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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來,宿舍人只當趙水光是有個暗戀的對象,革命尚未成功而已。

    索性吃飯事也就不提了。

    又過幾日,趙水光收到電話,來人聲音清慡說:“你好,我是滕楊。”

    趙水光正在外邊陪楊楊買水果,楊楊正在挑橘子,她“你好”後就找了安靜的地方聽電話。

    滕楊說:“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你還要趕論文。”

    趙水光想論文早就被催著寫完都交上去了,也沒在意,說:“沒關係,我已經交了”

    滕楊說:“那就好,有空我請你吃飯吧,真的過意不去”

    趙水光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還是說:“我沒在意,真沒事,如果你介意,我接受道歉,請客就不用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一陣沉默,趙水光想信號有問題嗎?

    滕楊的聲音就傳過來,有點笑意說:“趙水光,我都那麼主動了,你不是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吧。”

    說出口的拒絕

    他說:“你不是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吧”

    趙水光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想著這滕楊也太狡猾了,他如若不點明,自己還好跟著打打岔,開開玩笑就過去了,這樣的局面叫她怎麼是好。

    滕楊也不等她回答說:“趙水光,我們談談吧,晚上8點,圖書館後面的空地見,就這樣說啦。”掛了電話。

    趙水光站在那裡愣愣地,直到楊楊拍了她一巴掌:“想什麼呢?”

    趙水光收了電話,說:“沒事”,滕楊沒說這事要不要告訴別人,但趙水光想以他那種好勝個性的人,這種事自然還是不要說的好。

    晚上八點,圖書館後邊的小糙坪是出了名的情侶地,每個大學都會有這麼一個經典的地方,

    趙水光除了有天早讀被拉過來,就再沒來過,一路過來都是有點尷尬的。

    滕楊在就坐在小河邊的石砌欄杆上,看見趙水光過來,往下一跳,一張娃娃臉就在路燈下笑得連星星都要落下來了。

    趙水光想自己大學這年怎麼就沒見過這等人物呢,但好看的東西還是就看一看就好了。

    她退開來點說:“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滕楊眼眸晶亮,看著她笑說:“我就知道你會那麼說,但你們宿舍人說你還沒和他在一起不是嗎?我也沒看你像有男朋友的樣子。”

    趙水光真想沖回宿舍把那個大嘴的給踢飛了,心裡咕嚕,嘴上還是說得有理有據:“我是有喜歡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在一起呢?再說不管在不在一起,我都沒有那打算現在和任何人在一起,對不起。”

    她總不能說:我現在的男朋友大人就是談書墨,談老師吧。心裡憋死了,但想想也是自己選的路,只有堅持下去。

    滕楊低了頭,趙水光就站在河邊被風吹得腦袋都僵了,以為事情結束了,正準備往回走,滕楊卻喊了句:“趙水光”

    她回頭,那男生笑起來右臉的酒窩濃得醉人,眼裡的堅持卻強硬無比,他說:“我不介意你有喜歡的人,我們這年紀怎麼會沒有喜歡的人呢,總之你考慮下再告訴我。”

    轉身,離開。

    趙水光真的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她也聽說過大學裡,有好多情侶都是在談著戀愛,家鄉還有男女朋友,雙方都說不介意,她趙水光真是覺得匪夷所思,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不介意,愛情又不是穩定三角形!

    回了宿舍,這事也只能自己憋著。

    過了幾日才知道,變節的是彭曉曉,誰讓她男朋友就出自滕楊宿舍呢,說來世事真奇妙,原來那天在教室一見,真的有顆種子發芽開花。

    無錫的呢儂女生,做什麼事都愛說:“高興怎樣”“不高興怎樣”

    趙水光一開始真是找不著北,舉個例子吧,和彭曉曉說:“蓬蓬,要去打飯嗎?”

    人彭曉曉說:“才下課,人多,不高興現在去哇。”

    趙水光南京話直來直去慣了,真是不懂,吃個飯還有高興不高興,不高興今兒就不吃了?

    一開始是覺得不舒服的,後來聽習慣了,才知道人就是那麼講話的。

    江蘇一個省份,說話卻南轅北轍的,譬如說吧,今天天很熱這話,就有典型的不同說法

    南京人說:“靠,這鬼天怎麼那麼熱啊”疑問調

    常州人說:“天熱啊熱的哇。”三聲調

    蘇州人說:“這天,熱的咧!”上升調

    大學裡,才能學到這些呢!

