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改行當人販子(1)
按照剛才的簡單診斷來看，墨子寒這是急性重感冒，高燒不退，神志不清，而且他甚至已經燒到眼球都開始滲出紅血絲，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感冒發燒就能說完的小事。
這人也真是的，怎麼幾個小時不見就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媽咪，冰塊我拿來了！」
「媽咪，醫藥箱也拿過來了！」
秋洛和秋淵一前一後跑進來，懷裡分別抱著手提冷凍格和醫藥箱，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秋惜顏匆忙把東西接了，放到床頭櫃，打開醫藥箱取出注射器和藥劑，頭也不回的對三個孩子說道：「乖，去幫我弄幾盆水，再拿幾條毛巾過來！」
頭疼欲裂的墨子寒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隙，昏暗的床頭燈光下，是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秋惜顏。
亂蓬蓬的頭髮，歪歪扭扭的睡衣，眼睛都還半睜不睜的，卻滿臉焦急地守在自己床邊寸步不離。
看到就讓人心疼。
「惜顏。」話說出口，墨子寒才驚覺自己聲帶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粗礪，只是說出兩個字，喉嚨就疼得像是要冒火。
「墨子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忍一忍，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了！」秋惜顏給墨子寒推了一針退燒藥，穩穩地拔出針頭後才對墨子寒說道。
墨子寒實在是無力開口，只能緩緩搖頭，用動作告訴秋惜顏自己沒事。
秋惜顏眼淚都要逼出來了，恨聲道：「你這哪裡是沒事？好端端的你瞎折騰什麼啊，大半夜的怎麼會發高燒？」
「媽咪，冷水和毛巾拿來了。」
三個孩子一人端著一盆冷水，細弱的手臂撐不住這麼沉重的重量，都有些微微搖晃。
「先放下吧。」秋惜顏把淚水硬生生吞回到肚子裡去，開始用冷水加冰塊浸濕毛巾給墨子寒冷敷退熱。
冰涼的毛巾敷在額頭，墨子寒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沙漠裡拯救出來一般，頭疼也明顯減輕。
「想睡就睡，一會救護車來了會有人把你抬出去，沒關係，別硬撐。」秋惜顏看出墨子寒因為高燒而極度疲憊，被加了冰塊的冷水凍得通紅腫脹的手指摸著墨子寒因為高燒而同樣紅彤彤的臉頰，柔聲勸道。
墨子寒有氣無力地頜首，緩緩閉上眼睛。
等到墨子寒神智回籠的時候，第一樣感覺到的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消毒水味道。睜開眼，果然就是滿目的白牆，白被子，還有躺著的時候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吊瓶。
「惜顏？」墨子寒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覺得喉嚨疼得仿佛再說一個字聲帶都要磨斷，忍不住狠狠蹙起眉頭。
在廚房裡小火熬粥的秋惜顏奇異地在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音里，還能聽到墨子寒可說是微弱的呼喚。她穿著睡衣，頭髮隨便拿了個魚尾夾夾起來，身上裹著臨時買的小圍裙，活脫脫就像是街邊外賣店裡走出來的外賣小妹。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秋惜顏將手在圍裙上蹭了蹭，走過來將病床搖高，又給墨子寒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讓他能靠坐得舒服一些。
墨子寒苦笑道：「我覺得……我要啞了。」
「是因為高燒引起的扁桃體腫大，你少說話會好一點。」秋惜顏瞭然地點頭，倒了杯水端到墨子寒唇邊讓他喝下去，等到墨子寒向後撤了撤唇，才將水杯放回去。
「孩子呢？」墨子寒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說話就是一種折磨，只能學著秋惜顏住院的時候那樣，儘量把每一句話都說得無比簡潔。
秋惜顏摸了摸墨子寒的額頭，焦心的發覺他還在發燒，皺眉說道：「孩子們留在家裡，現在管家過去照顧他們了。」
「你也休息吧。」墨子寒這才放心下來，對著秋惜顏露出個笑容。昨晚的事情他隱約有些記憶，那個時候比現在還狼狽不少的秋惜顏也被深深地記在了腦海深處。
現在窗外已經天光大亮，墨子寒心下明白，秋惜顏恐怕是照顧了他一整夜沒睡。
秋惜顏擺擺手，想起小廚房裡熬著的粥，敷衍道：「我沒事，你等會啊，我去看看粥！」
「你……」墨子寒想說什麼，可是才起了個頭，秋惜顏就風風火火地回廚房去了。
「唉！」生病之後連說話都失去了力度的墨大總裁有點不高興。
秋惜顏怎麼能不聽話回去休息呢？身為墨氏總裁，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很有效率才行，這樣被人忽視真是心酸啊。
「粥好了，趁熱吃。」秋惜顏將熬好的粥端出來，見墨子寒因為喉嚨發炎而吞咽困難便想將勺子放到一邊的時候，又黑著臉道：「我熬了很久的，你現在不能吃別的，只能喝粥。」
