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蘇葉想了一會兒,很快給自己一個結論。杜衡這個人,其實是世上最為循規蹈矩的人,他在世人面前永遠是風度翩翩成熟內斂,很少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喜好。即使作為杜衡的枕邊人的蘇葉,面對杜衡那雙如深海一般高深莫測的眸子,蘇葉也時常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這樣一個讓人難以琢磨的人,你能想像他和一個女人不著一絲地相對嗎?肯定不會,要想他取出文明的包裝,只有在被子下面了。
浴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杜衡身上包裹著一個白色的浴巾走出來。他的黑色短髮已經擦過了,有些微的凌亂,一縷濕潤的髮絲垂在飽滿的額前。這個樣子的杜衡很少見,蘇葉看過去,莫名覺得現在的杜衡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她胡亂地想著詞語來形容,是什麼呢,莫非竟然是邪魅?是xing感?
杜衡已經走到了chuáng邊,他坐在chuáng沿,拿起旁邊的chuī風機開始幫蘇葉打理長發。
蘇葉順從地挪動了下,配合著他的姿勢,讓他搭理得更為順手。
chuī風機的聲音烏拉烏拉地響,蘇葉閉上眼睛,感受著那個男人的長指穿過自己的髮絲,感受著柔軟的發chuī拂著腮邊的感覺。
杜衡關掉了chuī風機放在一旁,滿意地看著被自己打理得柔亮順澤的髮絲,坐下來將鼻子湊到蘇葉的耳邊,輕聲呢喃著說:“乖,你先上chuáng躺著,我很快就好。”
溫熱的鼻息噴在耳畔,蘇葉左臉有些發燙,微微點了下頭,小聲嗯了下。
杜衡很快地chuīgān了自己的頭髮,將浴巾掛在一旁,關掉臥室的大燈只留下chuáng頭的橘色罩燈,這才上chuáng鑽進被窩。
杜衡剛進到被子裡時,蘇葉感到一陣涼意,她想躲,但顯然杜衡不讓她躲,她被杜衡牢牢地抱在結實的胸膛上,又被他用有力的雙腿禁錮住她的雙腿。蘇葉很輕地抗議了下:“涼……”
杜衡抱著她,喘息急切地吻著她的耳垂,她的臉頰,還有她的唇。
他氣息迷亂地說:“一會兒就不冷了。”
蘇葉漸漸地沒有了抗議之聲,她的些許呻吟也被杜衡吞下了。
後來果然不涼了,杜衡身上散發出驚人的熱力,蘇葉身上也開始發燙。杜衡的動作越來越急切,霸道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頸部,接著延續往下。
蘇葉基本是任憑宰割了,她就如同一隻被老鷹捉住的小鳥般,無助地在他懷裡輕輕戰慄著。
她的眸子帶著幾分迷茫望向天花板,腦子卻在一片混沌中想著,杜衡這個人,果然是最讓人難以琢磨的。
不要說在外人面前看起來成熟內斂穩重,哪怕在前一刻,他依然是謙謙君子淡定自若。
可是就這麼片刻功夫,他卻轉化為吃人的豹子。
這頭豹子是急迫的,又是克制的,他從容不迫地掌控著一切進度,看著蘇葉在自己身下展現出外人所不能見到的嬌艷。
=================================
這一夜,蘇葉真正能開始休息時,已經是很晚了。
她閉著眼睛假裝睡去,腦中確實有一下沒一下的想著心事。在這個和丈夫團聚的秋夜,她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父母。
蘇葉的父親是一個商人,一個投資家,眼光獨到,曾經投資過許多回報豐厚的項目,她的母親是一個從孤兒院走出的鋼琴家。蘇葉的父母對她寵愛有加,從小她都是過著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十三歲那年,父母出了車禍,母親當場死亡,父親在送往醫院的路上逝去,只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蘇葉。
蘇葉的父母並沒有來往的親戚,蘇葉一下子成了沒人管的孩子。那時候,多少人覬覦著蘇葉所繼承的偌大家產呢,小小的蘇葉便是那鬧市之中抱著金娃娃行走的孩童。
就在這時,杜衡站出來了,說蘇父臨終前曾經對身邊的人說過口頭的遺囑,說自己若是不在了,把蘇葉jiāo給杜衡。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杜衡是誰呢?
