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私下會面
「要求真多……」陳妙妙小聲的嘟囔著,然後裝作很有耐心的看向他:「有什麼要求的吧,少爺?」
夏承軒點點頭,然後豎起修長的食指:「第一,叫老公。」
叫你的頭!又還沒有結婚!
陳妙妙在心裡翻了一百個白眼了,但表面上也只是維持著微笑看著他:「然後?」
「然後……」夏家少爺指了指自己形狀優美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你餵我。」
「呵呵呵……這個容易嘛!」陳妙妙鬆了一口氣,喜滋滋的夾了一片胡蘿蔔:「來,啊~」
對面的夏少爺不要說配合的張嘴了,根本連臉色都黑了幾分。
「怎麼了?張嘴啦,啊~」像是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了,陳妙妙又只顧自的把夾的胡蘿蔔片送他嘴邊,笑容親切,耐心十足。
夏少爺很生氣的樣子,煞氣四散,眼看就要拍桌而起:「我說的是用嘴——嗯!」
陳妙妙得意洋洋的點點頭:「對於你這種不聽話,就會提要求的傢伙,就該這樣做……直接塞!」
還真當她不知道他打著什麼主意了,這種時候也不忘提這些要求,真是……說他大變態真的沒有說錯好麼!
夏少爺的臉,現在很黑。
黑得快趕上家裡的純黑的平底鍋底了。
黑得不能再黑了。
剛剛被硬塞了一嘴的胡蘿蔔,大概現在他是怨念都要縈繞滿屋子了。
這也就是陳妙妙敢這麼做了,隨便換個誰來,現在大概已經被丟到外太空去啃胡蘿蔔去了。
雖然一屋子怨念,但是陳妙妙偏偏就可以當什麼都沒感覺到,開開心心的配著菜,吃完了整整一晚白米飯。
「嗯,吃飽了。」她放下碗筷,像是才發現對面的夏少爺不但黑這張臉,並且還一口飯都沒有吃,於是疑惑的問:「咦,夏承軒,你都不餓嗎?要是你不餓的話,我就要收拾桌子了哦,早點收拾完,我還打算去看書呢。」
說著,她就起身,繞過桌子朝他這邊走來了。
你敢!
夏少爺用眼神無聲的怒吼著。
剛剛敢哄騙他吃他最討厭的東西不說,現在還不管不顧他是不是吃飽了,就要收拾桌子了?!
陳喵喵現在的膽子已經不能用肥了來形容了,她的膽子根本就是跟吹了氣一樣,彭起來速度比肥起來的速度可快多了,也大多了。
眼見她居然真的來到他的身邊,伸手就去拿他的碗筷,夏家少爺側過頭去,正要說話,就感覺到了自己嘴唇上柔柔的觸感。
這個觸感僅僅只停留了一下,很快就的離開了。
「好啦,不就是吃個胡蘿蔔嘛,不要生氣啦,快點吃飯啦。」因為方才的舉動,陳妙妙的臉上隱隱有些發熱,不過還是努力給這隻叫夏承軒的獅子順著毛。
這個陳喵喵……真是越來越知道怎麼安撫他了,這樣下去,他身為老公的威嚴何在?
不過……看在剛才她難得的主動之下,咳,他就不計較了。
夏少爺不滿的感覺隨著那輕輕地一觸,全都灰飛煙滅了。
水槽的流水聲嘩嘩的,陳妙妙一邊將剛洗好的那些碗筷放進消毒烘乾機里,一邊跟正要脫下洗碗手套的夏承軒隨口提到了今天下午的事:「今天下午我在外面的等你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誒。」
「誰?」他將脫下的手套掛了起來,已經很習以為常的樣子。
「嗯……」她猶豫著,皺了皺眉,一面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錯了,一面又覺得如果不是的話,那個人也實在是太像了,「一個男生,本來只看到他背影的,可是他轉頭的時候,半側面真是……好像那個人……」
「那個人?」夏承軒一手撐在流理台邊,看著她。
她糾結了一下,才終於把那個名字說了出口:「你也認識的……秦澤。」
夏承軒「哦」了一聲之後,似乎就不感興趣的走開了。
看夏承軒的樣子,果然只是長得像吧。
她嘆了一口氣,將最後一張盤子放進去之後,關上了消毒烘乾機的門,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夏承軒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開,視線卻還是飄到了她身上。
「你也來英國了?」夏承軒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搭在描著金色花紋的白色咖啡杯沿,筆直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著。
「嗯,帶我哥過來看醫生。」
他對面的坐著的少年,清秀可愛,眼睛圓圓的、亮亮的,嘴角微抿,就能看到臉頰上兩個甜甜的酒窩。
咖啡館裡放著低沉沙啞的女聲獨唱,和著乾淨的吉他聲,曲調悠揚閒適,很適宜這裡的優雅氛圍。
店裡的設計大多是原木效果,無論是招牌,還是桌椅,棕色為主,一圈一圈的木質紋理看上去很特別,又十分具有質感。這樣的午後,坐在靠窗的玻璃窗旁,棕色的木質桌上,一疊甜點,一份咖啡,銀色的勺子浸潤在近乎黑色的咖啡液體裡,空氣中飄來的滿是咖啡特有的香氣。
