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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下爪子,小貓說:「她與凡人境有了因果牽扯,自然要問清楚才對。」
鵝扇著翅膀:「嘎!」
小貓抬起頭:「你明明是神寵,怎麼能現身人間?」
鵝斜睨著小貓:「嘎!」
小貓有點炸毛:「你是不是在罵我?」
鵝神色倨傲:「嘎」
万俟悠正看得津津有味,一隻手抓住了她。
「您該回黃泉了。」
是,她該回黃泉了。
念頭一閃而過,万俟悠看向腳下,原來她們此時正在朔州。
她最後看了一眼朔州的人來人往,臉上露出了笑。
她這一生,與這人間,不相負。
「今日這天真奇怪,怎麼突然一大片烏雲。」
聽見僚屬的話,經略西北二十多年的按察使兼太子少師蘇引抬起頭,卻只見天際一片晴朗。
……
冥河岸邊,秦四喜睜開眼,入眼就是撲過來的鵝。
「哎呀,怎麼還撒嬌,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要不是鵝去了,你還回不來呢!」
鵝邀功。
秦四喜摸了摸它的脖子,又看向一邊飄著的功德簿。
在她的注視之下,功德簿上突然金光大振,好像有極多的功德在湧入其中。
秦四喜傻眼了。
「不是,有這麼多功德嗎?」
「功德簿算的是前後因果,您此次入凡人境做了不少功在後世之事。」
聽見宋霜的聲音,秦四喜轉頭看向她:
「我在凡人境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吧?」
「秦娘子你說笑了,孫瑤瑤、孟停之、邢初、於招娣、路青青、石寒山、佟鐵錘他們都去了凡人境,這次沾你的光,又要得不少的功德。」
秦四喜有些驚訝:「他們都去了?」
「你以女子之身稱帝,他們怕你造下太多殺孽,就都隨著你去投胎了,本想替你分擔因果,結果成了占便宜。」
看著安然無恙神魂一體的秦四喜,宋霜的一張青黑臉上顯出了幾分的柔和。
秦四喜活動了一下肩膀,當神還是有好處的,她的身體在冥河邊上坐了幾十年,也沒什麼不適之感。
起身,她對著冥河先行了一禮。
「過往數十年,多謝庇佑之恩。」
平靜無波的冥河上起了幾縷水花,似乎是在說不客氣。
秦四喜又看向了在自己旁邊打坐的小姑娘。
過去四十多年了,夕昔修為竟然已經逼近了金丹。
宋霜也看向夕昔:「秦娘子,你這小友明明是個修真之人,倒是跟黃泉更有緣分,要是能給她尋一部合適的修煉之法,她的修為說不定能一日千里。」
「你是說夕昔更適合在黃泉修煉?不是說黃泉沒有靈氣……」
知道入定之時不能輕易打擾,秦四喜掏出山河隨性扇,在夕昔的身邊畫了個圈兒。
秦娘子一貫如此,只要是將人當作了朋友,總有幾分體貼在的。
宋霜勾了下唇角:
「她修的確實不是靈氣,而是黃泉里的幽冥之氣,真是奇怪,這幽冥之氣在旁的修士那兒是死氣,進了她的身子竟然能化成靈氣,連文判官都說這小友與黃泉有緣,若有機會,應該留下來。」
留夕昔在黃泉?
秦四喜搖了搖頭:「她是為了我才來的,哪有把她單獨留下的道理?」
抱著鵝,秦四喜說:「這些年少不了你們地府各處照拂,我也該去道謝。」
「道謝就不必了,你是神身,得你一謝,生了因果,文判她們不知道得虧去多少功德。」
說罷,宋霜端詳了一下秦四喜。
她的這位舊友雙眸明亮,一如過往,那四十餘年的人間一遭,什麼皇權富貴、什麼天子之威也未曾染了她的心。
秦四喜托著鵝胖乎乎的屁股,笑著說:「不讓我道謝,那我是不是就該回去了?孫瑤瑤她們還得多久回來黃泉?」
「總還要一些年頭,你要是有心,過個十年八年來看看。」
宋霜說話的時候,秦四喜看見了那盞燈。
「徐陰差也去了凡人境?」
宋霜知道她心裡擔心的是什麼,緩聲說:「人間殺劫總要有人應的,他本就是殺星,文判說他本來應該是做亂世之人,如今在你的太平世道之下,亂世只怕是做不成了,那就殺些鬼蜮小人也不錯。」
知道自己到底是暫時止住了地谷里的魔氣侵襲人間,人間也不會陡然再起亂世,秦四喜的笑更真切了些。
「孫瑤瑤是不是投胎成了孫雨瑤?這麼想想,她兩人算帳時候的樣子還真是很像。」
心神一松,秦四喜毫不客氣地拿自己那些舊同伴們玩起了一一對照的遊戲。
「刑初莫非是邢越?他怎麼就成了女子?」
「刑初是地府里特意安排的,他雖然聰明,行事卻過於粗放,文判有心讓他多些耐性。」
「耐性?」想想邢越敢直接跳江來挑動泯州百姓對抗叛軍,秦四喜抬起手揉了揉額頭,「他在通政司幹的事兒也沒看出耐性啊。」
宋霜也無言以對。
這大概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孟停之……」
「他此世叫孟辰,在朔北衛軍之中。」
哦,那就大概是只有一面之緣了。
「於招娣是,於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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