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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猛娘看向孟月池,手指輕輕用力:
「放心,總會有這麼一日。」
「好,朕等著長安侯的好消息。」
憑藉戰功,息猛娘一日封侯,封號長安。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仿佛還是幾十年前鶴洲橋上的舊風景。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那息猛娘乃是孟氏麾下第一猛將,若是能將她說動,讓她舉旗反孟……」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她與孟氏情同手足,又是同門,如何將她拉攏過來,還得再商榷。」
「我倒覺得此事容易,孟氏當年也不過是個四品的節度使,現在卻高坐龍椅,她息猛娘這些年出生入死,卻只能看著別人坐皇位,心裡就真的沒有怨懟?」
其他人都看向他:
「魏兄,那我們該如何行事?」
被稱作魏兄的人名叫魏中玉,若是陸寒城或者程錚同在這兒,都得稱他一聲師兄。
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魏中玉勾唇一笑:
「先找人設局,引誘那些剛進了繁京的北鎮軍泥腿子,等他們闖下了禍事,咱們就讓御史彈劾息猛娘。如此天長日久,她們二人怎能不生嫌隙?」
更名為「集英殿」的內殿裡,孟月池穿著淡青色的繡褲短衣,手上批著奏摺,偶爾跟息猛娘閒話幾句。
息猛娘坐在一旁,抓耳撓腮地寫軍報。
「月池,我還是說給你聽吧……」
「說給我聽幹什麼?你在盧龍跟余新蕾吵到連軍報都沒人替你寫了,堂堂一個大將軍得帶著嘴來找我,像什麼樣子。」
聽孟月池這麼說,息猛娘一聲長嘆。
「我就知道你會說我,唉。」
息猛娘之前在孟月池手中南征北戰,無論戰略戰法,還是後勤補給,都有孟月池親自操持,這次抗擊北蠻,孟月池在繁京鞭長莫及,只能為她組起了一套幕僚班底。
摩擦是在所難免,息猛娘在軍中呆慣了,又極少有敗績,威風赫赫,自然會生出些驕狂。
孟月池不在乎她對敵軍如何,卻不許她對同僚也如此,驅逐幕僚以至於軍報都寫不出個能看的,這種事她不想再看見。
認識了這麼多年,自家好友想什麼,息猛娘心裡明白的很,又叼著筆哼哼唧唧了半個時辰,她直接癱在了孟月池的桌前。
「對了,你現在把那個小傻子陸小六安排去哪兒了?」
聽見「陸小六」三個字,孟月池的筆跡沒有一點異樣。
「他的腦疾好了,上月就回了淅川去見他母親。」
「好了?」息猛娘看向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位從來粗中有細的大將軍抬手攬住了孟月池的肩膀,「十幾年也挺久了,很多夫妻都沒辦法相伴這許久。」
被她抱住的孟月池低著頭,片刻後,發出了一聲輕笑。
「該知道的道理,我知道的比你多。」
「道理歸道理,難受歸難受,月池你知道的再多又如何?再抱抱。」
垂著眼看著孟月池的發頂,息猛娘的神色中有些許的心疼。
孟月池索性倚在了息猛娘的懷裡,窗外種了些竹子,在暮春的風裡沙沙作響。
「猛娘,一會兒我母親讓我去見她,你陪我一起吧。」
「幹啥呀?吃飯啊?」
「嗯……秀色可餐,怎麼不算是飯呢?」
息猛娘:「啥玩意兒?」
身為太后的柳朝姝如今並不住在宮裡,昔日的孟宅改成了行宮,她住在那兒。
每隔十天半個月,大昭的開國皇帝就會騎著馬來看她母親。
到了行宮,息猛娘終於知道了孟月池的那句「秀色可餐」是什麼意思。
男人,好多男人。
好多身家清白、身高腿長、體型矯健且秀色可餐的男人。
他們一見到孟月池就跪在地上,清風吹過他們身上輕薄的衣裳,顯出了幾分的楚楚可憐。
「這些人是……」
「是母親給我尋的。」
柳朝姝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自己吃過男人的苦頭,本是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如何的。
孟月容之前跟軍中一個少年將軍有過露水情緣,她知道了只當不知道,只是讓人去查了那將軍有沒有過嫖宿之類的齷齪。
到了孟月池這裡,她願意跟陸小六一個小傻子相守,柳朝姝也覺得沒什麼,陸小六雖然傻,卻是內心真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女兒繃緊的心神能松一松,對柳朝姝來說這陸小六就是有價值的。
現在「陸小六」沒了,變回了陸寒城,自家的女兒傷心,柳朝姝怎能不管?
不就是男人麼?
找來就是了,什麼模樣的,什麼性情的,只管堆在女兒面前,那陸寒城之前是什麼江南才子?那之前科舉的什麼探花也不差什麼。
至於說一心一意。
這反倒是柳朝姝在找人的時候最不在乎的。
她的女兒是如今的天下之主,若男人敢不一心一意,哼。
隨著孟月池一起走進正院,息猛娘長出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這孟宅她從前常來,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怎麼說呢,男、男色襲人的盛景。
下一刻,息猛娘又傻眼了。
孟月池也沒比她好多少,看著給自己行禮的男人,她的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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