「這麼好的下午,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夏少爺看了看窗外的美好陽光,以及外面來來往往的路人,嘆了口氣。
「哦,那真是抱歉了。」秦澤毫無誠意的道了一句歉,然後端起手柄處細長蜿蜒的咖啡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兩個都是不同風格但同樣養眼的男生,這麼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畫面實在非常的美好。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除了窗外三五成群的女生站得遠遠的偷偷圍觀之外,店內料理台那邊也是好些女店員眼神曖昧的偷瞄這邊,還時不時的交頭接耳聊些什麼。
「好吧,你哥的傷,治療得怎麼樣了?」他也啜了一口咖啡,才問。
說到這個話題,秦澤忽然消沉一下,半響才說:「脊椎重度損傷,跑了好幾個國家,問了好幾些個『業內權威』了,都說治癒的可能性不大。」
一想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不得動彈的哥哥,他心情就沉重起來。
從小為了撐起這個貧困的家庭,哥哥就一直很懂事,照顧病重的父親,剩下吃的給自己這個弟弟。父親過世之後,他又被人販子抱走,那段時間,他哥拼了命的找他,可是……沒錢,甚至有時連飯都吃不上的窮孩子,哪裡能找得到都不知道被拐到哪裡去了年幼的弟弟呢?
他都不曾敢細緻的問過他哥,在找他的這些年,到底吃了什麼苦,經歷了什麼事。
現在的他,只能拼命的對他哥好,也只想要治好他哥的腿。
至於秦家少爺的位置、秦家的財產什麼,他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
甚至,在他最終被在那邊被捕魚船救起來時,他一點都不想要回去秦家,只想去醫院找自己的哥哥。
但是現在他還不知道他哥在哪個醫院,更怕自己露面的話,搞不好還沒有見到他哥,就被夏氏的人抓起來了。
他願意承擔自己的錯,可是……起碼,起碼讓他先看一眼他的哥哥,確認一下他哥的確是活著的。
接下來,隨便夏氏怎麼處理他都好。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幾乎是很短的時間,夏氏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他們在他那件破舊的老房子裡找到了他,告訴了他夏少爺之前說了不會追究他就不會追究他,並且這次派他們來,就是為了實現承諾,帶他去醫院看他哥哥。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被立刻處理掉的……沒想到,夏承軒非但沒有把他怎麼樣,還信守了當時在遊艇上的承諾。
他哥哥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脊椎被子彈擊中,造成很嚴重的損傷,按當時的情況,醫生保守估計,他哥下輩子……半身癱瘓是一定的了。
得知消息的他完全都不敢把這消息告訴他哥,只每天帶著笑容照顧他哥。
然而,他哥竟然比他更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他哥表現得很平靜,沒有恐懼,沒有害怕。
可是他卻繃不住,在他哥的病床邊哭得歇斯底里。
他哥本來應該健健康康的過普通人的生活的,他哥性格好,人也踏實,這個年紀,正是應該有這一份正經的工作,交往一個和他哥同樣踏實的女孩子,然後再不多久,就是結婚、生子。
而不是這樣,為了找他,誤入歧途,還從此半個身子都沒用了。
半身癱瘓……
他根本不敢想像今後他哥的日子要怎麼過。
秦氏也很快找到他了,秦家的那兩位他名義上「父母」在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哭得眼淚嘩嘩的,那泣不成聲的語調和紅腫的雙眼做不得假,秦家這邊的養父母,實在也是把他當親兒子一樣想念的。
因為他失蹤這麼久,他們也擔心了這麼久。
他在養父母和他哥的勸說之下,終於還是回到了秦家,帶著他哥。
養父母很開明,不但沒有催著趕著讓他回學校,還願意給他哥治腿,說他哥的事情,他們也要負責的。
當年要不是他們聽信了人販子的話,真的以為他是人販子家的孩子,因為實在沒錢吃飯才帶出來的,也不會讓他和他哥分開這麼久了。
其實這個他倒是可以理解,這個……的確不怪秦家。
就算當時買他的不是秦家,也可能是什麼張家、李家、王家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