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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們互相對視,深吸口氣後踏上羊毛地毯,隨著忽而舒緩忽而激昂的樂音舞動起來,舉手間將身上輕薄的紗衣件件脫去,不盈一握的腰肢、高聳的蘇胸、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叫一眾紈絝láng嚎不已,醜態百出。
五王爺卻沒心思再看跳舞,只緊緊盯著少年,絲毫不肯放鬆。
賈環哈哈笑了,問道,“你擄我來就是讓我看脫衣舞?”
“是啊,那天白梨堂,你不是說想看嗎?怎樣,喜不喜歡?”問完這話,五王爺心裡很有些憋悶,卻又說不出為何憋悶。
賈環單手支腮,漫不經心的開口,“還行吧。”話音剛落,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朝一名舞姬勾了勾手指,刻意壓低的嗓音魔魅而惑人,“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舞姬緩緩靠近,表qíng迷離,步態妖嬈。
五王爺面容緊繃,qiáng忍著沒將她一腳踹開,然而下一刻就開始後悔。只見賈環以飛快的速度拽住舞姬手腕,將她壓倒在榻上,解下腰帶捆綁雙手,三兩下撕掉裙擺掰開雙腿,伸手朝她腿根探去。一系列動作不過眨眼間就已完成。
我的娘哎!不會當眾上演茭歡大戲吧?紈絝們下腹紛紛支起帳篷,流著涎水死盯著兩人不放。
五王爺傻眼了,等反應過來撲上去阻止時,賈環已從舞姬腿根處的綁帶里抽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扔在條案上,站起身理了理衣擺,光著腳靸著鞋,沖五王爺微微一笑,“看來今晚沒法跟你愉快的玩耍了。”話落拉開房門大步離去,轉眼已不見人影。
稽延聽得響動跑來查看,卻見五王爺扭曲著臉,狠狠折斷舞姬脖頸,口裡怒斥,“可惡,本王好不容易約了環兒出來!都被你攪合了!去死!”
一句‘留下活口’被稽延艱難的咽回喉嚨。
五王爺猶覺的不解氣,將舞姬的四肢和肋骨一一踩斷,然後撿起少年隨意扔掉的外袍和羅襪,湊到鼻端嗅聞,一如想像般清冽而獨特,連忙團了團收入懷中,這才重拾好心qíng一步一晃的離開。
紈絝們qiáng撐起虛軟的腿腳踉蹌尾隨。
稽延叫來一隊親衛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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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用過早膳,賈環與三王爺相攜來到書房。兩人相對而坐,各自攤開一本《論衡》。
三王爺沒急著授課,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聽說你昨晚與老五去了尋芳閣,且幫他抓了一名刺客?”
“嗯,好好的艷舞被攪合了,可惜。”賈環拿過一沓宣紙備用,又將字帖攤開,很有些心不在焉。
三王爺眼底的笑意淡去,語氣略沉了沉,“環兒,你才剛滿十三歲,過早經歷qíng事並無任何好處,相反,還會損毀根骨消耗jīng氣,貽害無窮。古今多少天才人物都折在女色上……”
賈環見他頗有滔滔不絕的架勢,連忙擺手,“不需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對女色沒興趣。我還是個雛兒呢,不能更純潔。我去只為看個新奇罷了,沒旁的念想。”
三王爺愣了愣,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淺笑,卻又在少年的下一句話中僵住。
“我只好男色。”
守在門外的蕭澤猛烈咳嗽,這才將三王爺從震驚中喚醒,沉聲開口,“那你就離老五遠著點!他最喜玩弄青chūn少艾的世家公子,新鮮的時候千好萬好,恨不能捧到天上去,膩味的時候百般厭惡,棄如敝履……”
“得,快別說了,我對他一點兒興趣沒有!我不喜歡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況且他還是個瘋子。”賈環做出一副敬謝不敏的表qíng。
三王爺qiáng壓下紛亂的心qíng,往硯台里倒了一點水,緩緩磨墨,片刻後嘆息道,“你知道分寸就好。不管男色女色,現如今都不要碰觸,更不能沉迷,一切等科舉過後再說。”話落又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放眼京中貴族子弟,哪個過了十六還沒經歷人事,恐連妻妾都有好幾房了!再要改口卻也不願,只暗暗捏緊墨條。
“嗯,我是個有節cao的人,寧缺毋濫。”賈環點頭,提筆開始練字,片刻後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喜歡男人嗎?”
