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就是要你死
夏承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那個男人會說秦澤等了他很久了?自己被秦澤帶走,被禁錮起來,而夏承軒現在又出現在這裡,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
一堆問號盤旋在陳妙妙的腦海里,卻得不到解答。
夏承軒被這樣反覆的檢查,居然並沒有動怒,而是鎮靜的等待那個男人檢查完之後,跟著他走向某一艘遊艇。
陳妙妙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是記住了他們上的那艘遊艇,等著那個人和夏承軒都上去了之後,才悄悄的從她的藏身之地溜出來,趁著碼頭上現在沒什麼人的時候,一路躲藏著靠近了那艘遊艇。
剛來到遊艇旁邊,就看到男子帶著夏承軒往甲板去了,而這艘快艇上也沒有更多的人守著,陳妙妙趕緊趁機輕手輕腳的摸了上去,躲在了船尾,靠著船艙的遮擋,躲避了起來。
「你就帶這麼點人?」是夏承軒的聲音,「你就不怕我毀約嗎?」
「這件事,人越少越好。」秦澤的聲音聽上去很悠閒,「因為夏氏集團的繼承人,死在我手裡的事,我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這就是你的目的?」夏承軒依舊波瀾不驚,語氣平靜:「幹掉我?」
「對。」有腳步聲響起,似乎是秦澤在往夏承軒靠近:「我利用妙妙威脅你,讓你獨自一個人過來,就是要你死!」
他……把自己帶到那種地方關起來,就是為了拿自己威脅夏承軒?可是……秦澤和夏承軒到底有什麼過節,這麼恨夏承軒入骨?
陳妙妙忍不住從船艙後面悄悄地把頭伸出去一點,觀察著前面的動靜,可惜她的視線範圍有限,只能看到空蕩無人的部分甲板,而看不到秦澤他們。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還有一個人了也上了船的,但當她偷摸的溜上來的時候,卻完全沒有看見那個人了,所以……那個人大概是在船艙里吧。
自己或許可以往前一點,好看清楚他們現在情況。
這麼想著,陳妙妙盡力放輕腳步,整個人貼著船艙往前面靠近了一點兒。可就在這時,遊艇忽然晃動了起來,似乎是啟動起來了,而她因為沒有站穩,整個人往前摔去!
「陳妙妙小姐。」門外守著的人按時舉著托盤站在了之前關著陳妙妙的房門外,準備給她送午餐:「您的午餐。」
可這次,裡面一直沒有回應的聲音,於是男子又加大了音量叫了一聲,可裡面還是沒有回應。
「你早上加了多少那個藥?」他轉頭問另一邊站著男人,「分量這麼重,她睡到現在都還沒醒?」
「不會吧。」那個男人也有些疑惑:「早上她剛吃完早餐的時候,不是並沒有直接昏睡過去嗎?分量應該不重啊,而且她也沒吃多少。」
兩人瞬間臉色都大變,一把推開門就沖了進去。
而屋內,已經是人去樓空,只有床單和被子,一頭牢牢的捆住床腳,一頭從窗簾旁邊伸了出去,兩人撩開窗簾一看,剩下的半截床單在空中輕輕的盪了盪,而一群農戶散養的雞,正聚在下面啄著陳妙妙早上倒下去的飯菜。
遊艇很快駛離了碼頭,往更加廣闊的大海駛去。
陳妙妙呲牙咧嘴的揉著膝蓋,儘量抬起頭看向秦澤和夏承軒那邊。
剛剛遊艇啟動,船身一晃,她本來就是整個人貼著船艙站著的,腳底一晃,這下直接整個人往前摔去,還好她趕緊乾脆的借力一趴,穩穩噹噹的摔在了潔白的船板上,而因為船頭破開海水,而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海浪聲音,剛好蓋過了她摔倒時的悶響,才讓她現在還得以安穩的趴在這裡。
趴在地上雖然視線矮了一些,可是身子剛好能被遮住,也不會很明顯被看到,尤其是在這時不時晃晃悠悠一把的遊艇上還安全,不用擔心隨時摔一下,所以她乾脆也就趴地上不起來了。
夏承軒正對著她,一聲簡潔的黑T恤和及膝的黑短褲,整個人都透著一種不慌不忙的冷靜感,雖然被秦澤用她來威脅,但完全是一副已經掌握了局勢的樣子。
而秦澤則剛好背對著她,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不過可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秦澤對夏承軒的恨意簡直到了極點。
「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夏承軒似乎還翹了一下嘴角,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放在心上:「不差你一個。」
「不過……」他微微眯了眯眼,「你不該把陳妙妙扯進來。」
「不扯上她,你夏大少爺怎麼可能這麼乖乖的獨自一個人來赴約?」秦澤的話像是在諷刺:「無論是秦家還是我,恐怕早就被你夏家或是跟夏家關係緊密的司徒家弄得『人間蒸發』了。」
夏承軒對他的話並不置可否,只是直接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眼前的秦澤,眼下掛著兩抹青色的陰影,早不復見在學校里精神活力的樣子,而秦澤身上的氣質完全不似之前那樣,變得冷冽起來,「當然可以。」
秦澤踱著步子,一步一步邁向夏承軒,一雙原本非常可愛的眼睛略微的眯了起來:「我是為了我哥。」
他忽然笑了起來,臉頰旁的酒窩就顯現了出來,他的笑容一向甜甜的,然而此時,卻全是苦味:「你當然不知道他是誰。」
夏承軒沒有說話,只站在原地看著他,沒有動。
「可是你認識劉志成吧?」
躲在一旁的陳妙妙聽到這個名字時,不由得怔了怔,這個名字……好熟悉的樣子,自己是在哪裡聽過呢?