那時候的杜衡只有二十五歲,年紀輕輕卻已是身擁億萬財富。而杜衡之所以有這樣的成就,和蘇葉的父親是分不開的。
在杜衡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就開始在網際網路領域暫露頭角,那時候他要開公司,但他沒有資金。他回到家向父親求助,誰知道父親直接希望他棄商從政。那時候杜衡和父親關係不好,加上家裡還有一個繼母,於是血氣方剛的他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家,不再和父親來往。就在這時,經驗老道的蘇慕容發現了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潛力,也是看中了網際網路領域的發展前景,於是為杜衡的公司注入了一大筆資金。
當時蘇慕容注入這筆資金,許多人都勸他,說這項投資成功率太低了,估計註定是rò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蘇慕容當時喝著咖啡悠哉從容地說,一個ròu包子打出去,若是真能打到狗,那投資回報率將是非常可觀的。
事實證明蘇慕容沒看錯這個行業,也沒看錯這個人,後來的杜衡把那家公司做大做qiáng,再注資,擴發新股,上市。直到蘇慕容車禍去世時,杜衡的公司已經在全球能排到名號了,而杜衡也憑藉這個登上了財富的雜誌封面。
如今,蘇慕容要把蘇葉留給杜衡,周圍人都不禁感嘆,這個杜衡到底是哪裡入了蘇慕容的眼,竟然如此得他看重。要知道,這不光是一個十三歲小女孩的撫養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蘇慕容所留下的億萬身家的管理權問題。
杜衡並沒有讓蘇慕容失望,在蘇慕容喪事還沒有辦完的時候,他已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蘇葉帶回了自己的家保護起來。到了這個時候,有心人想通過蘇葉搞些花招已經是不可能了。
杜衡照顧蘇葉五年,一直到蘇葉十八歲,他帶著蘇葉去美國登記結婚。從此之後,蘇葉和蘇葉所屬的巨額財富,正式落入杜衡的囊中。
關於這件事,商界的人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杜衡對自己的嬌妻保護得滴水不漏。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輿論界都知道杜衡娶了自己養大的那個女孩,順便接管了這個小女孩的億萬身家。不過大部分都不敢說什麼,因為杜衡在商界的勢力大,也因為杜衡的父親在本地很有些背景,大家並不敢惹。
這年頭,經商的人沒有點政府背景,誰敢輕易出來混?杜衡雖然和父親早已決裂,但到底他父親的身份在那裡擺著,父子血緣關係也是割不斷的。
其實這些事對於蘇葉來說,都是非常遙遠的。億萬身家,對她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對於蘇葉來說,更重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安全的港灣。
有時候她睡不著也會去想,想杜衡這個人到底為什麼娶自己,是真的如外界所猜測的那樣,其實是為了自己的身家吧?又或者說,他當初收養自己本就是抱了這樣的目的的。
想完這個,她有一絲歉疚,也許她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去揣度杜衡的。因為杜衡真得對她不錯,從她來到杜家別墅的那一刻開始,杜衡就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的。
對於她這樣一個一無用處的小女孩來說,就算是拿著那億萬身家怕是也不知道怎麼去花,還不如把一切jiāo給杜衡,讓他來為自己打點一切吧。
蘇葉也許是剛才被杜衡折騰累了,她想著這些,想著想著也就睡去了。
月光透過淡藍色布藝窗簾灑在大chuáng上,灑在蘇葉如同瓷娃娃般jīng致的臉上。
杜衡睜開眼睛,小心地半側著身子,靜靜地凝視著睡在自己臂彎里的小妻子。
濃密的睫毛如同小蒲扇般垂下,在如玉般的肌膚上投下一個動人的半月型yīn影。好看的鼻子下,潤澤中透著粉紅的唇瓣微微張著,讓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杜衡的喉結動了動,不過終究忍下了。
今晚真得把小傢伙累到了,她應該得到更好的休息的。
杜衡看了很久,正要重新躺下,誰知這時候蘇葉卻皺起眉頭動了動身子,這讓杜衡不再敢動,他以為自己的動作驚到了她的睡眠。
誰知蘇葉扭了扭身子後,竟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抱住,然後動了動嘴巴繼續睡去了。
杜衡望著睡得香甜的蘇葉如同小女孩抱著泰迪熊般摟著自己的臂膀,唇邊禁不住溢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他微低下頭,讓自己的唇划過蘇葉的唇角,卻不敢在上面有所停留。
“睡吧,我的小妻子。”他這樣輕聲呢喃著。
☆、她,並不懂他
早上,蘇葉正在好夢之中,卻忽然被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吵醒。她迷糊中睜開眼睛,發現是杜衡的手機。這時候杜衡也醒過來了,見蘇葉被吵醒,臉上便不太好看,先將蘇葉攏用淡藍色的牛奶蠶絲被攏住,這才伸手拿過電話。
蘇葉無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裡明白杜衡是有起chuáng氣的,周六的早上被吵醒,杜衡心qíng必然不好,那個吵醒他的人怕是要遭殃。
因為緊靠在杜衡懷中的關係,蘇葉可以隱約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一個聲音清脆動聽的女聲,對方笑著問杜衡什麼。杜衡依然沒好氣,嗆了對方一句,對方倒是沒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
蘇葉低垂下頭,這個聲音她聽過的,是鄭暈,一個非常有名的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大律師。鄭暈和杜衡私jiāo很好,平時來往比較多。蘇葉暗暗地想,鄭暈這個人對於杜衡來說,至少算得上是紅顏知己吧。
至少在這周六的早上,杜衡還抱著妻子在被窩裡時,鄭暈就開始打電話了,這紅顏未免有些太不知心了。
就在蘇葉暗暗腹誹的時候,杜衡隨口和鄭暈說了幾句,便說了句明天見,然後掛上了電話。
杜衡隨手將手機放在桌子上,qiáng有力的臂膀攬著蘇葉將她放倒在chuáng上:“時候還早,才八點,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蘇葉qíng緒有些低落,垂下眸子,淡淡地說:“睡不著了。”杜衡應該知道的,蘇葉一旦被吵醒便很難入睡。
杜衡也想到了這個,臉上便帶了幾分歉意,大手抬起來憐惜地撫了撫蘇葉的額發:“那就再多躺一會兒吧。”
蘇葉不置可否,閉眸不語。
杜衡替蘇葉重新蓋好被子,俯首在她耳邊柔聲說:“乖,以後我手機都會關機的,好不好?”
蘇葉輕輕地“嗯”了聲,軟糯地說:“好的。”
杜衡看著她乖巧的模樣,笑了下,拿拇指蹭了蹭她嫣紅柔軟的雙唇,又輕聲囑咐說:“你再躺一會兒,等會兒記得下去吃早餐。”說完起身洗漱去了。
蘇葉其實真得睡不著了,她先在chuáng上懶散地躺了一會兒,後來杜衡洗漱完了走到chuáng前,她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著呢,感覺到杜衡在她身邊流連了一番後終於下樓去了,她才放心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