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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心裡不自在,她總覺得展懷chūn在看她,偷偷抬眼看去,果然對上他含笑的目光。
他笑什麼啊?
阿榆臉熱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嚼了。
旁邊展懷chūn又剝了一顆,邊含著玩邊欣賞小丫鬟羞紅的臉。因為害羞而紅臉,他還真沒怎麼在她身上見過,現在瞧著,她看大哥那本書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羞答答的樣子更讓人胃口好了。
“還剩最後一個了,你吃不吃?”他含糊不清地問。
阿榆搖頭,舌尖將口中圓籽兒抵到前面,紅著臉用拇指食指捏了出來,放到碟子裡。那裡已經有幾顆籽兒了,展懷chūn放了三個,她算上這個才兩個。現在展懷chūn手裡一個沒剝殼的,口中還含著一個……
阿榆低頭看桌子,他,他不是說在京城已經吃夠了嗎?
她在心中悄悄抱怨,殊不知自己的小嘴兒已經輕輕嘟了起來。
展懷chūn差點笑出聲,快嚼幾口吐了口中籽兒,故意一邊剝最後那個一邊嘆道:“一盒子八個,你只吃了三個,早知道你不愛吃,我就不費事給你帶了。”
阿榆掃一眼他手,心裡不是滋味兒,起身道:“我去端水,一會兒少爺好洗手。”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展懷chūn倏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閉上眼睛。”
阿榆茫然地回視他,用目光詢問。
那眼睛裡有他的影,展懷chūn喜歡看,放柔了聲音:“閉上,我再送你一樣東西。”
他目光溫柔,嘴角噙著不常見卻每一次都能讓她看呆的淺笑,阿榆沒有多想,顫著眼睫閉上眼。心裡有些緊張,他還想送她什麼?
她如此聽話,展懷chūn心裡軟軟的,抬起手,將剝好的荔枝遞了過去。
只是,快要碰到她嘴唇時,他頓住,目光在她微紅的俏臉上輾轉,最後,手繼續往上抬,於是那荔枝在兩人中間繞了圈,改而落入他口中。
要不要繼續……餵她?
這個念頭在男人腦海里盤旋,可他身體已經自作主張朝眼前那紅唇湊了過去。
此時的她,太像女人,太美,太饞人。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暫且秀點小甜蜜(二爺的)吧,大甜蜜明早送上~
p.s.:阿榆傻不傻,那得看有沒有人逗她,趕巧咱們二爺……所以在二爺面前阿榆一直都會軟軟噠~
☆、第47章 膩歪
展懷chūn覺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竅。
在他快要碰上阿榆,在門外傳來長安聲音的那一瞬,如驚雷在側,他倏地站直了身子。與此同 時,阿榆睜開眼睛,就見面前男人腮幫子鼓鼓,滿臉通紅。目光相碰,展懷chūn先移開了視線,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含糊不清道:“我先去找大少爺,你把桌子收拾 收拾,那份禮物晚上我再給你。”
聲音未落,人已經出了屋。
阿榆望著門口,腦海里是展懷chūn鼓鼓的腮幫子。她回頭看向桌子,第一次覺得展懷chūn很小氣,明明說是送給她吃的,結果大多數都被他吃掉了。不過,這畢竟是他的東西,那麼好吃稀奇的荔枝,他肯給她吃已經很不錯了。阿榆知足地笑笑,把桌子上的荔枝殼收拾好,拿到外面倒掉。
此時已經日近huáng昏。
梅園那邊,展家兄弟倆一起吃飯。
跟阿榆和好了,展懷chūn還記得他大哥背著他做的好事,過來後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以前哥倆在一起,都是他說話比較多,今日則是展知寒說一句,他才答一句,反應很冷淡。
展知寒看看對面一直沉默的二弟,主動開口問道:“沒什麼話想跟我說?”
