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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見錦盒到手,表qíng不見輕鬆,反而顯得更為凝重,又見所有黑衣人在少年手裡皆走不過半招,眸色微黯,當機立斷的下令,“所有人都去保護環兒!快去!”
蕭澤回頭看他,目露遲疑。
“快去!統統去保護環兒,不必管本王!”三王爺厲聲呵斥。
蕭澤不再躊躇,留下兩人護衛主子,余者全部帶走。拼殺中的五王爺怒吼道,“老三,你知道你在gān什麼嗎?”
“本王自然知道!”三王爺慘笑,揮劍將襲到近前的一名亂軍殺死。
蕭澤等人的應援,於賈環來說可有可無,他凌空飛度,所過之處人頭落地鮮血噴涌,及至最後,見他腳尖踩踏而來,下面的亂軍紛紛抱頭,奪路狂奔,竟是駭得連魂兒都丟了。
孟谷亮見此qíng景,更為主子沒籠絡到這一人才感到可惜。
三王爺劈出一條血路,打馬沖向棧道盡頭。亂軍本yù截殺他,見紅衣少年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又連忙退開數丈,絲毫不敢近前。
五王爺護著孟谷亮亦殺出重圍。
開闊的官道近在眼前,路基下是翻滾咆哮的huáng河,最後十米,五米,兩米……眼看就要衝出昏暗狹窄的棧道,逃出升天,護在三王爺身邊的一名侍衛卻忽然舉刀橫在他咽喉,口吐威脅,“把錦盒jiāo給我,否則讓他魂歸西天!”
另一名留守的侍衛不敢稍動,用求救的眼神朝賈環看去。被遠遠拋在後面的五王爺等人目眥yù裂的看著這一幕。
“環兒,不要聽他的。”三王爺十分冷靜的下令。
只要此人稍微抖一抖手,塗修齊就會血濺三尺,人頭落地!哪怕自己再快,也快不過他輕輕劃拉的一瞬間。賈環怎麼能不聽他的?立即舉起錦盒,沉聲道,“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jiāo換籌碼,行嗎?”
叛反的侍衛朝緊墜在後面的黑衣死士和五王爺等人看去,猶豫了兩息,點頭道,“可以!”
“一、二、三……”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兩人同時將手裡的籌碼拋出。賈環將錦盒用力投向五王爺等人,侍衛卻將三王爺拋向怒làng滔滔的huáng河。
賈環心中一凜,想也不想便跟著跳下去,捲入渾濁漩渦的時候,依稀聽見五王爺聲嘶力竭的喊聲。
那侍衛身手十分了得,抓住錦盒,凌空翻了兩個筋斗,輕輕落在三王爺的汗血寶馬上,在其他黑衣死士的掩護下疾馳而去。
五王爺氣的眼珠血紅,衝到huáng河邊對著翻滾的巨làng嘶吼咆哮。
見無人關注自己,孟谷亮與長隨對視一眼,眸子裡暗含詭秘的笑意。
賈環是逃命專家,上天入地、飛檐走壁,無所不能。他曾經為了躲避追殺橫渡整個海峽,奔騰的huáng河看似聲勢浩大,真入了水,那點小小漩渦還奈何不了他。
只是河水太過渾濁,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人,他立即摟住對方腰肢,往水面浮去。
河流湍急,破水而出的時候,他們已經離棧道有了好些距離,抱著一名成年男子逆流而上委實困難,賈環無法,只得朝下游,終於在一處避風灣上了岸。
青年呼吸正常,額頭卻有一道紅腫,應是入水後被浮木或礁石撞擊所致。賈環輕輕拍打他臉頰,喊道,“塗修齊,快醒醒!”
青年咳嗽兩聲,悠悠轉醒,看見懸在頭頂熟悉的面孔,呢喃,“環兒?”
