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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女人們往往對著心上人的女友時,嘴上都是客氣的,心裡卻認為那人不如她,評論得比陌生人還要苛刻,就算對方是再好的女人都要理直氣壯地找出個不是,然後問自己:怎麼好男人總在別人身邊?
其實兩個永遠不可能親近的女人,要如何判斷對方好與不好,無論怎麼想都過於片面。
我的好,你不懂,她的好,我不明了。種種做法只是讓自己好受一點,因為我還愛著你。
過了良久,大家酒興正高,菸癮正濃,男人坐一起,女人坐一堆聊天,談書墨拉開門接了電話出去,趙水光只好拿著茶杯喝茶,果然事就來了。
女甲說:“你真是談書墨學生?J大的”
趙水光說:“是”點頭。
女甲就咕嚕:“我當學生時怎麼就沒遇上這樣的老師啊!”濃黑的睫毛膏直閃
女乙聽到插嘴:“得了,你看看孫羨上次帶來的那個,現在人都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幫子。”看了趙水光一眼
趙水光繼續喝水,默念: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
韓曦熙說:“書墨不是這樣的人,我和他在英國那麼多年,還不了解,別想太多!”對趙水光笑笑。
趙水光算是明白什麼刀子嘴豆腐心啊,這幫女人是刀子嘴啊!
人家說了讓你放心,人家還是了解,人家和人家都認識那麼多年了。
火死她了,她放了杯子說:“不用和我說,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幾個女人愣了一愣,還真沒看過哪個女人說不待見談書墨的,居然真這麼說!
有人看到門口,不說話了,頓時就很安靜
趙水光一抬頭,談書墨就手叉在兜里靠在門邊,眼裡寒光流轉,她是真害怕了,縮了縮,這一縮,更上談書墨光火,兩步上去,擒住她的手腕,拉起來,說了句:“我們先走。”頭也不回的拉她出去。
趙水光哪裡敢吱聲,被他拉到樓道死角,這時候的談書墨是比剛才還嚇人的,冷凝的眼角,嘴唇抿起,她才懂剛才他已是給她面子!
趙水光貼著牆壁,夏天的短袖很薄,只覺得背後,手臂觸得是一片冰冷。
談書墨的眼裡漲滿熾熱的怒意,他掐起趙水光潔的下巴:“再說一遍,我是你什麼人!”
她是從沒見他這樣的,輕聲喚:“談老師”
話還未全出口,他的吻就蓋下台,密密地包圍,舌懲罰地攪動,極其肉慾,趙水光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吻,嚇都動都不敢動,只能閉著眼,舌尖火燒火燎,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自己心怦怦跳的聲音,震著耳朵。
她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拉開距離,低下頭,輕舔她的耳垂,呵著氣,哄她說:“趙水光,我是誰?”
趙水光只覺得談書墨身上的水果香氣一陣陣傳過來,嘴裡的清酒氣味混合著清甜的果香讓她微醺,一波一波,腦子裡暈暈乎乎的。
夏日的衣服都輕薄,兩人的上手臂緊緊相貼,卻似要擦出火來。
女生夏天穿的又短,他的手掌本是滾燙地貼著衣服的,慢慢探進去,冰冷的指尖地扣上緊膩的腰線,沿著背部的彎曲線條尋上去,修長的指灼上少女細膩光嫩的肌膚,所到之處皆是燎原的誘惑。
他靈活的舌尖刷過她的耳廓,聲音性感至極:“我是你什麼人,嗯?”
趙水光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糊裡糊塗,輕聲說:“老公。”
談書墨的動作頓了一下,收了手,托住額頭,自己靠在牆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趙水光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悔得恨不得給自己巴掌,學校里,學生互稱老公老婆是常有的事了,宿舍女生都會說:我老公今天幹嗎,幹嗎了。趙水光也沒多想,下意識地講出來,仔細想想聽在談書墨耳里可能是另一種意思,此老公和彼老公到底有什麼差別她也不清楚,總之就是不同。想死的心都有了!
談書墨也是知道現在學生間的流行的,他本是並不是火她說“不是他什麼人”他也知道那麼多女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語,或許也有問題,但這丫頭刻意和他拉出的距離使他很不快,他知道她或許不是有心,但潛意識裡是覺得他和她之間有距離的,這讓他很氣餒。逼她說出來,是讓她自己有個準備,有這意識,卻沒想到效果相當好!
他伸了手出來,攬住她,洶湧的笑意早融化的眉眼的冰冷,輕輕哄她:“再說一遍!”
