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好不容易早早吃完晚餐,匆匆回到酒店,他在下了車正準備走上台階進酒店大門。冥冥中,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上了一半的台階,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向湖邊的十指路邊,果然看到了坐在黑與橙黃的曖昧界限中的許書銘。
有點像文藝電影裡的畫面,尤其許書銘抬起的臉上被夕陽染成淡淡的橙紅色,頭髮像是剛剛睡醒,亂糟糟也沒有細心搭理,頭頂翹著兩根不肯安分的呆毛。他的側臉很有一種從沒有過的安逸與沉靜,長長的睫毛,連眼梢都被染成淡淡的橙紅色,整個人像是舒展開來,坦誠、愉悅、安寧,像是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赤裸的許書銘。
鍾聞天看了他許久,許書銘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神情帶著微微的迷茫,仿佛思緒早已飄到不知名的遠方,只留軀體在原地。
常年浸淫在商海,鍾聞天憑藉著一種野獸的直覺,他覺得這時的許書銘與自己隔得非常遙遠,這樣的許書銘格外的陌生,像是另一個人坐在他的面前。
鍾聞天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表達不喜歡的情緒一向很直接,想也不想地就坐到了許書銘身邊。
他必須將許書銘拉回身邊,讓他回到自己認識的樣子,回過神的許書銘果然重新回到熟悉的模樣,這讓鍾聞天感覺到一點心安。
但是還不夠,鍾聞天看著近在咫尺的許書銘,仍能感覺到心裡有個聲音叫喧著要更近一點,最好能把許書銘牢牢的抓在手裡,讓他無處可逃。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許書銘,既然喜歡,那就必須要去掠奪。這是他從小就學會的一個道理。
只有當你確確實實擁有這個東西,你才確定自己的喜歡是占有欲、還是憐惜,或者只是一時的情動。
在他的人生大部分時候,他想要的東西,大部分都能得到。他是個行動力很足的人,一旦認定目標,便會專注的執行。
但是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長久,厭倦期總是如期而來,但是要問他那時的感情是假的嗎?
那倒也不能說全是假的,男人的占有欲是與生俱來的,是一種本能,而鍾聞天的占有欲又格外的容易得到滿足。
他只對許書銘有過憐惜,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你知道許書銘是那麼弱小,只要一用力,你就無情的將他碾壓在指下,所以你會給他無限的包容心,以至於他會承諾許書銘,他不會主動趕走他。
但是許書銘又那麼乖巧懂事,招呼也不打的主動離開,在驀然回首的時候,許書銘竟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變成了一個與他印象中的迥異的人。
那感覺到十分奇特,鍾聞天總是忍不住主動將視線放到他身上,哪怕他想那麼明顯的想避開自己。
但他不知道,他越想避開的舉動,只會越發吸引別人的關注。
終於,在因緣巧合之下,許書銘還是被他留在身邊,每天在近在咫尺的情況下,與他朝夕相處。
他已經是你的下屬,大部分時間都給了你,還不夠?
鍾聞天捫心自問,然後發現,這怎麼夠?
袁楚川指責是否有私心的時候,鍾聞天終於無法再掩飾內心對於許書銘的私心。
何止是私心?鍾聞天抱著許書銘,臉上浮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他從來不是什麼慈善家。
在他的世界裡,占有、掠奪才是本能,——每一分的付出都要求百倍的回報。
第46章 我還不想答應你。
白鉞的心情不太好,從今天早上他被許書銘找上的時候,就註定了這一天的悲劇。
好不容易擺脫了許書銘,他終於可以在老闆面前發光大熱的時候,誰知老闆也同樣不好。在鍾聞天身邊的一眾下屬就屬他的時間最長,他對鍾聞天的情緒感知一向是比較敏銳的。
正在琢磨呢,鍾聞天在休息間隙把他叫過來,問他許助理是不是安全抵達酒店了,臉色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
白鉞心頭一震,腹中的所有疑惑一下子真相大白,再聯繫到與袁楚川吵架之後的這段時間裡,鍾聞天表現得過於冷靜了,渾似袁楚川從來沒來過,如此的漠不關心。
反而是對許書銘越加的關懷備至,這裡頭的感情糾葛,此刻算是塵埃落定,再清晰明了沒有了。
好不容把一天的行程熬完,人家主人還準備晚上給鍾聞天開個趴體好好放鬆一下。什麼帥哥美女,美食美酒……等等助興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這位主人還特別盡心盡力,把趴體的地點就安排在自己的家裡,可謂誓要好好招待鍾聞天的一番的。
鍾聞天晚餐吃得就很不上心,等主人一放下刀叉,就站起來要走,把那主人搞得差點以為鍾聞天對他有什麼意見。
鍾聞天哪有心情去跟一些不認識的人搞什麼趴體,當場就謝絕了邀請,帶著白鉞一行人,風馳電掣地趕回酒店。
一路上,鍾聞天都在閉目養神,半句閒話的心情都沒有。
白鉞心說,這是第二次,鍾聞天為許助理的事分神,要是第一次還能理解成意外,那第二次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果然,等白鉞回到酒店,再見到鍾聞天與許書銘。許書銘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倒沒看出來什麼情緒來。反而是鍾聞天心情很好的樣子,一掃白天的魂不守舍,竟然還有閒情叫大家吃完飯一起去樓頂的露天咖啡廳,喝一杯熱咖啡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