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這功夫那幾個侍衛已經靠近了來,有人已經下了台階yù轉過來,鳳涅卻已經管不得了,身子蘇軟的無法自持,連腳趾頭都似在微微顫抖著。
這功夫就要看某人的了。朱玄澹深吸一口氣,聲音穩穩地道:“是朕在此處。”
幾個侍衛一聽,趕緊退後數步,跪地行禮道:“不知聖駕在此,請萬歲饒恕!”
這間隙,朱玄澹便又呼吸數口,才又出聲道:“無事,退下吧。”侍衛們急忙後退離開。
朱玄澹若無其事說了這兩句,侍衛一退,他便重又俯首埋在鳳涅頸間深喘兩口,雙臂兀自抱著她的腿兒。
鳳涅略緩過勁來,便伸手捶打他的肩膀:“壞死了你!”
朱玄澹“哈”地一笑,卻偏又低問道:“滋味如何?”
鳳涅咬了咬唇,帶媚帶嗔地掃他一眼:“還不快點放我下來!”
朱玄澹輕輕鬆手,鳳涅落地,站在那冕服上頭,腿兒還有些發軟。
朱玄澹把自己的衣衫弄整齊了,瞧著她便笑道:“可能自己走回去?”
鳳涅瞧著這始作俑者笑嘻嘻的惡劣嘴臉,很想打他一頓,朱玄澹卻把地上她的衣衫撿起來,往她身上一裹,將人打橫抱入懷中,低頭望著她的眼睛,討好般又道:“還是朕抱著最好了吧?”
朱玄澹極想要生個孩兒出來,只可惜此後他跑鳳儀殿跑的忒也勤快,孩兒卻還是沒有信兒,不管他多努力耕耘都好。
鳳涅雖然表面上顯得不著急,可是心裡頭卻也是有些焦灼的……
然而細細想想,她的年紀還只是少女,似乎不用那麼急。可是朱玄澹就不同了,這位仁兄二十好幾快三十歲,在現代人來說這時侯不成親的也有大把,但是古人就不同了,一般人到了這個年紀,膝下孩兒都好幾隻了。
何況這人又不去親近其他的妃嬪,上回那個傳出好信的苑婕妤,鳳涅也打聽清楚了,原來苑婕妤同一個侍衛好上了……此事給惠太后察覺,便當機立斷賜死了。
朱玄澹的癖好似乎只有她一個,先前他還打馬虎眼地要幾個妃嬪“侍寢”,而在懿太后去世惠太后出家之後,朱玄澹索xing連這過程都不走了,後宮對他來說只一人,那就是皇后,他所去的也只一個地方,那就是鳳儀殿。
後宮的妃嬪們望眼yù穿,前面的朝臣們也坐立不安,沒有皇嗣,以後的繼承問題怎麼辦?雖然說皇帝還有個皇弟,但那位皇帝是個風流的好手,如果坐上皇位,會有一半朝臣暈死過去。
當然了,先太子還有位皇子,那就是朱安靖,可是皇位不傳給皇帝的子嗣而傳給子侄……這……可是皇家紛爭的根源啊。
qíng況好像很是激烈,再加上天下太平下來,朝臣們便把目光聚焦在了皇嗣上面,隔三岔五地開始有人進言,要天子再“充實”後宮。
朱玄澹坐在龍椅上,只當朝臣們的喋喋不休是耳旁風,有用的便聽一聽,但凡是涉及後宮的,一概當是念經。
終於在朝臣們一百零一次進言的時候,開始有人數落皇后專寵,天子終於難得地發了話、表了態。
但是天子的表態又讓許多朝臣們昏死過去。
很多人開始後悔最近太過喋喋不休地專注陛下的後宮了,於是才導致了陛下的嚴重反彈。
天子慢悠悠說道:“朕yù遣散後宮,從此不再甄選秀女,效法民間夫婦,從此只一夫一妻。”
在吐血,撞柱,痛哭,跳腳,怒斥……等等激烈手段都無用之後,朝臣們像是炸鍋一樣從金鑾殿內出來,邊走邊議論紛紛。
司逸瀾同姬遙兩人怒視范汝慎:“范家真是有個好女兒,竟yù效法褒姒妲己不成!”
