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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其也來了點精神,說:「什麼地方?」
「易安居。」小李道。
王家其回憶易安居的地點,不由皺起眉:「鐘太太倒是抬舉他。」
小李只是個盯人的,不負責具體事務,只嘿嘿笑兩聲,道:「王哥,那我在這邊等著接你。」
王家其嗯了一聲,他掛完電話,剛想回去房間交代一下許書銘的事,但是手剛剛放到門把上,突然猶疑了一下。
因為許書銘的事,袁楚川剛剛教訓了他一頓,要是再拿許書銘的事去打攪袁楚川,說不定以後,這事袁楚川就交給別人手上了。
王家其的腦子裡立刻冒出幾張隨時等著接他位子的臉,放到門把上的手慢慢鬆開。
老師現在在氣頭上,又在忙於工作,現在告訴他不就是打擾他?不如等他解決了此事,將功折罪,到時候再告訴老師,老師也就不會再怪我了。
王家其在心裡計劃好,立時轉身離去。
他到達的時候,小李果然就在路邊等他。王家其剛剛打開車門,一隻腳踩到地面,那小李急忙忙地拉住他的胳膊,急切道:「王哥,你怎麼來那麼晚,再晚,許書銘都要和鍾先生一起吃一頓飯了!」
「什麼?」王家其吃了一驚,他也不怪小李手忙腳亂了,跟他一起快步走上台階。
小李滿頭是汗,撿重點地說:「全是鐘太太安排的,鍾先生今天就在這兒和人喝茶談生意,這會兒鍾先生應該就要出來去吃飯了。」
王家其嘴角緊緊抿起,他望向前方的視線霎時變得極為鋒利,冷冷哼了一聲道:
「也得他見得成才行。」
第21章 我和你打個賭怎麼樣?
「什麼!你不去見聞天!」鐘太太一聽許書銘的話,驀地從位子上站起來。
她睜圓眼睛,滿臉驚疑地看著坐在面前的許書銘,實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廢了幾天時間,才等來一個機會,卻不去見鍾聞天,反而還在這裡安坐在座位上,一口一口抿著茶水。
許書銘瞧著她的臉色笑了笑,放下杯子,請她重新坐下。
「我並沒有打算見鍾先生,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見鍾先生。」
鐘太太不住地打量他的臉色,手指緊緊絞著自己的手袋,忍不住道:「那你要見誰?」
許書銘抬起腕錶,看好時間,說:「想要見我的人。」
鐘太太還是很不安,錯過這次機會太可惜,她不願如此輕易的放棄這次機會。
「書銘,你真的……」
許書銘搖搖頭,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他看時間差不多,起身對鐘太太道:「我不見他,但你要去見他。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我?」鐘太太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愣在位子上沒動。
許書銘含笑望她:「為什麼不是你,你今天衣服穿得也不錯,妝也畫得好看,見他正好。」
鐘太太連忙擺手,不斷搖頭道:「我不行的,你沒見過聞天對我的態度,他現在看到我只會生氣,不行的。」
許書銘卻覺得她現在這副柔弱的模樣著實不夠看,鍾聞天這人心氣甚高,他喜歡什麼人的時候,你的柔弱是武器,但是他若是不喜歡什麼人的時候,你的柔弱也是催命的利器。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何其任性的脾氣。
他垂下眼睛,低頭拿起桌面上的面巾紙遞給鐘太太,「把眼淚收一收。」
鐘太太怔怔地接過紙巾,卻沒有擦,只道:「你以前不是說我哭起來——」
許書銘聽到她的話,看了她一眼,低眉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哭得話,鍾先生未必會看,不如好好生一場氣。」
「但是他現在正在和人談生意,我不好讓他面上不好看。」鐘太太的神智漸漸回籠,慢慢開始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
如果鍾聞天都下不了台,何談和解?
許書銘看她重新振作起來,點點頭道:「但是他當著別人的面,也不好表露怒意不是嗎?你好歹是鍾先生的妻子,他當著朋友的面,不會怎麼樣你的。——你不會以為,除了公開場合,他私下裡會見你吧?既然結果不會更糟糕,不如放手去做吧。」
鐘太太想想接下來的場景,倒吸一口冷氣,她捂著胸口,竭力平息身上的恐懼,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許書銘道:
「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許書銘笑一笑,這算什麼膽子大。也就鐘太太太把鍾聞天當一回事。他送鐘太太離開包廂,再慢慢跟著後面走著。
易安居是首都的老茶館,裝修現代典雅,雖說是茶館,但是為了照顧顧客的不同需求,也有增加了許多其他娛樂項目。
他們這一層裝修就和頂樓的不一樣,頂樓招待貴賓,中層則是為了照顧普通消費者。
走廊兩旁的包廂,除了單純喝茶的,還有過來玩棋牌的,有些包廂的門沒關緊,縫隙里泄露出嘈雜的麻將聲、呼和聲,端的是熱鬧非凡。
王家其就是這個時候從一間包廂里走出來,他看到許書銘,臉上露出一抹驚訝,叫住他道:
「許先生?」
許書銘聽到他的聲音,回頭一看,也是臉上一陣驚訝:「王家其。」
王家其這次倒是熱情不少,他先是上下看了許書銘一眼。
許書銘今天穿著很隨意,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羊毛衫和顏色淺淡的卡其褲,今日遭遇大難,人越發顯得瘦弱,臉色也很憔悴,看著倒更顯得出他的五官秀美,因為眼睛裡的郁色,給他一貫文雅的氣質增添了一些憂鬱,更讓人瞧得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