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56米,頗有心機
。
「呵,若是我做下的,當初我又何必在師父面前為你開脫?」
「不為我開脫,你又怎麼做好人?」
溫靜姝一怔,口中喃喃。
「小九,我不曾想,你恨我如此?」
「我恨你?」墨九撇唇搖頭,「你想多了,畢竟你沒有那麼重要。我都快要忘記你了。若不是在哈拉和林再見,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這般有緣?不過溫小姐也確實是聰明人,早早離開了蕭二郎,倒是為你和溫家免了一場禍事,只可惜了你那妹妹靜嫻,被你無端帶入蕭家,一天福沒享到,被蕭二郎霍霍了身子,結果還成了你的墊背,白白禍及了性命——嘖嘖,怎麼我越想越覺得你溫小姐才是一個神機妙算的主兒呢?」
她連珠炮似的,咄咄逼迫,一句比一句快。
溫靜姝直聽得那張臉,一下青,一下白。
可論口才,她如何說得過墨九?
張了幾次嘴,她都說不出來。
氣得胸口直起伏,末了,也不過堪堪一句。
「小九,你何苦冤我至此?我何時得罪過你麼?」
沒有得罪嗎?墨九往上翻著眼珠子,斜上方45度想了半晌。
別說,還真不能舉出一樁溫小姐的事實罪證。
可這就是人家的高明和厲害之處啊。
儘管她一直懷疑溫靜姝,從來沒有對她放開過那根緊繃的弦,卻始終就苦無證據。
呵呵一聲,墨九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看來我還真的是——冤了你?行。那溫小姐,被你害得毀容,丟命,一事無成,徒留一身浪蕩惡名的蕭二郎,他又冤不冤?還有一個問題,我挺好奇的。不知曾經做過蕭家媳婦的溫小姐,對蕭家這樁五百多口的人命案,有什麼看法?」
溫靜姝臉色一白,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定定看她,穩住了心神。
「小九,你勿要咄咄逼人。」
「——」墨九挑眼,微笑,跟上一步,「不逼人,我只逼你。」
這是說她不是人?
溫靜姝唇角也掛了一絲笑,蒼白的,氣苦的,滿帶怨恨的。
「我比你好,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說到此,她壓低嗓子,用只有墨九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六郎屍骨未寒,你便與宋熹眉目傳情,勾勾搭搭,去到陰山不過幾日,又貪慕蘇赫富貴……墨九,你怎對得住六郎?」
我去!
墨九快要笑死了。
摸一下鼻子,她豎起一根指頭,在溫靜姝眼前晃。
「溫小姐,至少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你看這王府,有哪一點富貴,是值得我墨九貪慕的?還有,這普天之下,能比我墨九更富有的男人,你給我舉一個出來?」
別說,這真是夠猖狂的。
但她說得偏偏是事實。
墨家自她上任鉅子,各種商路,物流,財富源源不斷,雪球似的滾動。
這普天之下能比墨九富有之人,還真的是少見。
說富可敵國或許有誇張,說視金錢如糞土卻絕非虛言。
墨九嗤了一聲,「老子都是款姐,你非得說我被包養,不是找抽又是什麼?」
這一句,她說得溫靜姝似懂非懂。
而這時,裡面的陸機老人終於傳了話來。
「在說什麼?把我藥箱拿來——」
溫靜姝看了墨九一聲,「噯」一聲應了,又要往裡闖。
可墨九今兒偏生和她卯上了,就不願意讓他見蕭六郎。
「溫小姐,說了王府內室,生人勿入了。」
然後擋住溫靜姝,又是一笑,「藥箱給我吧?」
在蘇赫的王府里,她這會兒是老大。
溫靜姝目光涼涼地看著她,終於慢慢抬手,把藥箱遞了上去。
墨九彎了彎唇,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指揮外面伺候的小丫頭。
「把溫小姐領下去吃茶。」
那丫頭識不得她,卻識得蘇赫王爺。
曉得她昨兒晚上就是與王爺睡一處的女人,自然聽她的使喚。
「溫小姐,請吧?」
溫靜姝咬了咬下唇,憤憤下去了,但臉上還儘管維持著平靜的樣子,就憑這一點,墨九就挺服她。不過,今兒剛一重逢,她就給人家吃了一頓排骨,想來一會少不了又要在陸機老人面前搬弄是非了。
如果蕭乾與陸機相認了,那還真是麻煩。
禍害啊禍害!
想到陸機那個老頭,墨九剛才收拾溫靜姝的舒爽情緒就沒有了。
拎著藥箱入內,她心裡頗有些忐忑。
可裡頭的兩個男人,表情都很鎮定。
陸機已然問完診了,正在伏案寫方子。
蕭乾懶懶地坐在椅子上,看她一眼,也沒有聲音。
倒是陸機聽見她的腳步,抬頭看了一眼。
「放那裡就行。」
這句話似乎比在門口與她面對面時,緩和了不少?