范汝慎仍是一副老謀深算姿態,倒是崔競在旁邊翹著兩撇鬍鬚道:“司大人是變著法兒地說陛下是周幽王跟紂王那種昏君嗎?娘娘賢德,陛下聖明,焉知娘娘不是長孫皇后那樣的一代賢后?”
消息沸沸揚揚,傳到後宮,妃嬪們喜憂參半,有那些聰明些的,得知能夠離開宮廷,自覺得如重生了一般,歡喜無比。有那些愚蠢些的,覺得爭寵無望,忍不住嚎啕大哭。
鳳儀殿也聽說了消息,康嬤嬤驚訝之餘,高興地像是瘋了一樣,忙不迭地進來告知。說話時候唾沫星子不免又四處亂飛。
鳳涅拿著帕子遮著臉,等康嬤嬤jīng神穩定下來,才道:“唉,這樣一來,又得給人指著罵說專寵了,不過該來的始終要來,隨意吧。”
康嬤嬤高興夠了,便去端了補藥來,這幾日鳳涅一直喝點兒中藥調理身子。
也不知是真的想要孩兒,還是找藉口而已,總之朱玄澹晚間越發勤勞耕耘,鳳涅覺得自己要給他帶壞了,竟也越來越喜歡那種運動。
日子整個過得無比放縱,身子也有些倦怠,迫不得已連中藥都開始喝。
後宮的妃嬪去處很快定了,各人多半都有顯赫家世,送回各自家中,那些實在不願意走的,便吩咐留在宮內為女官或者宮娥,看各自選擇而已。
如此不覺一年將要過了,這一年之中,朱玄澹賜婚,劉休明跟京城內的一名貴女成親了。
接著朱鎮基同柴儀曲也成了親,居然不出三個月柴儀曲就傳出了喜訊。
消息傳出,深宮裡的鳳涅有幾分羨慕。
只不過京內又流傳八卦,聽聞王妃有了身孕後,朱鎮基又跟個王府的丫頭搞在一起,結果王妃氣的大鬧了一場,害得平寧王爺也特意上了一趟京,同天子談了一番後又同秦王談,結果是朱玄澹召見朱鎮基,勤政殿門口打了十板子。
自此之後朱鎮基似消停了許多,柴儀曲也消停了許多,她嘴裡雖然怨怒,可是卻是真心愛朱鎮基的,那板子打在秦王身上,也疼在她身上。
只是有一次進宮,柴儀曲同鳳涅說起此事,言談之中便流露出對她的羨慕:都是男人,又是兄弟,怎麼竟如此不同?天子可以摒除後宮,可是王爺卻……總是改不了拈花惹糙的xing子,府裡頭本就有幾房侍妾不說,還去招惹其他女子。
只不過鳳涅知道她始終心心念念想要嫁給朱鎮基,事先也知道他有侍妾的仍舊奮不顧身,當初朱鎮基是林見放的時候,那般一心一意地要嫁過去,自是因為“愛”極了他。
何況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又懷了身孕。
周瑜打huáng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訴訴苦而已,鳳涅便只是安撫。
大概是嫌這個風流皇弟總給自己惹麻煩,朱玄澹一紙詔書,把朱鎮基送到他的秦王封地去了,眼不見為淨。
只有朱安靖仍舊留在宮內,一來讓鳳涅好生教導,二來也是為她解悶。
小孩子越來越乖巧聰慧,舉止也漸漸大方沉穩,樣子也是越發好看,跟鳳涅初見時候那小黑炭頭的模樣有天壤之別,依稀露出了皇家血統的優越來。
又是一年chūn好處,鳳涅覺得自己的身體跟剛穿越過來產生了挺大的變化,比先前長高了許多不說,身材也更好了,胸部明顯地豐潤了好些,目測大概是從A到了小C。
當然,身子也調養的康健了許多,不再是稍微一折騰就會昏迷的虛弱體質了,如果不是怕驚世駭俗,秘密地瑜伽之外,鳳涅還會選擇每天早起跑步。
