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真相總是殘酷的
青墨顏想也不想，離開了自己在法陣中的位置。
對面的司空琰緋和風暮寒早就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變化，他們之間的距離雖然離的很遠，但是他們都有武功在身，聽力自是比常人要敏銳的多。
「青墨顏，你做什麼，退回去！」茹小囡猛地轉過頭來，大聲喝道。
青墨顏腳步不由得一滯。
茹小囡眼底儘是血色，她狠狠的瞪著他，表情是鮮有的凌厲。
青墨顏從來沒見過茹小囡這種模樣。
她就算再與自己氣，再動怒，也不曾露出過這樣駭人的表情。
「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咒式還沒完成。」茹小囡嬌聲喝道。
青墨顏胸中壓著怒火，他快步向她走過去。
但還沒到達她的身邊就被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攔住了。
他想起來了，那道無形的牆壁就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千年怨靈攻擊而提前設下的咒式，現在它卻成了阻攔他接近過去的最大障礙。
百財公子放聲大笑：「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人類不自量力的想要驅使神獸，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青墨顏不去理會身後狂妄得意的百財公子，他向茹小囡伸出手去。
「小囡，你先冷靜一下，到我這裡來。」
茹小囡站著沒動，眼底的血色漸漸濃烈，就連嘴角也浮現出血沫，但被她倔強的用手背擦去了。
青墨顏覺得他整顆心都在顫，「小囡，你先把咒式停下。」
「停不下了。」茹小囡緩和了語氣，她靜靜凝望著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只有我才能動這個咒式，我別無選擇。」
青墨顏心裡不由得一沉。
沒想到在她出生時被她父親強行灌輸在腦子裡的咒式……居然是這個。
「青墨顏，你不能讓她停下來。」一道人影驟然出現在法陣中央。
眾人全都一愣。
法陣里除了四靈聖獸外，只有茹小囡站在陣眼，現在突然多了個人，眾人一時全都回不過神來。
「唐神父？」青墨顏眸光微縮。
出現在法陣中的那個人正是天盪兮月的考核導師，唐神父。
「找了你好多天，原來你在這裡。」百財公子笑道，「你現在自己現身出來也好，省得讓吾王動怒。」
千年怨靈這時也看到了法陣中的唐神父，他憑空伸出手來，在虛空中向唐神父一抓。
黑色的死氣瞬時包圍過去，但是它們卻直接穿過了唐神父的身體，抓了個空。
「咦？」怨靈與百財公子全都愣了。
「這個咒式不能停。」唐神父無視了千年怨靈的威脅，他拿出一本厚厚的書來交給茹小囡，「咒式完成後，你把千年怨靈封印在這裡。」
茹小囡雙手接過書。
夜風吹過，書頁輕輕翻動。
青墨顏注意到那本書里沒有字，所有的書頁全都是空白的。
「這件事只有小囡才能做到，這是她的使命。」唐神父向著青墨顏嚴肅道，「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在咒式完成前，不准離開。」
青墨顏牙齒咬的咯咯響，「憑什麼要她來做這樣的事，原來你們所謂的救世是要以犧牲他人為前提……」
「不止是小囡一個人。」唐神父正色道，「之前所有為此而死去的陰陽師，他們都是為了這一刻而付出了生命，就連我師姐金百合也……」
「你居然敢背叛我。」千年怨靈出低沉的聲音，「你難道忘記自己身上被下了誓言之咒了嗎？」
「那個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唐神父冷漠的轉過身來朝向千年怨靈，「對於罪孽深重的我來說，捨棄了身體，關閉了通往天國的大門，這便是最大的天罰，誓言之咒再也不存在了。」
「你……居然會選擇了自盡？」百財公子尖聲笑，「身為神父，居然會選擇自盡，哈哈哈……」
唐神父眸光暗了暗，單手在胸前劃出十字，對於此事，他不置可否。
因為他的信仰是不允許自盡的，特別是他還是做為一名神父。
自盡而亡的人將永遠被拒於天國的大門之外。
「無法吃到我的魂魄很惱火吧。」唐神父向著千年怨靈諷刺道，「天盪兮月里修為最強的三個人，你一個也沒吃到，顯然這些全都出了你的計劃之外，所以你的身體現在還不完全，你以為只要阻止了茹小囡的咒式就能趁機吃掉四靈聖獸嗎。」
「不試一試，誰知道結果呢。」百財公子笑道，「我倒是覺得你們這樣欺騙少卿，他可是會生氣的。」
唐神父背過身去，不敢去看青墨顏的眼睛。
「小囡，人們不會忘記你的，天盪兮月也不會忘記你的，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你父母的期望……繼續吧。」
茹小囡將空白書頁的書摟在懷裡，她深深的看了青墨顏一眼，臉上帶著笑，但那笑不管怎麼看，都像是要哭似的。
咒式繼續。
青墨顏卻不肯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小囡，停下來！」
唐神父嚴肅道：「青墨顏，你難道想讓她白白為此而犧牲嗎！」
「憑什麼是她！」青墨顏眥目欲裂，「早知如此，我應該先在怨靈之前把天盪兮月的人全都殺了。」
唐神父眸光暗了暗，「我們也是別無選擇，只要小囡能結束這一切，天盪兮月所有的錯誤都將有機會彌補。」
茹小囡身子晃了晃，自她的前額迸出血來。
「看來她的大腦要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咒式了。」百財公子得意道。
「小囡，你要把孩子也一起帶走嗎？」青墨顏不顧前方有法陣的遮擋，仍然試圖衝破那道防禦。
茹小囡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一地。
額頭上滴下的落在書頁上面，就像暈開一朵朵艷麗的梅花。
站在遠處的那些陰陽師們也全都騷動起來。
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地步，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
穆博倫想也不想的衝出人群，「青墨顏，玉片！把玉片砸了！」他嘶吼著，「就算所有人全都死光了，你也要讓小囡活著，聽見沒有，你特麼地要是讓她就這麼死了，我就……」
後面的話青墨顏沒有聽清，不過這話提醒了他，他猛地轉身回到剛才他站立的位置上。
地上擺著刻有咒式的玉片，那是做為法陣基石的存在。
青墨顏抬起腳來，毫不猶豫的用盡全力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