她卻是臉都沒了,埋了頭在他懷裡,不理他。
韓曦熙找到這裡,卻是發現拐角的狹小空間裡,那個男人靠在牆上擁抱著懷中的女孩,眼裡是滿滿的寵溺,嘴角溢著柔軟的笑容,從來都沒見過那樣冷傲的側臉有如此美好的表情。
韓曦熙說的是實話,她和他認識多年,她了解他,但她卻未曾見過有如此柔和的他,那兩人靠在那裡,緊緊擁抱,仿佛世上已再無他人。
牙疼不是病
趙水光覺得自己最近很霉,在學校哪次課不到,哪次課必點名;回個家,手機也在車上給人順走了; 和希妙逛個街,也能遇上不想遇的人。
六月的天,南京已是很熱,趙水光點了紅豆沙冰,站在那和希妙聊天,忽然就聽背後有人喊:“小光妹妹”, 趙水光還真沒被哪個女人這麼喊過,抖了一下,回身。
只見韓曦熙站在身後,幹練的黑色西服,裡面低胸開口的蕾絲內衫,配上修身窄裙,露出小麥色緊實的小腿,活脫脫一都市麗人。 趙水光,抬頭看看正午的太陽,真是好本事,這麼熱的天,居然這麼穿著還沒有中暑,關鍵是人臉上的妝花都沒花,到底是專業的。
趙水光對韓曦熙形象很深,很快就答:“你好”,想想,還是對她笑笑,雖然心下是想不到她要做什麼的。
希妙湊了臉過來,偷偷問趙水光:“她是誰?”
趙水光輕聲說:“談老師的朋友。”
至於是什麼樣的朋友,她也搞不清楚。她有眼睛會看,她有耳朵會聽,她知道韓曦熙對談書墨很是不同,但她也明白談書墨和她之間是沒有什麼的。
十八,九歲的女生對感情難免患得患失,她趙水光也一樣,心裡也像要擠出酸汁來,但她是懂談書墨對她的好的,對這樣的男子,她還能去猜疑些什麼!
韓曦熙也笑了笑,她的工作已很習慣微笑,對這什麼人該上揚多少度的嘴角,用什麼樣的眼神,她早已駕輕就熟。她問:“現在有事嗎?一起喝點東西隨便聊聊?”指指旁邊的咖啡店。
趙水光愕然,俗啊,俗啊,這種情節也會落她身上。韓曦熙這種女人也是極為聰明,沒有惡言相向,沒有言辭威脅,人只說了:隨便聊聊。 但她趙水光和她有什麼好聊的呢。
希妙本是站在旁邊吃沙冰的,抬了頭,指了旁邊商場,大聲說:“小光,上次和你說的涼鞋,金鷹在打折呢,走,陪我看看去。”就拉了趙水光想走。
趙水光好笑極了,這希妙嘴上是要數落她的,卻又是極見不得她被人欺負的。
趙水光回頭對韓曦熙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在陪朋友逛街。”
韓曦熙也不強人所難,聲音溫婉說:“那好,改天吧,我怎麼聯繫你呢?”細聽卻是說不出的強勢。
這樣的人,工作上必是披荊斬棘,所向無敵吧,趙水光這樣想著,她從來都學不會那樣的勢氣。
嘆了口氣,回身說:“不好意思,韓小姐,我想我是不會有機會和你聊天的,宴無好宴,你要說的,我都能猜到,既然都是我不想聽的,我為什麼要逼自己去聽呢。”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確是心中所想,眼神清澈誠懇。
這樣的臉是不用上妝的,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雖然輪廓還有點稚嫩,但年輕本來就是隨性的。
韓曦熙沒想到趙水光這小女生居然會講得如此直白,她愣了一下,還真不知道接什麼好。
讀書,留學,工作,見得人多了,她早以習慣了對別人的話句句分析,對自己的行動步步斟酌,對一切以獲得最大的利益做考量。
韓曦熙突然有點嫉妒這樣的趙水光,活得如此的坦然,擁有著關心自己的朋友,呵護自己的愛人,她的生命,青春逼人。而她,曾幾何時,那些對於友情的堅定執著,對於愛情的純真熾熱,對於未來的沸騰憧憬, 在人性的蒼涼中漸漸冷卻下來。
她的話有點尖銳:“感情的事,起起落落,現在在一起不代表以後都會在一起,妹妹,我年齡比你大,看得比你多,好心提醒你一句,人是極其善變的動物。愛不愛只是一瞬之間,更何況你們之間隔了那麼多。”
趙水光拉了拉希妙,知她又要開罵了,但這是她趙水光自己的事情,避不過就該自己好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