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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無執看向秦四喜:「問你呢,咱們咋辦?」
秦四喜吃完了瓜子,打開了自己的扇子。
「不如,咱們先聽聽苦主們都怎麼說。」
剎那間,寒煙起,陰雲動,風嚎鬼哭,人們驚訝地抬起頭,發現太陽已經被遮蔽不見了。
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光團從戲夢仙都中飄了出來。
他們都是百里覃所殺之人。
戲夢仙都城外今日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不僅有熱鬧,那氣氛也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換。
一開始是大宗門卯著勁兒攢著排場對峙,然後是御海樓想要打嘴仗,第一茬沒打過,想要動手,被攔住,第二茬嘴仗還沒打過,反而被對方直接攻擊肉身,打到吐血。
前面這些場面任誰看都得說聲刺激,那後面這突然有數千隻鬼同時出現,就讓人只能說一句離譜了。
因為過於離譜,青竹道院在城門口擺的瓜子攤兒前瞬間空空蕩蕩,有男人交了靈石也提著裙子尖叫著跑了。
秦四喜既然答應了天道要度化這些魂魄,自然不能讓他們受損,戲夢仙都的城基陰氣頗重,是滋養魂魄的好地方,她就很不客氣地把他們送了下去。
雖然僅僅修養了不到兩日,這些魂魄看著就比之前結實多了。
它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凝出生前的樣子,旁觀的人里,有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照雪!不可能!雪月真人你不是去了西洲的秘境?怎會、怎會就在這變成了魂魄?!」
聽到了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一個女子的魂魄緩緩抬頭,過了好一會兒,這魂魄莞爾一笑:
「明湖,經年不見,昔日答應請你喝一杯香雪冬茗,沒想到一年拖一年,終是拖到我無力踐約之時。」
商明湖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是和玄清觀的同門一起來北洲看其他幾大仙門的熱鬧,竟然就看見了自己摯友的魂魄,甚至忘了收起法器,她飛身落地,腳下卻發軟,連站都站不直。
雪月真人想要扶她,卻只能看
著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中穿過。
抓不住自己的好友,商明湖只能抓住自己的衣擺,堂堂元嬰修士佝僂著身子,淚水盈眶。
「怎會如此?我在明台上給你留了魂香……是!你魂魄未散,魂香自然會在!怎會如此!你怎麼就無聲無息地死了!」
「是啊,無聲無息,你我便此生緣盡了。」雪月真人薛照雪輕嘆一聲,慘澹一笑。
似這般的慘景並不是只有這一處。
四大宗門同氣連枝,誰都有幾個在別的門派的相熟好友,甚至有人發現了自己的師兄弟、師姐妹。
數千魂魄,密密麻麻站在那兒,可真正死去的又豈止是區區數千人呢?
誰無父母誰無親?世有幾個孑孓人?
就連御海樓來的人里,也有人發現了自己的親近之人。
「百里道友!你怎麼會死?」御海樓的一位長老上前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個男子的魂魄。
那個男子滿面恨色:「自然是百里覃!我的親弟弟趁我閉關的時候殺了我!」
眾人譁然。
這麼多魂魄,這麼多條人命,難道都是百里覃乾的?
城門處,收了瓜子攤的青竹道院女修們拿起了紙筆,走到了那些魂魄之間。
「你是何人?」
「百里研。」
「你與百里覃是何關係?」
「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他是我的弟弟。」
「百里覃是在何時何地用何手段殺了你,你可還記得?」
百里研的魂魄沉思了許久,才說:
「他進境返虛之後境界常有不穩,我不過是化神修為,幫不了他,只能在他苦悶時找他說話。」
回憶死時景象對於魂魄來說是極大的痛苦,百里研抱著頭嚎叫了幾聲,才漸漸恢復神志:
「一天,他突然問我,我玄孫阿鈺的根基如何,我直覺不妙,百里覃自己就是六品水靈根,他為何要問我有七品水靈根的玄孫。我從他那離開就想回去給阿鈺送消息,我剛召出靈鴿,百里覃就出現了,他不光殺了我……他不光殺了我,他還把我的魂魄直接抽出來,祭煉進了他的百神幡。」
百神幡,叫萬鬼幡還差不多。
耳中聽著那些人死前的慘狀,再看看這數千魂魄,哪怕是已經活了幾千年的修真大能也覺得膽寒。
以魂魄煉法寶,這分明是邪魔之道啊!
「不可能!我祖父怎會做這種事?分明、分明是另有邪魔蠱惑了這些魂魄!」
一個男子的呼喊聲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人和魂魄一起看向他。
「百里宸。」很多人都認出了他,百里覃的親孫子,幾百年前百里覃進境返虛境之後他的年紀還小,修為也不過金丹,百里覃只能將掌門之位給了族中最有資質的百里蓁,自己則暗中把持聖濟玄門,又讓百里宸做了聖濟玄門的少門主。
坊間傳聞,百里覃曾經讓百里蓁發誓,一旦百里宸的元嬰
境界穩固,就將掌門之位交還給他。
「對,定是如此!」百里宸眼前一亮,仿佛想通了什麼關竅,他先是恨恨地瞪了一眼濟度齋,又看向雲座之上的清越仙君。
「褚瀾之!你飛升不成,就走火入魔,不光興師動眾請神,還要吞併我四大宗門!你設下圈套根本不是要查案,而是要一統九陵界,讓我們都做你飛升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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