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找難堪的西門摩
墨子寒收回視線,「沒事,錯覺吧。」
總覺得剛才有股不懷好意的氣息出現。
晚了墨子寒幾步進入宴會廳的秋惜顏左顧右盼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他和那個遲到的女伴的身影。秋惜顏的目光在場內掃了一圈,確定了絕對不會和他撞上的前進路線後,開始朝著義父的老朋友,向伯伯那邊進發。
「小惜?」
正當秋惜顏借著香檳塔的掩護繞過墨子寒身邊的時候,身後一聲呼喚嚇得她差點給那人一拳。
「西門摩?」秋惜顏看清了身後是誰,就開始後悔剛才為什麼忍住了沒打出那一拳了。
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和她同樣稱方成國為義父的另外一個義子,西門摩。
也就是當初讓她下定決心一生不結婚,甚至跑去偷了墨子寒的精子,自己生下了雙胞胎的傢伙。
「小惜,我聽說你回國了,一直想去看你的。」西門摩驚喜的瞅著眼前的秋惜顏,真覺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原本還在苦惱要怎麼樣才可以見到秋惜顏,畢竟方成國生前不允許他接近方家,周圍的警衛至今還在執行這一命令。
沒想到,秋惜顏居然自己跑出來了!
「我挺好的,用不著你看。」秋惜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側目看了看墨子寒那邊,見沒驚動到他,心裡鬆了口氣,扭身就要繼續往向伯伯那邊走。
「小惜,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秋惜顏才走出去一步,就被西門摩抓住了手臂,動彈不得,她壓著火氣回頭對西門摩問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放手!」
西門摩有些痴迷的看著秋惜顏比五年前更加出眾的容貌,若不是她的氣質從未改變,二人又是自小一同長大,他今晚恐怕還真認不出她來!
「小惜,當初是我做錯了,我這幾年也很後悔,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秋惜顏定定的看了西門摩一眼,聲音平板的問,「你是把香檳都喝進腦子裡去了嗎?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堵回來的西門摩尷尬的咳了一聲,見兩個人的僵持已經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放低了身段對秋惜顏討好道:「小惜,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
「不可以。」秋惜顏想都不想的否決他的爛建議,沒被抓住的另一隻手從路過身邊的服務生托盤上取了一杯紅酒,在西門摩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潑在了他的臉上。
紫紅的液體順著被打濕了的頭髮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裁剪合體的淺灰色西裝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道液體痕跡。秋惜顏這種粗魯的舉動毫無不意外的引起了周圍人的驚呼。
西門摩抬手抹了一把鐵青的臉,克制著自己不要動怒,「小惜,你一定要鬧的這麼難看嗎?」
「是我要鬧的難看,還是你自找難堪?」秋惜顏冷淡的抬眼看著他,想不通自己當年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不要臉不要皮的人渣。
西門摩真以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示好嗎?
義父的遺囑里說的清楚明白,如果他們兩個人結婚,西門摩就可以直接繼承遺產的二分之一,如果她嫁給別人,西門摩就只能繼承到三分之一。
「西門摩,你永遠都是這樣,為了錢,你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秋惜顏隨手將空酒杯丟到西門摩腳邊,透亮的玻璃撞擊到鋥亮的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一如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破碎到無法修補。
西門摩沉默著不出聲,眼前這讓人難堪的場面之下,他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周圍的人當作笑料來傳播。
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宴會舉辦人終於出現,挽救了這緊張的氣氛。
「小惜,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面向和藹的老人拄著拐杖走到秋惜顏身邊,看都不看西門摩一眼,「你回國也不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怎麼,不樂意見我啦?」
秋惜顏臉色緩和下來,回道:「向伯伯,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我可是一回國就答應了要來這場晚宴,就想著今晚看看向伯伯還能不能認出我來呢!」
向忠文滿意的笑了兩聲,看向西門摩,笑容已斂,「你這臭小子來做什麼?」
「向伯伯,我……」西門摩面色發紅,他原本是想求著向忠文幫他和秋惜顏見一面的,誰知道會在晚宴上鬧起來?
當初義父那一群老朋友,在他和秋惜顏分手之後,都對他十分不喜,這種場合,自然也不會有人邀請他。
所以,他其實是拿了別人的請帖混進來的。
這種事情,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秋惜顏出夠了氣,忽然想起來墨子寒還在宴會場裡,扭頭朝著香檳塔的另一邊看去,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涼了半截。
墨子寒正黑著臉盯著她,那樣子絕對不像是沒認出她就是今天遞了辭職申請書的新進職員。
秋惜顏眼珠子轉了兩圈,湊到向忠文身邊,對他小聲嘰嘰咕咕說了一句,也沒空理會西門摩了,步履匆匆的就往場外走。
見到秋惜顏匆匆退場,墨子寒拔腿就要追,卻被他身邊的柯語柔拽了一把,「子寒,你去哪兒?」
「我臨時想起來有點事。」墨子寒敷衍的把柯語柔掛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推掉,再抬頭,就已經失去了秋惜顏的蹤影。
好看的眉皺緊,墨子寒朝著門口方向望了望,那女人去哪兒了?