    於是,趙水光她們宿舍這幾天像過節一樣,人男朋友新上任當然要服務惠及全宿舍,吃飯,唱K是免不了,晚上還有宵夜吃。趙水光當然是必須出席,弄得就很尷尬,但滕楊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但明里暗裡都對趙水光無微不至。

    女生宿舍熄燈有講不完的話,楊楊就說:“趙水光,你快把滕楊給收了吧。”

    許瑩也說:“你看看彭彭,早飯有人送,打水有人拎,多好。”

    趙水光說:“得得,你們是想再招個苦力吧,不說。睡覺。”

    蓋上被子,趙水光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高三那年,沒有遇見談書墨會是怎麼的光景,但沒談書墨就是沒有她現在的趙水光的,這麼一想,就覺得是侮辱了談書墨。

    大學情侶本來就是不知含蓄為何物的,那時的戀愛恨不得昭告天下,趙水光看見那情景,不是沒幻想過,有人一起在食堂吃飯,一起打水,一起上夜自習,一起在校園裡旁若無人地牽手散步,但她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和談書墨在一起就要懂得珍惜已經擁有的,談書墨是用比自己大九歲的愛來給予的,她能回報的自然也是不同的,她趙水光談得起這樣的戀愛!

    談戀愛也好做事也罷,最重要的是耐得住寂寞!

    趙水光對滕楊的忍耐總算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爆發,那天說也奇怪,趙水光的手機真停機了,趙水光那個恨啊,一語成讖!想,過兩天都回家了,再拿家裡的卡充值吧

    過了一會,手機振了,打開一看:尊敬的移動客戶,……(自動省略以上字數),您的手機已成功充值50元。

    趙水光就覺得奇怪,發了簡訊給談書墨:剛才有打過我電話嗎?

    一會,談書墨回了:沒有,怎麼?

    這人一向發簡訊極其簡短,趙水光就知道不是他充的,回了說:沒事,隨便問問。

    趙水光知道談書墨是有那個錢的,但以趙水光的個性,她是從來不主動要什麼的,她向來就認為談書墨有錢是談書墨自己的事。感情的事,一牽扯到錢,就會意味不明起來。

    雖然她趙水光自己沒經歷過這類事,但這點她還是有數的。

    趙水光就趴在桌上想,是不是真的天上掉餡餅了。

    過會,兇手就自投羅網,“能收到簡訊了嗎?滕楊。”

    趙水光二話不說,電話撥過去:“滕楊嗎?你五分鐘後下樓來,我有話對你說。”

    錢包里掏了三十元現金,問許瑩借了二十,衝下樓。

    第一次在男生宿舍樓下等,趙水光有點不好意思,男生來來去去都要回頭看看,大多情況都是男生在女生樓下等的,這事倒是稀奇。

    還好一會,滕楊就過來了,趙水光也不說話,兩人走了一段,人少了點。

    趙水光才回頭說:“滕楊,謝謝,但這錢我不能要。”就像伸手把錢給他

    滕楊也是個有脾氣的孩子,瞥了頭說:“我不要,我幫你充了就是充了,你別還我,不要你丟了。”平時的一張嬉皮笑臉倒繃得緊緊的。

    趙水光有點火說:“這錢不是錢啊。”一把就扳了他的手塞給他。

    苦口婆心說:“滕楊,我還是那個答案,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我是和他在一起的,這種事是不需要誰看不看得出的吧,信不信隨你。還有,你仔細想想,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一開始就是你可能覺得我比較強,恩,或許認為我有點小聰明才注意我的吧,但那是喜歡嗎?至少對我來說,我不覺得是。”

    說來好笑,有些人喜歡你是因為你不喜歡他,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其實她明白,以滕楊好勝的性格,其有可能是這種。

    也或許,滕楊也不是她想的那樣,但趙水光不想去想,生命中遇見一個談書墨,其他人之於她趙水光便都是過客。

    滕楊轉過臉來,看著那女生,在月光下的臉很是白皙,五官不是很突出,但擺在一起卻極其協調,一雙眼睛裡靈動的光華流轉,當時不就正是被這樣的眼神迷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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