墨大總裁有些心塞，他現在不僅僅是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得不到應有的執行效率，其實是連話語權都被剝奪了嗎？
直到秋惜顏親自監督著墨子寒將一小砂鍋的粥吃下了大半，才滿意地將墨子寒扶著重新坐回去，自己也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板著臉開始審問。
「好了，現在藥液也輸了，藥粥也喝了，我們可以來聊一聊正事了。」
「什么正事？」才得到了一些病人特權貼心照顧的墨子寒覺得背後一涼，有些不好的預感。
「比如，」秋惜顏微眯著那雙勾人的雙眸，紅唇挑起一道嫵媚的弧度，「你究竟是怎麼樣讓自己在半夜四點鐘高燒不退差點把自己燒成一個白痴的。」
「我不知道。」墨子寒無辜地道：「忽然就病了。」
「你少跟跟我來這套！我可是醫生，你當我是傻的嗎？」秋惜顏憤怒地一拍床頭櫃，忍下掌心的疼痛，對著墨子寒道：「我看你是半夜沖冷水澡又把空調開到最低溫度硬生生把自己給折磨成這樣的吧？」
墨子寒無言以對，難道秋惜顏半夜偷偷從陽台爬過去偷窺他了？
「墨子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真的把自己給弄死？」
見墨子寒竟然是默認了，秋惜顏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這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她差一點被他給嚇死了！
秋惜顏板著臉看著墨子寒明明心虛還要強裝無謂的樣子，撐了老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就這麼想我回去？」秋惜顏趴在病床邊上，笑得有幾分促狹。
「唔……嗯。」墨子寒垂下眼帘不與她對視，聲音悶在喉嚨里，乍一聽像是不高興，可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卻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秋惜顏抬手在墨子寒俊臉上點了幾下，數落道：「想我回去就好好說嘛，折騰自己做什麼，你也真是能耐，幾個小時就可以高燒到四十多度，要不是墨泠發現的早，你就被燒傻了你知道嗎？」
墨子寒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他其實也沒想搞成這麼嚴重，大概是今天本來就有點感冒，後來泡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水，又在空調開到最低溫度的房間裡待了幾個小時。
唉，果然裝病這種手段不適合他，下次還是直接把人拖回去吧。
「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秋惜顏給墨子寒換了新的冰毛巾，在對方轉亮的眼神下笑著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不會讓墨老太爺用強硬手段跟我搶孩子。」
「好，我答應。」墨子寒因為高燒而發紅的臉看上去有點像是害羞，喜形於色的歡悅讓他臉上的病色褪去了不少。
放下了這塊心頭大石頭，秋惜顏情緒也輕鬆許多，難得看到墨子寒這麼虛弱沒反抗力的模樣，讓秋惜顏心中那點惡劣勁頭蠢蠢欲動。
「墨子寒，我們好像很少能這樣靜靜聊天呢，你陪我說說話吧？」秋惜顏一臉期待地問道。
墨子寒喉嚨發疼，聲帶嘶啞，但看秋惜顏這麼期待，還是點頭道：「好，說什麼？」
得了肯定回答，秋惜顏又一驚一乍道：「哎，不對，你現在要少說話，要不我問你回答吧？」
「好。」將秋惜顏的惡劣當體貼，墨子寒黑眸中滲出幸福的光澤。
秋惜顏笑得狡黠，嫵媚的大眼骨碌碌轉了兩圈，張口就問道：「你那次在訂婚儀式上播的那些照片，什麼時候偷拍的啊？」
「問這個，做什麼？」墨子寒因發燒而熱燙的臉比剛剛紅了一點。
「那個偷拍的人技術太差了，有一張照片裡，你額頭冒痘痘，都被拍出來了，那人也不用***修飾一下！」秋惜顏竊笑著自顧自說道：「還有啊，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冒痘痘，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墨子寒雙唇抿緊，不高興道：「你為什麼，總覺得我老？」
秋惜顏驚訝道：「你在墨氏掌權這麼多年了，可能年紀小嗎？不過你長得真的很年輕就是了，平時看不出來年紀大的！」
「你以為我，現在多大？」墨子寒高燒給燒得體力透支，說幾句話就要喘上一會兒，但他的壞心情還是完全地傳達給了秋惜顏。
「唔，四十？」秋惜顏擔心說太高的年紀會把墨子寒給氣得厥過去，選取了一個尚且算是適中的說給他聽。
墨子寒呼吸加重，眼前都要冒星星，斷斷續續道：「我……我才三十三！」
「咦？才三十三？」這回輪到秋惜顏被驚嚇了，她指著墨子寒的鼻子道：「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騙我，我五年前認識你的時候，就聽別人說你在商界縱橫十來年了！」
「長腦子了嗎？」在秋惜顏眼珠子都瞪凸了的驚訝中，墨子寒嘆出一口灼熱的氣息，無奈地用那把因為高燒而沙啞的嗓子將他的過去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