墨九不解地朝蕭乾看了一眼,見他點頭,放下藥箱就要走過去。
蕭乾卻道:「你先外面候著吧。」
墨九眼皮跳了跳,皺著眉頭去看他。
四目相對,片刻,她嗯一聲,「是。」
給他臉面,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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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里,納木罕正在等待,不時往偏廳瞭一眼,像是很擔心。
溫靜姝坐在他下首稍遠一點的椅子上,低頭把弄著手絹子,也不聲不響。
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墨九這麼一出去,左右看看,打個哈哈,拱手揖禮。
「丞相大人,你好你好,好久不見,看樣子是又胖了不少啊?」
這寒暄……也就墨九了。
若喜歡她的人還好,偏生這納木罕與陸機一樣,都是對她深惡痛絕的人。
聞言,納木罕從鼻腔里冷哼一聲,「墨家鉅子,不在興隆山上稱王稱霸了,卻是跑到我哈拉和林來了?」
「對啊對啊!」墨九笑眯眯地坐下來,與他面對面地嘮嗑,像是很熟悉的樣子,說得隨意之極,「這不聽說你們北勐的蘇赫王爺少一位王妃,我趕緊地毛遂自薦來了。不巧,陰山一遇,一見鍾情,又得阿依古長公主憐恤,回稟了大汗知曉,所以啊……丞相對我這般不敬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要好好珍惜才是,還有什麼損的,趕緊的使出來?」
她從頭到尾都在笑。
可話里的機鋒,卻刺得納木罕回不了嘴。
不論她是現在的墨家鉅子,還是未來的蘇赫王妃。
他剛才對她的態度,確實都過了一點。
而且,他與陸機不同,陸機不是朝臣,是有名的醫者,皇帝都可能有求得著他的時候,而他卻必須仰人鼻息。故而,哪怕他心裡有一萬個不甘願,可他這樣老奸巨猾的主兒,又哪肯輕易被人逮住一點小辮子?
想了想,他換一口呼吸,就換了一張面孔。
臉上再不見厭惡,卻是一臉平和帶笑,還微微欠身。
「是老夫唐突了,還望鉅子不計前嫌,莫要與老夫一般見識。」
這老頭,能屈能伸,厲害啊!
墨九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不敢不敢,承蒙丞相大人當初的多番照料,墨九才有今日,哪裡還敢計較什麼前嫌?」
……納木罕面色一冷,墨九卻又笑起。
「哈哈,玩笑!丞相大人,吃茶吃茶。」
這般笑裡藏刀的對白,毫無意義。
墨九暫時應對著納木罕,心裡還是比較擔心陸機那邊兒。
好在,沒多會兒,蕭乾與陸機就一前一後的從偏廳過來了。
蕭乾依舊戴著那個巫師面具,不動聲色地坐了首位。而納木罕一見陸機拎著藥箱出來,幾乎都來不及向蕭乾請安,直接站起身來,看向陸機,「陸老先生,王爺的情況如何?」
這急切的樣子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蘇赫的親爹呢。
墨九輕嘲著撅唇,觀察納木罕的表情,直覺不對勁兒。
蕭乾也冷眼斜了過去,「丞相不要緊張,請坐!」
納木罕自覺失態,尷尬地笑了笑,又手撫前胸,向蕭乾欠身。
「老臣受長公主所託,太過擔心殿下,是以……」
「丞相有心了。」蕭乾打斷他,冷冷的,似乎不想聽下去。
「應該的。不知殿下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納木罕目光很銳利,恨不得看穿蕭乾的面具,揪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來——因為蕭乾今日的表現,就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不冷不熱,讓他很是不安。
「那就得問陸機老人了。」
蕭乾淡淡地說完,瞥向他的師父。
於是,被冷落半天的陸機老人,總算找到開口的機會了。
輕咳一聲,他放下藥箱,對納木罕道:「王爺這病情,很是古怪。似中毒,又非尋常的毒。憑老夫一生所學,竟找不出毒從何來,也不知是何病因,故而……唉!」
他重重一嘆,納木罕的臉上,頓時失了神采。
「陸老先生,王爺的臉,可還有治?」
陸機老人的視線,探究一般看過來,凝視他的表情。
「我給王爺開了祛毒的方子,只有慢慢試了……」
可以試,那就是還是機會。
納木罕像是鬆了一口氣,「多謝老人了。」
「不必。」陸機與他極為相熟,想了想又道:「不過有一事還望丞相大人允許。」
「你說。」
「王爺這毒灶很是複雜,為了試方,我想住到王府來……這事我已經與王爺商議過了,不知丞相允是不允?」
啊!丞相允不允,墨九不知,反正她一聽這話,心尖都顫了。
幾乎條件反射的,她拿不贊同的目光看向蕭乾。
可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視線瞥向了窗外,堪堪避開了。
我靠!墨九暗自咬牙。
而這時納木罕已是笑逐顏開,整個人彎腰躬了快九十度。
「能得陸老先生親自調理,想必殿下身子恢復有望,只要王爺允得,老夫有何不允的?那便這般說定了。我看陸老先生來回走動也累,你就暫時在王府住下,你的行李,我回頭讓裘管家送過來。」
嗯一聲,陸機擼鬍子。
墨九心臟「咚」一聲,沉到了谷底。
千算萬算,不如不算。
明明想要阻止,他們卻直接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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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們,不好意思,昨天和老媽一起回老家,為她慶生,結果路上太堵,回家已經很晚,斷更了…
嗯,要5號才回成都。
想揍我的,都來吧來吧,我一定不會反抗,只會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