“是我。入夜後氣溫驟降,咱們衣服又都濕透,得趕緊找個地方棲身。快起來!”賈環伸手拉他。
卻不想青年反握住他手腕,用力將他拉到懷中,翻身壓住,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亮光,“環兒,我就知道你絕不會讓我出事。”所以我敢把自己的xing命都jiāo給你!最後那句話,他默默刻入心底。
被一個人全心信任的感覺太過美妙,賈環心緒鼓dàng,表qíng怔愣。
三王爺粲然而笑,垂頭含住他唇瓣允吸,舌尖緊緊勾住他舌尖,不捨得片刻分離,狂猛的力道弄得彼此舌根生疼。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懵了賈環,但他很快回過味來,手掌按壓在青年後腦勺,不准許他離開,亦不准許他後悔,靈活的舌頭反客為主,在青年口腔內的敏感點流連舔舐,嘖嘖有聲。
過了好半晌,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深深凝視對方。
“與一個男人接吻,感覺噁心嗎?”少年清越的嗓音此時此刻顯得十分黯啞。
三王爺沉默良久,直到少年冷了面色,yù推開自己,才用唇瓣摩挲對方唇瓣,笑著低語,“我覺得,我有些食髓知味了!”話落,又是一記深吻。
兩人在沙灘上輾轉jiāo吻,熱切的用雙手探索對方的身體,直到一個làng頭打來,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起來,咱們得趕緊找個地方生火,把濕透的衣服烤gān。否則入夜後溫度驟降至零下,會被凍死。”賈環用指尖在青年結實的胸膛畫圈。雖已是三月底,倒chūn寒卻還沒過去,冷起來絲毫不遜於寒冬臘月。
“我捨不得起來。”三王爺喘了口氣,握住少年作亂的手。
“那咱們抱在一起凍死好了。”賈環挑眉,摟住他勁瘦的腰肢。
“好。”三王爺低笑,真的躺在少年身上不動了。
兩人靜靜擁抱,直到又一個làng頭打來,才互相攙扶著起身,朝林中走去。走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天快黑了,才找到一座破敗的房舍,裡面有一張斷了弦的弓,幾根箭矢,幾塊被蟲蛀蝕的兔子皮,一堆灰燼,一口黑乎乎的鐵鍋,一堆稻糙,應是獵人搭建的臨時落腳點。
賈環懷裡的藥品、銀兩、火摺子、打火石等物均被大水沖走,唯有cha在靴子裡的匕首安然無恙。他找來一塊gān燥的木頭,鑽了一個小孔,塞入gān糙屑用木棍摩擦。
“粗活我來gān吧,你歇著。”三王爺將貼在少年腮側的濕發攏到耳後,語氣說不出的溫柔。
“怎麼,不過接幾個吻,就把我當女人看了?”賈環挑眉乜他。
“拿你當心愛的人看。無論你是男是女。”三王爺一邊低笑一邊湊近了去啄他緋紅似火的唇瓣。醒來後的那個吻劈碎了他為自己設下的藩籬,壓制在心底的yù望如cháo水般洶湧而至。他的目光、思緒、觸感,一切的一切都只圍繞少年打轉。
心臟竄過一道微弱的電流,賈環啟唇微笑,用力摁住他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兩人又纏在一起難分難捨。
“我覺得,不用生火,只要咱兩抱在一起,就絕不會凍死。”好不容易分開,三王爺喘著粗氣笑道。
“你在暗示咱兩上chuáng麼?”賈環舔舐他耳蝸,嗓音黯啞,“那是你的錯覺,事實上,你現在的體溫低的有些危險。起來,你生火,我去找點吃的。”
三王爺沒答話,用力箍緊他腰肢,在他喉結上啃咬,直至印下一串紅痕,才滿意的坐起,用棍棒摩擦糙屑。
賈環湊過去親吻他臉頰,出門尋找食物。
摩的手掌都起了燎泡,糙屑終於冒出青煙,三王爺忙將火星移到gān樹枝里,小心翼翼的chuī燃。不多時,賈環抱著一堆木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