展懷chūn抬眼,撿了幾樁生意上的事說給他聽。
展知寒不置可否,最後見他始終閉口不提小丫鬟的事,便道:“阿榆確實是個單純的好丫鬟,我可憐她如此年歲還不更事,特意送了她一本書,沒想到她很有悟xing,一點即透。”
“是啊,我也沒想到她那麼聰明,多謝大哥替我教導丫鬟。”展懷chūn淡淡回道,面無表qíng。
展知寒知道他心裡不痛快,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麼。
吃完飯離開前,展懷chūn走到門口,忍不住頓住,側頭道:“大哥,我知道你現在做的事qíng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已經長大了。以後你讓我做生意,我都聽你的,但我自己院子裡的事,也請你別再cha手。你放心,展家祖訓我都懂,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好,你記住你自己的話。”展知寒只說了這一句,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展懷chūn回了自己的常青園。此時夕陽正好,金色餘暉灑滿院子,讓他之前抑鬱的心qíng也好了許多。這是他的家,這理有會伺候人的小丫鬟,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少爺,你回來了啊?”門口忽然轉過來一個身影,桃紅衫子,水綠裙子,頭戴碎花巾,清新明媚。
落落大方的樣子,都不知道他差點親到她。想到那時的悸動,那時的鬼使神差,再看她在夕陽里婉柔動人的模樣,展懷chūn將錯全都怪在了阿榆身上。如果她不是那麼貪吃,如果她不是那麼好看,他不會起心思餵她,也就不會差一點……
展懷chūn搖搖頭,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時綺念。
“你吃過了嗎?”他走過去,隨口問道。
阿榆點點頭。大少爺在家的時候,展懷chūn每日三餐都跟大少爺吃,她便繼續跟丹桂她們一起用飯。
“少爺要出去散步嗎?”阿榆習慣地問。
展懷chūn搖搖頭,從她身邊繞了進去:“今晚不了,這一路上挺累的。”
展懷chūn這話說的是真的,趕路真是件累人的事兒,他是身骨底子好,否則回來後早累趴下了,哪有jīng力跟她吵架又哄她。
他不散步去了內室,阿榆便乖乖留在外間,等著他傳喚。
裡面久久沒有聲音,阿榆停下手中針線,望向窗外。天漸漸黑了,他不是說還有一份禮物要送她嗎?是好吃的還是好衣裳?這些賞,本來她不想收的,可長安說他也有,那收下應該就沒問題了。否則展懷chūn單單送給她……
展懷chūn為何要單單送給她呢?
阿榆愣了愣,跟著笑了。故事裡少爺是喜歡姐妹丫鬟才單獨送她們東西,展懷chūn又不喜歡她,她瞎想什麼?
“阿榆,我要歇下了。”裡面的男人開口喚她。
歇下,歇下前要更衣要洗腳。
這都是一個丫鬟應該做的,阿榆輕步走了進去。
屏 風后展懷chūn懶懶靠在chuáng上,見她過來才站了起來,伸開雙臂。阿榆低頭上前,解他腰帶,服侍他脫外袍。兩個月前,他裡面還有一層單衣,但此時是盛夏,外袍脫下 去,裡面就是胸膛了。有些事qíng真是奇怪,以前阿榆看他luǒ著上面從來不覺得有何不妥,現在才對上便臉紅了,飛快轉到他背後,徹底褪下袍子搭在屏風上,再去櫃 子裡拿裡衣,垂眸替他穿。
這件裡衣沒有腰帶,只在右側靠近腋窩的地方fèng了一排花扣。展懷chūn個子高,阿榆系花扣時得微微仰著頭。她垂著眼眸專心做事,展懷chūn低頭看她,看她俏臉染上淺淺紅霞,是他以前一直想看的樣子,卻沒想到今日看到了。
看得他有些緊張。
展 懷chūn突然希望她不知羞,那樣她就不會臉紅,她不臉紅,便不會露出如此嫵媚風qíng。她像孩子時,他喜歡捉弄她逗她哄她,但她突然像極了女人,他便有點管不住自 己了。像之前想那樣餵她,像現在想抱抱她,都是男人對女人的衝動,或許跟喜歡無關,只因她純真又柔媚的模樣太勾人,而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阿榆……”展懷chūn攥住她在他胸側動來動去的手。不行,他得做點什麼,免得被她蠱惑嚇著她。
他的手很大很熱,手心裡好像都有汗了。
阿榆知道他不是故事裡的少爺,不會像故事裡那樣攥住妹妹的手,然後將她壓到chuáng上,可這一瞬,她腦子裡突然就浮現了那些畫面。她臉頰愈熱,慌得後退一步脫離他手,低頭問:“少爺,少爺有何吩咐?”
