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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陪人睡過,但是你還不夠格。一個副局,你算老幾?」許書銘說完,抬起手將手裡的金屬制打火機高高扔向斜對面的落地玻璃牆。
王副局不明白他做什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玻璃被打碎的響聲,接著就見到許書銘從他眼前已經消失不見,他微微一怔,忙回頭往他,卻見道許書銘倒退著朝他揮手,好像是再和他說再見,最讓王副局差異的是許書銘臉上那熱情的笑容。
然而沒等他想得更多,頭頂一大片稜角鋒利的玻璃跌落下來,「啊——啊——」
許書銘看也不看身後,反身就朝著前方大步走著,沒走幾步,迎面就碰見一波保鏢們衝過來。
那些保鏢看到他一個人走出來,不由都拿眼睛疑惑地看著他,許書銘面帶微笑,指了指身後:「剛剛聽到後面有人在叫,你們快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吧。」
那些保鏢也是聽到聲音才衝過來的,聞言也顧不得許書銘是什麼人,紛紛繞開他沖向後方。
許書銘等他們走後,直接去了包廂把嚴舒靈叫了出來。嚴舒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席上還坐在著的頭頭腦腦歉意地笑笑,和許書銘走了出去。
「對不起,舒靈,我剛剛給你闖禍了。」許書銘把剛剛的事解釋了一番,然後在嚴舒靈臉色大變的時候,道:「是我一時沒忍住,給你添麻煩了。這個項目怕是要被無限期擱置了。」
嚴舒靈也沒遇見過這樣的事,見過拒絕潛規則的,但是還沒見過許書銘這樣手段激烈的。
「項目停了就算了,大不了換我掉這格主演,我還有別的片約,一個副局還能只手通天不成?這樣,我們現在就買機票回港,先避避風頭。」
許書銘也這樣想,剛剛那些玻璃砸下來,人肯定要見一點血的,但是他並不覺得後悔。
早年他打工的時候,也被人動手動腳過,但是那時他站立的是他國土地,立足之地全是他國法律,他憑什麼會認為他國法律會保護一個外國人?
再說,他那時連第二天住的房子都不敢保證,還能怎麼反抗,唯有忍。
可現在,他已經不是從前那般行事瞻前顧後的學生了,能有什麼後果?大不了回港從頭來過。
許書銘和嚴舒靈急匆匆回港,她們擔心了一整夜,第二天,連忙打電話給熟識的人。
但是不成想,那個項目順順噹噹的通過了審核,也沒有任何一條消息說嚴舒靈的助理傷了王副局。
嚴舒靈大大呼出了一口氣,許書銘還以為自己自此失業,從此不敢再踏足內地,但是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那家酒店攝像頭應該拍到了他,衝過去的保鏢也看到了他的臉,甚至王副局本人可是從頭到尾都看清了他的臉。
為何忍氣吞聲?好像那一夜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是誰?許書銘一開始是猜嚴舒靈那邊的人,畢竟這個面子賣給嚴舒靈最合理。他起初懷疑是宣家人做的,嚴舒靈算是他們一條船上的,嚴舒靈出了事,他們也很難做。
但是嚴舒靈卻一口否定是宣泓暉,她說,宣泓暉要是在港島確實有這本事,但是要是在內地,也水土不服了。
那是誰呢?許書銘把這件事放在心裡,這樣大的一份恩情,完事後竟然從沒有顯出真身來向嚴舒靈或者他索要一份等價的回報。
好像只是一次順手而為之的善舉一樣。
善舉……
許書銘突然想到以前有個躺了他通訊錄好久的叫「鍾善舉」的男人。
會是他嗎?許書銘一遍遍思考著著問題的真相,但是鍾聞天被他欺騙、利用、又幾次被他幾乎不留任何餘地的嘲諷羞辱,他那顆不曾低過頭的高傲的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難不成又看他可憐?許書銘低下頭,心想要是知道那王副局對自己做過的事,說不定鍾聞天真會覺得他可憐。
多麼可憐,寧願在泥濘里翻滾,也不願意搭上自己的手上岸,可憐的自尊,可憐的平等。
所以,善心大發。
許書銘意識到自己遇到鍾聞天的問題,思維又開始往最悲觀的方法發展,連忙止住。
是與不是,總得親自問問人,才能弄清楚。
如果是,就要向他道謝。
他幫助他良多,一聲謝,實在再值當不過。
如果不是,那也能讓他去找真正幫助他的人,看看是誰那麼好心,願意做個彌勒佛,見人受苦,便出手相助。
機會來的很快,嚴舒靈如今的名氣,能去一些高檔的晚宴實在不是一件難事。而想在賓客中找到鍾聞天的名字,許書銘把那些主辦方的名單排查一下,就能選出最有可能的幾家。
到了高一點的層次,人數便受到限制。鍾聞天會去哪家的邀請,會不去哪家的邀請,許書銘心裡還是有數的。
許書銘是在第三個慈善晚會的時候,等到了鍾聞天的身影。那個晚宴有鍾聞天的名字,但是鍾聞天一開始並沒有到場,他已經捐了善款,本人的座位卻一直空著沒人坐。
許書銘本以為今晚鐘聞天也不會來,到一半的時候,他便和另一個女助理換班,去了戶外喘口氣。
就在他要從後門離開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從樓上下樓的鐘聞天。
鍾聞天一抬頭許書銘,自己也沒想到,彼此都停在原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