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乾爹!
「沒幹什麼呀。」林青柚無辜的歪了歪頭,耍賴耍的毫無心理負擔。
「這叫沒幹什麼,嗯?」景行烏沉沉的睫羽壓了下來,垂眸捏著她指尖的動作重了兩分,說話的聲音也低了起來,聽進人的耳朵里莫名的帶了兩分曖昧。
「……」
林青柚沒他的臉皮厚,到底還記著這是在別人的家裡,而且他們面前還杵著一個正對著一棵樹神神道道,不知道在悶頭幹什麼大事的程旭在。
「還不是我問你,你又不說。」林青柚的耳朵微微一動,稍有不自在的撇開了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追根溯源,那原因還是在你。」
景行啼笑皆非。
嘖,這小丫頭耍賴耍的倒是完美,到頭來還把責任給推到他的身上了。
眼瞅著程旭一臉英雄就義的悲壯表情,林青柚的好奇心被勾的越發的大,扯著景行的胳膊繼續問:「你說呀,什麼心理建設?」
「嗯,這個啊——」景行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看熱鬧的意味更多一些,還是故意開玩笑的意味更多一些,他懶洋洋的笑了一聲後才說,「喊爹的心理建設。」
林青柚:「……」
啥玩意兒?
喊爹???
林青柚聽的更不明白了,怎麼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句喊爹啊?
而且還是對著棵樹。
半晌,林青柚默默地將視線挪回了程旭的身上,她清了清嗓子,正想叫他一聲,忽然
就見程旭啪嘰一下直接給那老槐樹跪下了,然後大刀闊斧的又磕了一個響頭,同時口中也忍辱負重的喊道:「乾爹!」
「……」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乾爹!」,驚得林青柚瞬間把湧上舌尖的話都給壓了回去。
程旭板正著臉,嘴中念念有詞:「乾爹,兒子要出門了,特意來給您說一聲,等兒子回來,再給您老人家問安。」
「……」
林青柚不自覺的抱緊了景行的胳膊,然後以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安安靜靜的看著程旭。
她現在懷疑程旭可能精神狀態不太好。
程旭說了這句請安的話還不算完,站起來之後拍了拍褲子膝蓋處的泥土,然後對著他「乾爹」又是三個接近九十度的大鞠躬,最後才滿意的直起腰來。
「……」
林青柚整個人已經呆住了。
這種對著槐樹下跪磕頭喊爹的情景,可比學校光榮榜前的祭拜活動詭異多了。
但顯然,景行已經見慣了這種詭異的場景,臉上沒有流露出一點兒驚訝的意思,表情那是相當的平靜。
見程旭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懶洋洋的問了一句:「旭旭,說完了麼,說完就走了啊。」
「哎哥,來了來了。」程旭低頭把外套的衣鏈給拉好,一溜煙兒的跟了上來。
上了車,林青柚從後視鏡里頻頻的瞥向坐在后座的程旭,這……看起來也不像是腦子有坑的模樣啊?
怎麼好端端一孩子,說瘋就瘋了?
正巧程旭抬頭往前看,和林青柚的眼神在後視鏡里碰了個正著。
程旭在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讀出來了九個字外加三個標點符號——別怕,有病就治,別瞞著。
「……」
程旭忍不住了,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往前探了探身子,表情分外誠懇的說道:「青柚妹妹,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林青柚還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旭擺了擺手:「沒關係,你說就行。」
於是,林青柚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吞吞吐吐的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
程旭:「什麼?」
林青柚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去醫院做個體檢什麼的。」
尤其是腦部的CT。
程旭懵了一下:「啊?」
「我是說——」似乎是為了照顧到他的情緒,林青柚的話說的很委婉,「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你是不是應該去趟醫院?」
程旭:「?」
景行尾睫一抬,提醒道:「是說你剛才,你剛才不是對著你家那樹,喊了一聲爹麼?」
程旭:「……」
他明白過來了,他青柚妹妹肯定是看到了剛才那驚悚的一幕,以為他的腦子進水了。
「不是這樣的,青柚妹妹。」程旭連忙解釋道,「我腦子沒進水。」
林青柚:「……」
程旭再次從他青柚妹妹的眼神中讀出來了一行字——你他媽快別胡說了。
「我喊爹那事,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我爸。」程旭撓了撓腦袋,覺得要是真的細講起來這事,那還真有點難以啟齒。
「我小時候吧,身體一直不好,動不動就感冒發燒的,老是進醫院,然後我爸覺得我可能是衝撞到什麼大仙兒了,就給我找了一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說我五行缺木,於是我老爸就逼著我認了我家那棵老槐樹當乾爹,還讓我必須把它給供起來,所以我每次出門,都得給這棵樹說一聲,乾爹,兒子出門了。」
林青柚:「……」
這可真是一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人生故事。
「對了,行哥,下個路口你往左轉,把我送學校去吧,我不去找冬子,我得先回去才行。」程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臨到頭又改了主意。
景行漫不經心的應一聲:「怎麼?」
程旭:「我得回學校收被子去,我放假前把被子曬宿舍樓前了,這都兩天了,一直還沒收呢。」
「……」林青柚看了一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提前替他哀悼了一下他那可憐的被子,「昨天就開始下雨了吧,你怎麼沒早點回去呀?」
這都淋了一天一夜了,他那被子是不是要長蘑菇了?
程旭有些尷尬的攤了下手,然後撓著頭道:「我這才剛想起來。」
「你怎麼不自己開車回去了?」景行打了個轉向燈,車很快從改了路線,往大學城的方向開了過去。
自從拿了駕照之後,程旭走哪兒都喜歡自己開車,說什麼生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拿了駕照不開車,都對不起那些年挨過的教練的罵。
只是在見到何向陽的慘狀之後,簡潔和梁紀冬都誠惶誠恐的對他的熱情相邀表示了強烈且堅決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