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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還問過鐘太太一個問題,鐘太太還記得嗎?」
一個問題?蔡倩妍凝起眉心,她努力回憶,然而那段回憶對她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她怎麼會記得那麼牢?
「鐘太太應該不記得了,我來幫你回憶一下吧。我問你——『我知道你要什麼,也知道你要我幹什麼。但是想要我為你辦事之前,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我爸媽的這次意外確實沒有一點點關係,是嗎?』」
蔡倩妍臉色驟變,她猛地睜大眼睛看向許書銘。
「你很肯定地說『沒有』。鐘太太還記得吧?」
蔡倩妍在許書銘冷冷的目光注視下,不得不點頭。同時她也終於回憶起許書銘回她的那句話。
——「一點點都不能有,鐘太太。不然,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恨你,非常恨你。」
第64章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那時候你以為你的女兒名義發誓的,我一直聽聞你對你的女兒關愛有加,是個稱職的好母親。我想,做母親的哪有會拿自己的孩子來發毒誓,詛咒自己的還沒長大的女兒?」許書銘說。
蔡倩妍沒有吭聲。
她甚至不敢看許書銘的眼睛,她數次張口想說點什麼來挽回局面,但是一看見許書銘雪亮的眼睛,她的聲音就不自然地卡在喉嚨里,怎麼也出不了聲。
她怎麼不愛欣欣?這是她最愛的寶貝,她小得時候纏人的很,不喜歡在床上睡覺,一定要人整夜整夜的抱在懷裡才能安睡。
她才出月子不久,本不應該這麼勞累,家裡有經驗的保姆也這麼勸她,可是看著欣欣那可愛的臉龐,她怎麼忍心這天使一般的孩子哭泣。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從襁褓之中到蹣跚學步開始,就沒離開過她的身邊一步,到如今一點一點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少女,怎能不愛?
許書銘還在說:「——鐘太太,我現在重新再問你一遍,你確實跟我母親的意外一點沒關係是嗎?如果你還是遵循之前的答案,那麼你願意再拿你的女兒與我發一次誓嗎?」
這句話分量太重,蔡倩妍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好像雙腿不足以支撐身體的重量。她臉色煞白,一隻手緊緊抓著手袋,另一隻手撐著桌面。一雙美目睜圓,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充滿怒意地瞪著許書銘。
仿佛許書銘說了很過分的話。
「不要把欣欣扯進去來!——她還只是個孩子!」蔡倩妍如此說道。
許書銘無聲地微笑,只是拿眼瞧著蔡倩妍的臉,徐徐笑道:「鐘太太不必如此動怒,鍾小姐是你和鍾總的掌上明珠,我怎麼有能力扯上她?你太高看我的能力了。不過——」
許書銘也從位子上站起來,他的雙手撐著平滑的桌面,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直勾勾地看著蔡倩妍的臉,道:「既然鐘太太不打算與我談下去,想必心裡已有辦法,那就恕我不多陪了。」
許書銘站起身,一雙長腿利落的抬腳便走,一分鐘都不打算挽留。蔡倩妍這才發現自己的剛剛情緒過於激動,竟然忘了一開始請許書銘過來的目的。
怎麼如此糊塗?
又不是三歲的孩童,還爭一時之氣?
然而她的心一跳一跳的發慌,她總覺得許書銘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說「他什麼都知道了」,可是蔡倩妍想,他怎麼知道?
難道是鍾聞天告訴他的?
想到這個原因,蔡倩妍的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
就在她抬著頭望著許書銘的時候,忽然看到許書銘的手指上有個東西折射著店內投下的陽光。
那東西反射著光,正好刺進蔡倩妍的眼裡。
她不由眯起眼睛看許書銘的左手手指,那個戒指不大,淺色的寶石,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到。
但是蔡倩妍貴婦人做了那麼久,眼光是何等的伶俐,只肖一眼就看出這個戒指上鑲嵌的寶石是什麼來歷。
她的腦子在看清那個戒指後,仿佛被人狠狠用拿著重石擊中,疼得她頭腦異常清醒。
眼淚好像一剎那間就湧上了上來,鼻子那麼酸澀。原來袁楚川輸的那麼慘,是因為知道自己再沒有機會。
鍾聞天終於找到一個合他心意的心上人,願意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捧到他的面前,供他隨意挑選。
既然許諾獨一無二。
那哪容許他人再占著位子?
蔡倩妍一下子癱坐在位子上,剛剛一時被激起的怒火從身上消失的乾乾淨淨,可笑,是她還沒認清現在的形勢。
「書銘,留步,我說,我什麼都說——」她聲音悲切道。
許書銘原已經走了一半,聽到她的聲音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蔡倩妍知道自己這點砝碼許書銘看不上眼,他是一定要逼死自己,可是她還有什麼話說?
「請你重新坐下來,好不好?」蔡倩妍再次懇求。
許書銘站在原地,單薄的背挺得直直的,似乎是嘆了口氣,許書銘側了側臉,對蔡倩妍道:
「鐘太太,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我扯入你與袁楚川的爭鬥時,我有沒有選擇權?我爸媽在路上出意外的時候,他們有沒有選擇權?而你,你做這些事的時候,當你的女兒知道的時候,她會怎麼看你?我姑且認為你是真的愛你的女兒,你也想做一個好母親,你有一個辦法既可以不離婚,又可以保住你在女兒心裡的完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