「他不是什麼好人,我知道,地痞流氓,經常作惡。」秦澤不疾不徐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海風吹亂的衣服,慢慢的說:「你要對付他,我覺得沒關係。」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哥。」秦澤眼神一變,身上瞬間爆發了一陣殺氣,整個人就變得狂躁了起來:「我哥他不是壞人!他是在為劉志成做事,但是他每次做事都儘量保護那些人了!聽劉志成的話做事……他也不想的……他在死之前前一天還告訴我,他打算脫離劉志成,找一份只要賣力氣就行的工作做,不再做小混混了,可是……可是你竟然殺了他!」
他從腰後熟練地拔出一把烏黑髮亮的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夏承軒:「夏承軒,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陳妙妙心裡一驚,嚇得差點立刻跑出去阻止他,卻聽到夏承軒的平靜的如古井一般的聲音傳來:「那個死掉的劉志成的手下,是你哥?」
面對著秦澤的槍口,他淡定如常,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是誰有什麼重要的?」似乎是被他的反應激怒了,秦澤又往前走了幾步,槍口眼看著都快抵到夏承軒面前了:「你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今天你來,就要準備好連死都沒人給你收屍的準備!」
「剛剛那些事……」夏承軒像是根本就沒有看見自己面前的槍,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秦澤:「是劉志成他告訴你的嗎?那他還告訴了你,當時……你哥其實是想勸說劉志成回去,接受司徒家的處理嗎?」
「什麼?」秦澤明顯臉色一變,這件事劉志成根本就沒有跟他說過!但是他隨即懷疑這是夏承軒的離間之計,臉色又強自鎮定下來:「你不要以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能讓我懷疑起,把我哥的死訊帶給我的人。」
他咳嚓一聲拉下保險栓,「不管你說什麼,今天你的命,都要交代在這裡。」
「所以,你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哥死的真相嗎?」見他拉下了保險栓,夏承軒不但不躲避,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明顯動搖了的秦澤:「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命的話,現在就可以動手。」
說完,他攤了攤手,靜靜的站在原地。
秦澤看著面前的夏承軒,卻反而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扣下扳機了。
夏承軒說的話,的確像是在他心中種下了有一顆懷疑的種子,以往他對劉志成對他說的那些話深信不疑,而此刻,卻被夏承軒剛剛的一句話打亂了他全心全意想要為他哥報仇,直接幹掉夏承軒的決心了。
他哥勸說劉志成回司徒家接受懲罰這樣的事,的確很像他哥會做的,可是這件事,劉志成滿身是血找到他時,卻是隻字未提,這……到底是劉志成在有意隱瞞,還是夏承軒為了離間他和劉志成,而故意說的謊話?
面前的夏承軒毫不在乎的把自己整個人暴露在他的槍口之下,這麼近的距離,只要打中夏承軒的左心房,那夏承軒必定沒有活路的。
他眼前浮現出幾個月前,他守在和他哥見面的屋子裡,也就是他們以前的家。可是他哥並沒有如期前來。他想起,昨天他哥才告訴他,這段時間他幫著做事的人遇到了麻煩,他可能還要幫那個人做完最後一件事,才能離開那個人。
他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打了電話給秦家,編個藉口在外留宿,然後繼續待在這兒。
可就在半夜,他被拍門的聲音驚醒了,他以為是他哥來了,於是趕緊起來開了門,卻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扒著門框,只說了一句話:「你哥……你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