柯語柔見到墨子寒這種模樣,輕輕地咬著紅唇,心裡同樣有個疑問,子寒為什麼會對那個女人那麼注意?
主角一走,這戲也就唱不下去了,向忠文對西門摩下了逐客令,服務生把地面收拾乾淨。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每個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原本正在做的事,談的話。
墨子寒對向忠文隱晦的問了一下那個潑了西門摩一臉酒的女人是誰,向忠文慈愛的笑笑,回了一句,「我以前一個下屬的女兒,現在長出息啦,出國留學回來的!」
對於這個回答,墨子寒半信半疑,一方面覺得秋惜顏不會是那種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一方面又覺得向忠文沒必要騙他,一時間心中狐疑不定。
三言兩語打發了柯語柔,墨子寒獨自到宴會廳的露台上吹風。香檳色的月亮灑下清輝,夜風吹不散他越來越多的疑問。
「咳嗯,大叔!」稚嫩的童音從腳邊傳來。
墨子寒詫異的低頭,就和一隻小黃雞對視了。
「……」這是多缺心眼的父母,才會把孩子弄成這個樣子?
跑來找墨子寒的人正是雙胞胎之中的秋洛,他給自己套了一件毛絨絨的小黃雞外衣,還特意連帽子都戴上了,這會兒看上去真的像是一隻大號的小雞仔。
「大叔啊,你一個人跑到這裡喝悶酒,是失戀了嗎?」秋洛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個造型有什麼問題,只要能讓爹地認不出他,這就是個成功的偽裝了!
墨子寒好笑的看著腳邊的「小黃雞」,問道:「因為失戀而喝酒,是不成熟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小黃雞秋洛「哼」了一聲,「大叔,你是不是想追剛才那個先走了的美女阿姨啊?」
「你認識她?」墨子寒眼前一亮,這小黃雞似乎還有點用處。
因為小黃雞外套的兜帽掩蓋了秋洛容貌,墨子寒只能看到帽檐下露出的那雙閃閃發亮的眼,和那張帶著壞笑的小嘴。
墨子寒在心裡想著,誰家養這麼個孩子,一點會被整慘的。
不得不說,這真是十分準確的預言了他自己的未來。
「大叔啊,」秋洛發現墨子寒注意力不夠集中,努力的穿著那笨重的小黃雞衣服蹦達了兩下,成功吸引對方注意力之後才對他說道:「那個阿姨前幾天剛剛回國哦!」
墨子寒想起來剛才向忠文也告訴過他,「言希秋」是出國留學回來的,這孩子現在說她剛回國,倒也沒什麼不對,反而是進步一堅定了向忠文的說法。
見爹地居然沒什麼太大反應,秋洛心中奇怪,半點不知道自己被媽咪坑了一把,繼續對墨子寒說道:「那個阿姨已經有小孩了哦!」
原本還因為秋洛來回來去蹦達而發笑的墨子寒面色一緊,疾聲問道:「她有孩子了?」
秋洛還不知道自己找錯了重點,暗自為自己終於提醒到了爹地而高興,「對啊!她有兩個孩子呢!」
這樣爹地應該會就把事情都連起來,想明白了吧?
秋洛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嘩啦嘩啦響,可偏偏墨子寒是一點都不明白兒子那興奮的腦電波,心情鬱悶的揉了一把小黃雞的腦袋,「她居然有孩子了。」
那麼,就一定不會是當年的那個女人了。
畢竟,他……
秋洛到這會兒才發覺事情有點不對,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著急,為什麼事情和原來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呢?「好了,回去找你父母吧,」心情不爽的墨子寒把秋洛拎回宴會場內,一把關上了露台的玻璃門,模樣瀟灑的倚著欄杆吹風。
完全不知道,在他身後有一隻面目猙獰的小黃雞把自己五官都在玻璃門上擠得變形。
秋洛趴在玻璃門上簡直想哭,他家媽咪正躲在樓上客房不敢出來,他家爹地正在自怨自憐,他要去找哪個父母哭訴這種糾結的狀況啊?秋洛口中躲在樓上客房的秋惜顏把秋淵抱在懷裡,氣悶的把兒子腦袋上的軟毛揉的亂七八糟,「秋洛怎麼還不回來?他不是說去餐廳點了餐就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