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41米 爭執
墨九回到小院還在發笑。想到蕭六郎那一瞬的表情,她覺得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值了,一時笑趴在床上,半天直不起腰。
「姑娘,這是出什麼事了?」藍姑姑比她先一步回來,擔心著她,想問個究竟,可在床側走了幾個來回,也沒斷了墨九的痴相,不由哀嘆,「難不成中邪了?」
「你家姑娘一生煞氣,邪氣如何近得身?」墨九揉了揉笑得酸疼的太陽穴,「我這心裡喲,就是舒坦。」
「我都快急死了,你還舒坦?你且說說,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跑唄!不然留下來做一輩子寡婦?」
瞧著她一臉輕鬆的樣子,藍姑姑目有憐惜。
一個婦道人家,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哩?這天下再大,也是男子的世道,她其實並不理解墨九為什麼要一再反抗命運。但她心疼墨九從小沒了爹,失了管束,娘又生病,以致心性失常,所以,就算拼著老命不要,她也總縱著墨九,跟著她發瘋。
但只要不傻就明白,蕭家不會輕易讓她離開。藍姑姑長嘆一聲,「姑娘可有想過,若再被蕭使君逮回來,怎生是好?」
「那有什麼?玩唄。」墨九淡淡瞥她,「我就不信了,他能管得住我一輩子。今日跑不了,還有來日,一輩子時間還長,姑姑安心罷。」
「我是怕你吃虧。」藍姑姑提醒她,「蕭使君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我的脾氣也不太好。」墨九一瞪,藍姑姑就閉上嘴,嘆息著出去了。
墨九打個呵欠,繼續趴在床上睡大覺。
這一覺她點了蕭六郎給的安神香,極是好眠,一直睡到申時府里開飯,她才半眯著眼睛起來吃些東西,又接著睡。
一夜無夢,次日七月十六。
天晴了,雨後的天空有一種莫名的溫柔。蕭府比往常更加熱鬧,陸續有東西送入墨九的小院。她挑挑揀揀的收下,靜靜等著今天晚上——她與申時茂約好的時辰。
她希望自己在蕭府的最後一日,不要再出什麼岔子,可以順利地離去。可不到晌午,夏青又來傳話,大夫人董氏召喚她過去。
董氏算是墨九的正經婆婆,第一次與墨九單獨見面,她很是慎重地打扮一番,在上首坐了,對墨九好一頓敲打,生怕她在婚儀上丟人現眼。
可正事說完,墨九卻發現董氏在言談之間,有意無意想要刺探她與蕭六郎的關係。分明很介意、想警告,又似乎不好意識點破,遮遮掩掩,讓大家尷尬。
「六郎的年紀不小了,大郎成婚之後,也該輪到他了。可這孩子性子冷,不肯近人,你這個做嫂嫂的,既然與他有些交情,就該多勸著些。」
墨九盯著董氏肘邊的果盤,瞬也不瞬地垂涎著裡頭的雪梨和香蕉,「懵懂無知」地點頭稱是:「大夫人說得對,六郎很好的。」
董氏當她傻瓜,試探道:「哦?六郎哪裡好?」
墨九想了一陣,「他很大。」
董氏狐疑地打量她,「什麼很大?」
墨九從果盤裡扯出一根香蕉,又撿兩顆雪梨,在桌上擺出一個造型,認真指了指:「這個大,好好吃。」
於是這天中午,墨九沒有吃成董氏屋子裡的雪梨和香蕉,就被董氏氣急敗壞的攆了出去。相比她的淡定,董氏整個人都不好了,幾欲吐血地猜測著這瘋子的話是真是假,頭痛得抄了三十遍佛經還沒能穩住心神。
墨九懶洋洋走在湖邊時,太陽已升到了半空。
「真是個好天氣啊!」
她伸個懶腰,突地瞥到美人蕉叢里的溫靜姝。她一襲素色襦裙,在姿態萬千的花叢之中,於麟麟的湖水波光之前,頗有一種絕緣於塵寰的冰清玉潔。
這個女人在墨九心裡,像一個矛盾的結合體,她在蕭府地位不高,看似逆來順受,不常與人交心,但骨子裡卻孤傲,並不怎麼瞧得上別人。
墨九打個哈哈,上前施了個禮,「二少夫人臉色不太好,想必是擔心二爺受罰,吃不香,睡不著哩?」
蕭二郎在祠堂里,讓蕭運長抽了十五大鞭,然後在祖宗靈前罰跪三日,這會還沒有出來。為了這事,老夫人和二夫人袁氏幾次去找蕭運長,想問他「說好的細心教導」呢?可都碰了軟釘子——蕭運長藉故陪蕭家來客,避而不見。