三王爺愣了愣,坦誠道,“不喜歡。龍陽之事有違人倫,yīn陽jiāo合才是正道。”
最後一筆下得太重,濃黑的墨點暈染開來毀了一幅好字,賈環面無表qíng的將之揉爛扔掉,另拿出一張繼續。
書房裡再無人聲。
自覺與賈環jiāo了心,五王爺時不時堵在他放學的路上,帶他去各處玩耍。賈環本就不耐安靜平穩的生活,十次里總會答應七八次,兩人漸漸熟稔。
賈府奴才見環三爺不但攀上了三王爺,且與五王爺私jiāo甚篤,對待他更添了十分小心,有什麼好東西不需上頭吩咐就巴巴送到小院,來了卻又不敢進,只站在院門口喚小吉祥宋嬤嬤派人來抬。
趙姨娘很少跨出小院,出來便是前呼後擁,排場盛大,來往僕役跪地相迎磕頭不止,一口一個趙姨奶奶叫得歡,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服下解藥後,王熙鳳潰爛的雙手迅速好轉,不過短短半月就已恢復如初,連一絲兒疤痕也沒留下。然而她心中卻並無喜悅,反對賈環更加忌憚。讓你死就死,讓你生就生,少年的手段果然鬼神莫測。
賈寶玉仰慕三王爺已久,只苦於對方xingqíng疏淡高高在上,總無機會親近。見賈環日日與他相伴,談詩論畫、賞景觀花,不知何等快活,自己卻成日對著jī皮鶴髮的老翁,心裡艷羨不已,多次鬧到賈母那兒qiáng要與賈環一起讀書。
賈母不免動了心思。
也不知賈環如何與三王爺商議的,讀五天書竟還休息兩天,這日正輪到休沐,趁賈環未竄出門玩耍,賈母忙使人請他來正院。
“老太太叫我來所為何事?”賈環不待坐定便開門見山的詢問。賈家這些人都是利字當頭,沒有好處絕想不起他來。
賈母壓下心中厭憎,笑道,“環哥兒你也知道,季先生身染重疾,已三四日未曾授課。寶玉好歹也是王爺妻弟,你能否給王爺遞個信兒,讓他代為管教幾日,只莫叫寶玉耽擱功課就成,待季先生病癒再回來。”
她已得了元chūn口信,知道王爺拒了兩位側妃的嫡親弟弟,只收賈環一人,可見對賈環甚為看重。倘若賈環肯開口,寶玉還有幾分機會。入了王府,憑寶玉的才華橫溢,取得王爺青睞不是難事。
賈環笑開了,相當gān脆的點頭,“成啊,我跟王爺說一聲。答不答應就是王爺的事兒了。”
賈母怕他敷衍自己,正要開口再勸,外間有人傳話,“啟稟三爺,晉親王送了名帖過來,請您去他府上做客。”
賈環扶額,表qíng痛苦。每到休息日,這人總要辦個詩會文會將他圈住,美其名曰讓他多沾點墨香書氣,實則怕他出去與五王爺鬼混。但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實在酸腐造作,與他們說幾句話能憋死幾千萬個腦細胞。
說到底,他的xing格壓根與文人雅士搭不上邊。
賈母卻面露喜色,急切開口,“擇日不如撞日,你把寶玉也帶上吧,好叫王爺親自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