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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過去,眼睛睜得圓圓的,臉小小的,手還比個V,他搖搖頭,他早過了喜歡可愛的事物的年紀。
她皺皺眉說:“我覺得很好看啊,楊楊說的沒錯,男生和女生的眼光不一樣”
她不死心,又找了一張問他,他還是搖頭,妝太濃了。
她繼續找,硬是要找到他喜歡的型,他都耐心地搖頭了。
趙水光失敗地說:“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你自己指吧。”
他掃了眼,那麼多照片,他怎麼可能看看照片就喜歡了,個個都一樣啊,看照片太沒譜了,到底是孩子的心態。
他合上電腦,手向後撐著身子,仰頭說:“趙水光,我不會因為樣貌去判斷一個人,就比如你,以後就是你變成別的樣子,你還是你,性格,習慣還是在那裡,我談書墨還是會喜歡你趙水光的。”
趙水光有點講不出話來,只見那人側頭對著她一笑,竟燦爛得如一樹陽光。
談書墨看她嘴巴微張,愣愣的樣子,退了眼鏡,壓壓鼻樑,笑說:“你該不會覺得我不用洗澡,不用上廁所吧。”
趙水光想洗澡可以意yín一下,上廁所咱就算了。
談書墨嘆了口氣,看她放空的眼神就知道她不干好事去了,伸過右手,擦過她細細絨絨的碎發,柔柔密密地印上她的,唇齒糾纏……
那日,燥熱的微風捲起窗簾的一角,午後的夕陽偷溜進來,看到在亮漆辦公桌下擁吻的戀人,不小心醉了一室陽光。
紅葉之國
期中考試就到了,大學的考試不難,大多老師都會提前劃好重點,所以考前的前兩日,都是“祖國接班人們”展現高壓下臨時做業的大好時機,圖書館自習室都炙手可熱的地方。
趙水光一宿舍人從開學一直玩到今日,毋庸置疑地迅速投入到臨時抱佛腳的大軍中。
趙水光平時里除了上英語課是為了考四六級,其它的統統是去了聊天,看雜誌的,偶爾碰上老師說些好玩的也是聽聽,基本上考試過是沒問題,但她敢就拿著六十多分的成績回家孝敬她老媽,估計以後周周都不要指望回家了。
明日要考高等數學了,經過宿舍人一晚上的商量決定今晚上包夜自習室,血戰到底。
於是值日的楊楊同學一下課就去張羅水資源的問題,半小時後這位風風火火的大小姐一路從熱水房提了兩瓶子罵罵咧咧回來了。
楊楊一進門放了瓶子,揉揉膀子就罵:“太沒品了,我打好水,看人多就把瓶子擱那和隔壁的張婷婷去買晚飯了, 結果一回來瓶蓋子少了一個,水還在那冒熱氣呢,要讓我知道是誰呢,……”一頓好罵。
全宿舍的人都笑開了,她們宿舍是禁自己燒水的,打水都要去熱水房,人多時就把瓶子留那,每次路過,看著門口一溜的五顏六色的熱水瓶也很是壯觀。
每人的瓶子上都是寫好名字的,丟是不大會,但也常常聽說有人塞子被偷的,被偷者也有摸摸鼻子自認倒霉到校後門後面街區去花五角錢買一個木頭腦袋回來的,趙水光她們常常聽說這事,只是擱自己宿舍人身上了又是不同說法。
彭曉曉看看兩個木腦袋還在的瓶子,說:“後來呢,這不都還在呢?”
楊楊正往上床爬,邊踏腳邊說:“哪呢,我靈機一動,偷偷拔了旁邊瓶子的塞子走了,好險!”
眾人一愣,都笑的喘不過氣來,許瑩在床下就踢楊楊上床的板子說:“還好意思說人家,估計現在人也是在宿舍里這樣罵你呢!”
趙水光正躺床上看雜誌,幽幽地說了一句:“唉,冤冤相報何時了!”被楊楊迅速扔了顆枕頭!
晚上7點,一伙人,拾掇了課本筆記本,浩浩蕩蕩出發了。
進了自習室,赫,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居然還有人帶了大衣和熱水瓶來做長期抗戰的。
她們輕手輕腳進去,找了一排靠後的位置坐定,大家一本正經地攤看書,互相看看,又噗哧一笑,唧唧喳喳地從前面的情侶到旁邊的男生全研究的一遍,還是許瑩最後大呼吃不消,吼了句:“不許說話,好好看書了!”
四人低頭看書,一片寂靜。
一會,楊楊說:“各位,我就講一句話,就一句。”
趙水光正被導數搞得發暈,頭沒抬,隨口問:“一句話有多長?”
