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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許你們殺我,卻不許我殺你們,哪有這樣的道理?”少年一邊說話一邊將他另外一隻腳踩斷。
像只爬蟲一樣活著,那是怎樣的qíng形?少年沒說話之前,這幾人並無預想,他一說出口才意識到再也站不起來是何等悲慘的一件事。尤其那四肢俱斷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見少年踩斷自己雙腿還要再踩雙手,那人終於怕了,大聲喊道,“我說,我說!是徐副將給我們每人一百兩銀子買你的命!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便找他去吧,放過我們!我們把銀子都給你!”
“我的命竟然只值五百兩麼?忒不識貨了!”賈環放下已抬得高高的腳,走到河邊將身上的血點沖洗gān淨,撿起外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間,又將鐵塊包起來搭在肩上,這才一步一晃的朝軍營走去。
幾位副將正圍著沙盤演練,就見一渾身濕透的少年推開侍衛緩步進來,挑眉問道,“誰是徐副將?”
王大人千jiāo代萬jiāo代要殺的人,徐副將如何不認識。他越眾而出,眸光微閃的道,“我就是徐副將,找我何事?”
“找你討債。”少年輕笑上前,不由分說便一拳砸在徐副將腹部,令他彎腰弓背,口噴鮮血。
“來人啊!快將此等逆賊擒下!”反應最快的一名副將退至帳外高聲下令。其餘人等抽出佩刀砍殺過去。
102一零二
賈環抽出徐副將的佩刀頭也沒回的挽了個刀花,只聞叮呤噹啷一陣脆響,幾名副將的刀盡數斷成兩截,虎口更是被震得鮮血迸裂。能在五王爺麾下領軍的,莫不是大慶最頂尖的人物,然而這些人聯起手來,只不過一個眨眼,一個刀花便被擊敗,連兵器都握不住,試想這少年擁有何等高絕的武藝?看他猶帶幾分稚嫩的臉龐,應是未及弱冠。什麼時候,營中竟來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而徐副將又是如何得罪的他?
種種想法在眾人腦海里縈繞,卻見少年動作絲毫未有停頓,收回刀鋒便朝軟倒在地的徐副將的腦袋劈去。
“三爺,留下活口!”稽延派人將五名士兵綁了來,剛跨入營帳便看見如此驚險的一幕。
刀鋒去勢未減,刀尖卻偏了半寸,堪堪擦著徐副將的耳廓深深扎入地面,只餘下一個刀柄。徐副將驚駭莫名的看了一眼勾唇詭笑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微微震顫的刀柄,冷汗這才大滴大滴往外冒。原以為殺掉少年拋屍河中,對外便說他受不得苦私逃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哪曾想少年是如此厲害的人物!五個頂尖好手竟奈何不得他一人!
稽延吐出一口濁氣,心道環三爺這點倒是比王爺好,王爺從不肯留活口。
稽延乃五王爺的侍衛統領,無論官職還是地位,猶在幾位副將之上,營帳外舉著長矛,拉滿弓弦的將士們見他竟然口稱對方為‘爺’,連忙放下武器退開兩步,暗暗揣測此人身份。
賈環拽住徐副將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撞向地面,砰砰砰的悶響不絕於耳,更有綻開的鮮血四處飛濺,如此折磨,倒不如一刀殺了了事。
“誰派你來殺我的?嗯?”少年每撞一下便問上一句,也不等對方回答,接著又撞,力道一次更比一次兇猛。
營帳外圍觀的眾人深覺自己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忍不住撫了撫額頭。還有幾個與徐副將私jiāo甚篤的,跨步上前正yù攔阻,卻沒料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嗓音,“圍在這裡作甚?都給本王讓開!”
“王爺來了!”
“屬下見過王爺!”
“王爺,此人委實太過張狂,竟不由分說便向徐副將動手……”
眾人跪地相迎,七嘴八舌的陳述。
五王爺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趕來,看見少年頭髮還滴著水,全然濕透的外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和挺翹的臀部,眼睛立馬紅了,扯開嗓門大吼,“你在做什麼?!”
當眾人以為他要斬殺少年為徐副將撐腰的時候,卻見他三兩下解開外袍,裹在少年身上,轉頭沖營帳外的眾人怒斥,“誰他娘的再看一眼,本王挖了你們眼珠子泡酒!”然後看向少年,語氣要多和軟有多和軟,“環兒你拽著他頭髮作甚?小心臟了手!要刑訊放著本王來,他哪裡惹了你?”
環兒?三爺?這不是王爺追逐了好些年的賈府庶子賈環嗎?只是看王爺的態度,卻不是對待一個玩物,而是對待自己祖宗!幾位副將相互對視,眼裡存著驚駭。
賈環放開徐副將,冷笑道,“他被王子騰收買了,想要我的命呢!五百兩,我的命竟然只值五百兩!”說到這裡,又是一腳踩在徐副將門面。
立在門口的稽延面癱臉有點開裂,心道三爺,合著您如此bào怒竟是因為他們出得價錢太低了,顯不出您的身份?也是,要殺三爺這樣的怪物,沒有百萬之數,他也是不敢接的。
一直咬死牙關不肯鬆口的徐副連忙扯開嗓子喊冤,“王爺,屬下是冤枉的王爺!他一入營帳便對屬下大打出手,屬下至今未弄明白究竟所為何事!”
“人證就在外面,你繼續嚎,跟他們比比誰的嗓門大!這世上想要我命的,又能把手伸到塗闕兮身邊的,除了王子騰還有哪個?無需刑訊我都知道是誰,打你不過因為泄憤罷了!”少年神經質的低笑,上前便要踩斷徐副將肋骨,卻被五王爺攬住肩膀拖到身後。
“好好好,gān得漂亮!”五王爺一邊撫掌一邊跨步上前,沖臉色煞白的徐副將咧嘴一笑,“知道本王最厭惡哪種人麼?”
眾位將士終於弄明白原委,再不敢同qíng徐副將,與徐副將私jiāo甚密的幾個悄悄隱在人群後,不敢露頭。營中誰人不知王爺對奪了他軍權的王子騰恨之入骨?前些日子剛把人拉下馬,今兒徐副將便投效到他門下,還yù暗殺王爺心儀之人,如此作為,何止‘找死’兩個字能夠形容。
徐副將想要告饒,緊縮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響,只能猛烈搖頭。
“本王平生最恨吃裡扒外的jian細!你很好!”青年一邊獰笑一邊踩斷徐副將四肢,見環兒扔掉自己蟒袍徑直離開,連忙示意稽延將人看管起來,疾步追出去。
賈環掀開門帘走到自己chuáng位邊,找出一塊包裹布收拾東西。帳中其餘人等用莫名的眼神打量他,瞥見匆匆而入的高大身影,皆駭了一跳,忙跪下行禮。
“你他娘的這幾天跟這麼多人睡一塊兒?還是連鋪的?”五王爺眼珠布滿血絲,高聲怒吼,“稽延,給本王滾過來稽延!你就是這樣安置環兒的?”
帳內眾人嚇得魂兒都沒了,屁滾尿流的逃出去,卻見稽大人肅著臉立在門口告罪。
五王爺不搭理他,繞著少年團團亂轉,想去搶少年的包裹卻又不敢,期期艾艾道,“環兒你收拾東西作甚?莫非不跟我去邊關了?要去考狀元?不成,你怎能如此善變,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去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別跟那些娘們兒兮兮的酸儒混!哦,我知道了,你看見老三發達了,想去抱他大腿是不是!告訴你,我的大腿也很粗壯,只讓你一個人抱,抱一輩子都成!不不不,換我抱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