蕭大郎婚期臨近,各地來客和賀禮都陸續到達楚州,王侯公卿們的家臣,也需招呼,蕭運長忙不過來,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也不好多生事端,如此,蕭二郎便只好在祠堂跪下去了。
但溫靜姝顯然不關心這個,她抿抿嘴:「靜姝有幾句話想與嫂嫂說,可否借一步。」
「好啊。」墨九向來豁達開朗,從不拒絕別人。於是,她笑問:「可借一步,靜姝什麼時候還我呀?」
溫靜姝跟不上她的思維,微微一怔。
墨九皺眉:「既不知如何還,不如我明碼實價地賣一步給你?」
這樣的說辭,對溫靜姝來說很新鮮,她並不是一個喜歡玩笑的人,怔半晌也不知墨九是認真的還是玩笑的,直到墨九輕輕吐出一句,「靜姝頭上的蝶尾釵不錯,我很喜歡,想來你不會捨不得吧?」
一個木頭的釵子而已,確實不該吝嗇。
可溫靜姝卻拒絕了,她把腕上一個玉鐲取下,遞給墨九,「蝶尾釵不值錢,靜姝不敢在嫂嫂面前獻醜,這玉鐲是靜姝的陪嫁,嫂嫂且拿著罷。」
「啊。」墨九乾笑,「靜姝陪嫁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拿?」
她一邊拒絕,一邊很好意思地將玉鐲戴在腕上,把藍姑姑留在原地,與溫靜姝慢慢走在湖邊的美人蕉夾道上。
兩側湖波微拂,鳥語花香,很是幽靜。
墨九賞心悅目地觀著風景,等溫靜姝拉開話匣子,「嫂嫂昨日從六郎屋裡出來,好多人瞧見,今日老夫人還特地問過靜姝……」
說到此處,她瞥一眼墨九意態閒閒的面孔,壓了些聲音:「嫂嫂恐怕不知,你與六郎的流言蜚語被人傳得不堪,若再不警醒,恐會污了名聲。於你,於六郎都不好。」
「名聲是什麼鬼?」墨九把玩著腕上的玉鐲,看向垂落湖上的柳枝,似笑非笑道:「我一寡婦,若旁人說什麼我都介意,早就一頭撞死了。至於蕭六郎的名聲麼……與我何干?」
溫靜姝被噎住,面色微變。
但她不慣與人爭辯,只垂了頭,陷入沉默。
「你個賤婦,果然不要臉了。」就在這時,墨九背後的美人蕉花叢里,突地傳來一聲嬌斥。
她不必回頭,就知道是小郡主宋妍。
這個煞星也在府里?是尚雅良心發現,為她解去離魂蠱,還是蕭乾接受了尚雅的某種交換,讓宋妍得以病癒?
墨九帶著疑惑回頭,卻見宋妍氣咻咻過來,情緒激動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停,指著她就破口大罵,「小賤人,你馬上發誓,再也不招惹我表哥,否則,本郡主有你好看。」
「好可怕,嚇死我了。」墨九拍拍胸口,做緊張狀,「可我不會發誓,小郡主先發一個給我聽聽,我學著些?」
「聽好了。」宋妍哼一聲,「從今往後,我若再覬覦蕭長淵,必遭天打五雷轟,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好精彩!」墨九眉開眼笑地拍手,一本正經道:「這可是小郡主自己說的,天地皆聞,我與靜姝也都聽見了,萬萬反悔不得。」
「你——賤蹄子敢耍我?」宋妍腦子簡單,著了她的道兒,不由惱羞成怒,居然從腰上扒出一把尖利的匕首。
「你個妖精,壞我表哥名聲,辱我表哥清譽,看我今日不戳爛你這張臉……」
這宋妍不若平常姑娘,她會一些拳腳工夫,性子也張狂跋扈,哪怕在尚賢山莊吃了大虧,也沒見收斂多少,急火攻心之下,舉著匕首就扎向墨九。
------題外話------
2015年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溜過去了。
我記得2015年的1月1日,我在醫妃題外話說,祝大家平平安安,事事順心。這一年的365天,大家都是這樣過的嗎?可還順心如意?如果有,祝你2016年繼續紅火,如果沒有,祝你在這016年健康、平安、順利,萬事如意——莫望迴路,勇攀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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