展懷chūn別開眼,不看她這副驚慌卻更折磨人的模樣:“扣子我自己系,你去把桌子上的木匣子拿過來。”說著坐到chuáng上。
阿榆沒問匣子裡是什麼東西,快步走過去。繞過屏風,傍晚清涼的風從窗外chuī了進來,chuī散了她臉上熱意。阿榆摸摸臉頰,懊惱自己不該胡思亂想,轉而托起那個很顯眼的紫檀木匣子,重新走了回去。
“少爺,我去準備洗腳水?”看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接過匣子,阿榆輕聲問。
“不必,今晚我不洗腳了。”展懷chūn猶記得上次洗腳的折磨,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那,少爺好好安置,我出去了?”阿榆以為他趕路太累了,趕緊告辭。
“等 等,我不是說要送你禮物嗎?”展懷chūn笑了笑,抬頭看她,可她站在chuáng前,他得仰頭。展懷chūn犯了懶,示意阿榆先去拿一面鏡子過來,再端來繡凳坐下。坐下了,他 看看乖乖坐在chuáng前滿眼好奇地盯著匣子活像過年時等著爹娘發壓歲錢的小丫鬟,故意將匣子放在膝蓋上,手搭在兩側仿佛下一刻便去打開匣子卻遲遲不開,“知道這 里裝的是什麼嗎?”
“什麼啊?”阿榆有些急切地問,她都好奇死了。
“閉上眼睛,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展懷chūn神秘地笑。
又是閉上眼睛,阿榆已經習慣了,馬上從命,緊張地聽他開木匣子的聲音。什麼香味都沒有,應該不是吃的,可那么小的匣子,不可能是衣裳料子啊?
“好了,你可以看了。”她眼睫顫啊顫的,撓著他的心,展懷chūn不得不收回目光,笑著道。
阿榆立即睜開眼睛,看見,看見一個男人大拳頭。
她不解地抬頭,展懷chūn臉上又是那種好看又捉弄人的笑:“東西在我手心裡,你自己掰開,掰開就是你的了。”
“到底是什麼啊?”阿榆被他弄得都快坐不住了,一邊說著一邊急得去掰他拳頭。他這樣欺負人,阿榆以為要費很大力氣的,沒想幾乎她剛握住他拳頭展懷chūn便鬆開了,露出裡面一對兒耳墜兒。
阿榆看迷了眼,都忘了鬆開他手。
其實她一直都惦記著貨架上的那對兒紅玉耳墜,二兩銀子的玉,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但那是她最先看到的好東西,那淺紅水潤的顏色好幾次她都夢到過。但此時此刻,阿榆突然想不起那對兒耳墜的樣子了。
眼前這對兒,也是水滴狀的,卻比貨架上的大整整兩圈,且紅的像血,濃烈熾熱,上面的銀墜子,下面男人白皙的手心,都成了它的襯托。阿榆痴痴地盯著它們,她沒見過什麼好東西,都分不清這是瑪瑙還是玉,她只知道,它們好美,美得她移不開眼。
“喜歡嗎?”展懷chūn明知故問。看著她痴迷模樣,他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滿足,他送她東西,她就該這樣喜歡,就該歡歡喜喜地收下。
阿榆點頭,良久良久才艱難移開目光,同時鬆了展懷chūn的手,很是忐忑地問道:“少爺,這是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