能每次有事都要找你,如果我被張助理排擠出去,這是我的失敗,不是你的錯。如果你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責怪我,那我很抱歉,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到秘書部去。」
鍾聞天並不是傻子,如果他願意思考一件事的來龍去脈,很少有事情能瞞住他。
就像之前袁楚川給許書銘使絆子那件事一樣,一個助理能有多大的權力?袁楚川又真的如他所展現的那麼無辜的話,那他在娛樂圈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簡直就是其他被袁楚川踩在腳下的人的恥辱。
那許書銘呢,他是無辜的嗎?
鍾聞天想起在茶水間門外聽到的談話,即使他是故意的,鍾聞天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沒辦法對許書銘真的生氣。
「我已經讓他們兩個人走人了,白鉞在我身邊多年,我不能一次讓他也走人。他如果走人,那對你的名聲很不利。」
許書銘沉默了許久,他垂下眼睫,緩緩道:「白總助並沒有做錯什麼,我以前就沒有做過秘書,他不信任我是他工作謹慎,應該的。倒是我,遲遲沒有得到他的認可,我才需要多多努力。」
鍾聞天聽到他的話,突然忍不住柔和了臉色,對許書銘擺臉色很容易,但是一旦許書銘放軟態度,鍾聞天也很容易對他緩和臉色。
只是他自己都沒還有意識到自己這個情緒微小的變化。
「確實,」鍾聞天站起來,他不再看許書銘,自顧自走到辦公桌後,坐在椅子上道,「去給我泡一杯咖啡過來,從今天起,你就做我的特別助理吧,如果你有做不到位的地方,我親自提點你。——以後你只需要對我負責,白鉞不會再插手你的事。」
許書銘不清楚鍾聞天怎麼突然就放過了他,竟然不再刨根究底,他還以為他會言辭犀利地拷問他一遍,雖然表面上為他處理了那兩個多嘴的下屬,但是還是給予他一個重罰。
不管許書銘出於什麼理由,都是利用了鍾聞天。
利用就是利用,像鍾聞天的這樣的人,最厭煩的就是這一點。
不然,袁楚川為什麼會消停這麼長一段時間?
許書銘有些無措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鍾聞天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許書銘行動,抬起頭看了一眼許書銘。
又見他臉上罕有的驚措,心裡終有了一點勝利的愉悅。
他看著許書銘,笑著道:「你也知道怕了?我還當你是一點不怕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一直無法無天的。」
這是什麼評價?許書銘有些無語,他抿起嘴唇,道:
「你是我的老闆,我怎麼會不怕你?」
鍾聞天把他細看了幾眼,還是搖搖頭,不與他計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