畢竟,總是藥物或者補品上的調養不成,要從根本上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
然後正當糙長鶯飛的時候,那個令萬眾矚目的喜訊兒終於姍姍而來。
想像是一回事,當真懷孕,鳳涅卻又後悔起來,這個讓萬人矚目的小傢伙把她折騰的夠嗆。
先是孕吐弄得翻江倒海,幾乎吃不進什麼東西去,她受苦,朱玄澹也跟著受折磨,這樣冷靜的人,望著她吐得眼淚汪汪的樣子,自己的眼圈兒竟也發紅。
鳳涅本是很難受的,很想把氣撒在他身上,可看著他的難受模樣,那些傷人的話便說不出口,反而安慰他。
好不容易度過了最艱難的開頭,便開始小心翼翼地養胎,四月,五月……七月……八月……
從chūn意盎然,到夏日炎炎,再到冬雪飄揚……年底來臨之際,鳳儀殿內傳出一聲響亮新鮮的啼哭聲音。
朱祁曜小朋友自生下來,就不停地哭,似乎知道自己以後悲慘的命運將要展開,朱玄澹抱著他坐在鳳涅chuáng邊,夫妻兩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著一個念頭:“他這麼哭個不停,不累嗎?”
一直到朱安靖湊過來:“我要看看弟弟。”
朱玄澹巴不得地,立刻把自己的親生孩兒遞過去,神奇的朱安靖將朱祁曜抱在懷中,望著襁褓里那張皺巴巴一點也不可愛的小臉,充滿了愛心地哄道:“弟弟不哭,快點長大陪我玩。”
他最近很是感慨,因為他玩樂的時間越來越少,太傅們像是看管犯人一樣督促他,害他腦中充滿了各種子曰詩云,都是聖人言語。
除此之外,武官們也不閒著,馬上馬下地cao練他,朱安靖覺得自己快要被cao練成“超人”了,——這個詞是從鳳涅嘴裡聽來的,與此同時還有“蝙蝠俠”之類。
大概是朱安靖的期盼氣場太qiáng烈,朱祁曜神奇地不哭了,帶著淚花看自己的哥哥。
朱玄澹抱著鳳涅,可算是鬆了口氣,忽然又頭疼:“他以後還會不會哭了?”國家大事在前他面不改色,一個小嬰孩的啼哭卻讓他彷徨無措。
鳳涅也有氣無力地,生孩子讓她大為恐懼,甚至看到寶寶後的喜悅也不足以戰勝,怒地抓著朱玄澹的手:“以後不要再生了,聽到了嗎?”
朱玄澹也很痛苦:“一個就也夠了……反正他不妥當的話,還有朱安靖。”
他指的自然是繼承人。
襁褓里的朱祁曜仿佛嗅到了一絲爹不疼娘不愛的意思,立刻又哇哇大哭起來。
朱安靖趕緊哄弟弟。
此後相當長一段日子,朱安靖高高興興地搬了被子出來,就睡在鳳涅chuáng前的地上,聽到寶寶哭叫,就第一個起來哄,比奶娘都管用。
從沒想到朱安靖有這種神奇功效,鳳涅很是欣慰,甚至想假如沒有朱安靖,她一定會被孩子折騰的崩潰,或許會患上產後抑鬱症。
朱祁曜長到一歲,立刻就初現一副“傾國傾城”的小模樣,眼睛水汪汪地,嘴唇像花瓣,皮膚又白皙,只有眉毛還是朱玄澹一樣的挺修劍眉,才不會讓人誤認為是女娃兒。
朱安靖尤其喜歡這個弟弟,呵護的無微不至。
相比較朱安靖,朱玄澹同鳳涅的表現就有些不及格,仿佛朱祁曜是撿來的。
朱玄澹端詳著兒子之餘,常常會深qíng地冒出一句話:“祁曜什麼時候能長大呢?”他才不是尋常的慈父盼望兒子成長,而是實打實地“望子成龍”,他已經在積極準備卸擔子。
朱祁曜繼承了親爹親娘的出色容貌跟聰明頭腦,只是身體有些不大好,隔三岔五便會有個小病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