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糯米糰子的溫柔(二合一)
簡潔卻是沒看他,稍帶艷羨的眼神落在客廳里正陪著七月玩的小姑娘的身上:「我一直都很喜歡她這這樣的女孩,性格雖淡卻能心存善念。」
回想起前段時間那場大快人心的漫天牛奶雨,簡潔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看著就那樣乖巧好欺負的小兔子一樣的姑娘,在面對他人給予的惡意時卻能做到不退縮,即便是那惡意一開始並不是沖她而來的。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景行的眉眼忽然柔軟了下來。
小糯米糰子的溫柔是從心底里透出來的,而不是那種特別淺顯流於表面的,一看就是個在愛和溫暖里長大的小姑娘,隔著透明玻璃罩見過世間黑暗,自己卻沒經歷多少。
所以她才會在黑唇釘銀鼻環他們挑釁的時候,主動以保護的姿態將他護在身後,也會在男孩子拿女生外貌開玩笑時,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她對人的情緒變化太敏感了,這樣一個天性溫柔的小姑娘,她把善意都留給了別人,陰影都壓給了自己。
但另一方面,景行又覺得真正溫柔的人,反而是很難去深入接觸的。
因為他們把所有的真實情緒都隱藏了起來,會與每個人都保持著微妙的心理距離,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心裡的那扇門扉從未打開過。
這麼長時間了,景行摸到的始終只是小糯米糰表現出來的虛實交接的幻影,那些她刻意隱藏起來的另一面,依舊被她包裹的嚴絲合縫。
他只能偶爾在她眼尾揚起的弧度中窺探到幾分她的真實情緒。
客廳里,林青柚正被七月纏著玩遊戲,簡潔和程旭在陽台上等了一會兒,不見景行下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值又上線了。
唉~感情線裡面啊,就得有神助攻才行,要不然容易停滯在當前止步不前。
簡潔跳下了石欄,一邊往客廳走一邊指著樓上,狀似擔心的道:「青柚妹妹,要不你去樓上看看行哥吧?」
程旭心神意會的配合著接話道:「他剛才說要去樓上換身衣服,這都十分鐘過去了,也不見他下來,不會是醉過去了吧?」
簡潔撿起地上的抱枕,朝著正在沙發上掐架的何向陽梁紀冬砸了過去,口中說道:「說不準啊,你看冬子和陽陽都醉成什麼樣了,行哥喝的可不比他們少。」
程旭點頭如小雞啄米,附和道:「對啊對啊,這麼冷的天,如果不蓋被子就睡覺的話,肯定會著涼感冒的。」
兩人一唱一和成功的讓林青柚抬起了頭來,她捏了捏蹲的有些發麻的小腿,緩了一會兒才將手中的逗貓棒遞了過來,說:「我先上去看一眼。」
程旭連忙接了過來,往簡潔的手裡一塞,瘋狂的點頭道:「行,這兒你就不用管了,貓有潔哥替你逗。」
二樓。
景行臥室的門關著,林青柚抬手敲了兩下,沒有聽到回音,她試探著轉了一下門把手,啪的一聲極細微的輕響。
門應聲而開,沒有上鎖。
房間裡沒有開燈,光線很暗,窗簾半遮半掩,窗外皎潔的月色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投了進來。
林青柚的視野內一片昏暗,待到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借著窗外城市的琉璃燈火,隱約能看到屋內那人模糊的輪廓。
景行微微垂著頭坐在床邊,手機屏幕上發出的白光映襯出他帶著三分漠然的眉眼。
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臉上往往是沒什麼表情的,薄唇抿成一道鋒銳的直線,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著,沉沉睫羽勾出的弧度近乎冰冷。
仿佛……渾身上下都刻滿了抗拒和漠然。
第一次見他這副將冷漠的情緒擺在明面上的模樣,林青柚怔了怔,停在了門口,她沒往裡面走,而是躊躇著叫了他一聲。
「……景行?」
因著耳邊這聲輕淺的呼喚,景行倏然從自己的情緒里掙脫了出來,烏沉沉的睫羽動了一下,他循著聲音朝門口望了過來。
停了幾秒鐘,他隨手丟開手機,朝她抬了抬下巴,開了口:「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喝了酒,平時清冽的少年音聽上去微微有些發啞。
房間裡的光線太暗,林青柚看不清他眼睛裡藏著的是什麼情緒,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推測出他此時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輕輕帶上門,走過去停在了他的面前。
景行的手機被他隨手丟在床上,林青柚稍稍側了側頭,眼尾的餘光瞥見了屏幕上的那條被點開的簡訊。
——兒子,生日快樂,媽媽工作忙,就不過去了,錢打到你卡上了,想買什麼就自己買吧。
沒過兩秒,手機屏幕就暗了下去,房間內又重新歸於一片漆黑,臥室陽台的門沒關嚴實,有風順著縫隙吹的簾角微動,隱約的月光照了進來。
四周很靜,只能聽到兩人很輕的呼吸聲,林青柚彎了彎腰,正想去開落地燈,冷不防景行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爾後他的手微微一用力,把她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林青柚被他拉的沒站穩,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景行要比她高上一個頭,但他現在坐著,她站著,倒是讓她高出了不少。
深深天幕下萬籟俱靜,沉沉的夜色中,情緒更加肆意的生長泛濫,眼睛失去了聚光點,反而讓所有的觸覺感官更加靈敏。
景行的一隻手扣在她的腕上,一隻手擱在她的腰際,林青柚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那點不屬於自己的溫熱。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嗅到他身上還殘留的那點很淡的菸草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剛才看到了手機屏幕上那條冰冷機械式的簡訊,林青柚的心忽然軟了一下,她在心底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拒絕他過於親密的接觸。
「景行?」她又叫他一聲,學著他平時的動作,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感受到柔柔軟軟的觸感。
明明看上去是那般難以接近的人,髮絲卻柔軟的像是某種毛絨絨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