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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銘不得不抬著頭,和他的眼睛對視,薄薄的嘴唇動了動,不確定想要回復什麼。
鍾聞天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裝滿了迷茫與不解,他那麼惶惑、不確定,鍾聞天握緊他的手,聲音極為穩當地道:
「寶貝,我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許諾的人,但是我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許書銘的眼淚從眼眶落了下來,他怔怔地望著鍾聞天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鍾聞天看著他的眼淚,只覺得心軟得發酸,他緊緊抱住許書銘,這個時候,他多想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搜羅到許書銘面前,只要許書銘不要再哭了。
「是我醒悟的太遲了,寶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不會了。」鍾聞天不住地保證。
許書銘輕輕靠著他的肩窩,任由眼淚貼著鍾聞天的皮膚,他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所以才那麼熱烈的追我,可是你態度那麼直白的告訴我,你結過婚,追我也只是想包養我。我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一點,把你當成金主,你又讓我放心,說你不會像對待你以前的情人一樣那樣對我。可是,這句話才說過沒多久,你就把我忘之腦後,用那麼明顯的行動讓我認清冷冰冰的現實。——現在你又說,你會陪在我身邊,仿佛真的是喜歡我一樣。」
鍾聞天捧住他的臉,熱烈地親吻地他的眼睛,說:「我是真喜歡你,寶貝,你要我怎麼才能證明這一點。」
別哭了,哭得他心都疼了。
許書銘卻忽然笑起來,烏黑的睫毛沾著淚珠,沉重地垂落著,他慢慢道:「不用證明,我還不想答應你。」
這回輪到鍾聞天怔住,許書銘退後一步,趁鍾聞天怔神的時候抽回手,背過身用手指把自己的臉上的淚痕抹掉,然後轉身對著鍾聞天明媚地笑著道:
「我好熱了,下午不是要去見宣先生嗎,我們早點去吃午飯吧。」
第47章 他能得到什麼?
這是宣泓暉第二次見到許書銘,心裡非常驚訝。他和鍾聞天約好的見面,當時他的意思很明確,希望這場見面是一場私人會晤,不用多少人知道,最好見面的時候,攜帶自己的親信就好。
畢竟,這件事說起來還會宣家的家務事,家裡面鬧得難看,但是也不好對外宣揚。
這場見面宣泓暉很重視,不然也不會親自跑去NY去見鍾聞天,以示自己的誠意。
但是千算萬算,宣泓暉萬萬沒想到,鍾聞天沒帶他那些個老成持重的秘書班子,反而把年紀輕輕、看著很有些臉嫩的許書銘出來。
許書銘倒是態度非常的沉穩,面對宣泓暉,不卑不亢,一直盡著秘書的本分,一路上只和鍾聞天耳語過一兩句,全程都寡言少語。
他們晚上吃的是日本菜,宣泓暉很會找地方,吃飯的和室鋪著榻榻米,遊廊上點著一盞盞雕琢古樸的燈籠,柔和的燈光透過紙門,照亮上面的紋著的水墨花紋。
他們的屋外是一座人工湖泊,青色的竹筒接滿山泉,隨即因為重力原因傾倒下來,磕在長滿苔蘚的山石上,發出清脆而悠遠地咚的一聲。
許書銘一開始就待在遊廊上,穿戴整齊的日本女人也不忘招呼他,踩著木屐給他端來一小碟清酒。
但是他沒在外面待多久,鍾聞天就叫他進了屋內。
屋內大家都脫了鞋襪,許書銘彎腰脫鞋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裝作不經意地抬起頭,尋著這目光看過去,沒想到竟然不是鍾聞天,而是對他很有些陌生的宣泓暉。
宣泓暉看他的投過來的目光,也不躲,反而朝他善意地笑了一下。
許書銘還以為宣泓暉早就把他忘了,畢竟只有過匆匆一面之緣,顯然,這個宣氏未來的掌權人記憶力挺好。
許書銘也來不及多想,只對他回以一笑,接著就坐到了鍾聞天身邊。
鍾聞天等到他坐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抬起頭看他,臉上也沒有其他表情,只抬起手為宣泓暉引見他。
「宣少,這是我的秘書許書銘,也沒有太大的本事,只勝在嘴很嚴,以後如果聯絡不到我,直接找他也是一樣的。」
鍾聞天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貶低許書銘,但是有一層意思卻非常明顯,聯繫不到他,就直接找許書銘也是一樣的,那分量就很重了。
宣泓暉這下看向許書銘的目光都不一樣了,許書銘聽到鍾聞天明貶實捧的話,心裡同樣十分震驚,不過,他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反而是恭恭敬敬地對宣泓暉道:
「一直久仰宣先生的大名,想不到今天能正式見上一面,真是不勝榮幸。」
宣泓暉那天見到許書銘,還覺得許書銘是個性格非常活潑的同齡人,沒想到到了工作場合,如此的一絲不苟,完全就像變成另外一種人。
他連忙抬手,連聲道:「客氣了,能和鍾總合作,也是我的榮幸,以後麻煩許秘書的地方不少,到時候可別嫌我嚕囌。」
「怎麼會?」許書銘朝他笑。
他們這邊寒暄一個來回,鍾聞天看差不多了,就趕緊叫停,道:「別客氣來客氣去了,看得我都沒法吃飯了。今晚這個蝦做的不錯,書銘,你來嘗嘗,今天中午讓你吃生蚝,你不願意,這頓總不拒絕了吧?」
鍾聞天一句話,算是定下這場晚餐剩下來的基調,不論宣泓暉今晚來求什麼,鍾聞天都不打算為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