N久過去了,
彭曉曉諾諾地說:“三個字那麼長。”心想,這楊楊怎麼還有空給她們做腦筋急轉彎。
楊楊很暈,半天憋紅了臉說:“我想問還有人要上廁所的?”
趙水光愣了下,趴在桌上就開始笑,一桌子人笑得讓前面的人連連回頭,影響班容了!
那時的日子,我們常說,每一次鬧的笑話加一起都可以出書了,畢了業了,在不同的地方各自生活著,突然想起就像被觸發了身上名為“笑”的機關,就算一個人也會在人群中笑得像個傻子。
您問我這群寶氣的丫頭最後有沒有考過,當然考過了。
後來趙水光同學頂著大黑眼圈變身國寶出現在談書墨的辦公室里,無奈,談大人正在忙著改考卷,某人根本沒得到國寶的待遇。
湊過去一看,談書墨批得那個輕輕鬆鬆,勾勾叉叉多簡單啊,可憐了她們夜戰的悽慘,趙水光那麼後悔啊,恨不得拿腳抽自己,這不是有個現成的敵方情報員在這嘛!
她諂媚地說:“談老師,早知道讓您出動下,搜索答案得了。”
誰叫她國貿系,從馬克思經濟學到高等數學都是女老師居多,已婚的見了談書墨是眉開眼笑,未婚的是主動要在談書墨面前晃一晃的,畢竟誰不喜歡美好的事物,更何況談書墨身上還有中迷離的氣質。
談書墨放下紅筆,轉身看到趙水光的一副小人嘴臉,抬手掐掐她下巴說:“好啊,那下次就告訴她們,我談書墨的小女朋友正好在她們班上,麻煩照顧一下,可好?”
趙水光第一次聽他那麼清楚地言明兩人的關係,被“女朋友”這詞嚇得不清,紅著臉跑沙發上撲著去了。
談書墨看著她把頭晤在沙發里,露出紅得通透的耳垂,笑笑繼續改卷子。
他知道這孩子也只是說說玩玩,她也是知道他不會做沒原則的事的。
過會,趙水光翻過身來說:“我不要,只有靠自己得來的東西才有成就感,我媽媽也說過我是愛耍小聰明,但靠小聰明取得的東西大多的容易遭來嫉妒,別人也不會服氣,我知道只有勤勤懇懇和大家一起努力得到的成功的人才對的起別人同樣的付出,也會被人尊重,”
談書墨一直知道這趙水光就是典型的兩面派,大多數人對她的第一印像都很不錯,其實都被她蒙了,這孩子喜歡躲懶,毅力又不好,也不是咬牙苦幹的那種人,還好聰明,懂得把握機會才一路走得算是妥妥噹噹,看來大學生活對她來說也是不無收穫的。
半響,沒有動靜,他停下筆,走到沙發跟前,發現這孩子都已睡熟了,紅艷艷的嘴微嘟,白皙柔軟得如春天般的皮膚,眼窩那是有兩道灰印,他這樣看著心中也不無歡喜,搖了搖頭,取了衣架上的大衣幫她輕輕蓋上,走回桌前,關了窗,拉了窗簾,打開檯燈,一圈黃色的光,暈得小小的空間柔和無比。
許多年後,我想起你蜷縮的睡姿,依然會感到莫名的滿足。
下半學期,怪事尤其多,快年末的時候,趙水光認識了個怪人。
話說,趙水光也是個怪人從小不得數學老師的緣,偏偏就是被語文,英語老師喜歡得不行,到了大學還是如此。
下半學期,學校為了加強英語教育,組織了外教授課,讓英語老師每班選兩到三人上課。
趙水光當然是榜上有名,她認為英語這東西不是靠讀讀課文,解釋文法就學得會的,但這外教課是占用了她多餘的時間的,雖然她所謂的多餘時間也就是一周難得有兩天可以跑談書墨拿騙吃騙喝的時間。為了給英語老師面子,趙水光也還是乖乖去了。
老師叫PETER是加拿大蒙特婁人,在老師自我介紹時,趙水光微微得走了神,她突然想起那個人來。
PETER上課倒也有意思,不用課本,都是講笑話,要不玩遊戲。
今日,PETER是帶了一個黑布袋子來的,神神秘秘,說要玩個猜謎遊戲,總共就四十來個學生,按座位分成左右兩隊,每隊每次派一人上去摸東西,摸出之後用英文形容不能說中文,也不能說名稱讓底下的人猜,猜對的隊加分,贏得有獎。
趙水光本就不是那麼樂於活動的人,這可也不算分,她就不大積極。
大家雖然平時英語成績不錯,但也是中國式英語,說道口語也就只能結結巴巴蹦幾個詞出來,哪知隔壁隊有個極其囂張的男生,每次幾個詞他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