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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們徹底服了,膽戰心驚的立在堂下聽旨。
只花了一個時辰便理清善後事宜,又頒下聖旨準備討伐四大異姓王的封地,證聖帝這才在朝臣們又敬又畏的目光中退朝。
不過一天一夜,賈大人已經褪去麒麟補,換上了四爪蟒袍,顏色依然是滾金的大紅,刺得人眼暈。他身後跟著幾員將領,個個面容剛毅,魁梧qiáng壯,卻被他通身的血煞之氣壓得不敢喘氣。
連親信都不敢喘氣,更何論旁人?見賈大人負手而來,眾位官員自動自發給他讓道,戰戰兢兢的行禮。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滿朝文武,還真有一個不怕死的。卻見五王爺亦步亦趨跟在賈大人身後,口裡喋喋不休,“環兒,我把府里那些人全送走啦!我一個都沒碰,全是做戲!我發誓!”
“你的誓言值幾個銅板?”賈環嗤笑,“也不知誰指天畫地,說寧願為了我終生不娶,斷子絕孫。卻原來早就斷子絕孫了,拿我當幌子呢。塗闕兮,你他娘的滾遠點兒,我見了你就煩!”
這語氣,這態度,跟教訓孫子一樣!偏五王爺還真吃這套,哭爹喊娘的解釋。眾臣紛紛躲避,就怕聽見些不該聽的,被五王爺滅口。
兩人糾糾纏纏到得天牢。賈環一腳踹開扒拉著自己胳膊不肯放手的蠢狗,脫掉官服,換上一件純黑外袍。
“賈公,您來了。”已經是刑部尚書的彥靖畢恭畢敬的行禮。
“都招了嗎?”賈環在案幾後落座,翻閱書記官的文檔。五王爺連忙端茶遞水,捏肩捶背。
彥靖看了眼五王爺,嘴角有些抽搐,躬身回話,“都招了,每個人都按照賈公的吩咐分開來審,再jiāo叉對照供詞,果然沒有疏漏。”這位爺不但是殺人的天才,更是審案的天才,即便被證聖帝譽為大慶刑偵第一人的彥靖,到了他跟前也不敢拿大。
“把塗擎蒼帶上來。”賈環迅速看完筆錄,沖彥靖擺了擺手。
彥靖應諾,遣人將半死不活的九皇子架上來。
“塗擎蒼,這名字取的還真大。比塗修齊、塗闕兮多了許多霸氣。”賈環趁隙看向給自己捶背的五王爺。
五王爺忙不迭的解釋,“其實在父皇心裡,最滿意的還是老九,所以才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老九打出生起就天天被父皇抱在懷裡哄著寵著,我跟老三卻得自生自滅。我記得有一年我們只見了他一面,就是在萬壽節那天。”
賈環嗤笑,“萬壽節還真是個好日子,觥籌jiāo錯夜,謀逆叛亂時。”
“好詩,好詩,環兒果然高才!”五王爺豎起大拇指,表qíng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彥靖嘴角、眼角、額角,齊齊抽搐,抽的都快面癱了,瞥見五王爺身後站立的稽大人,終於明白了他的苦處。原來稽大人那張木頭臉也不是天生如此,實在是環境所迫啊!
胡思亂想間九皇子被兩名侍衛帶入刑房,壓跪在賈公跟前。
“直接綁到椅子上吧。”賈環揮袖。
“賈環,你要gān什麼?!(賈公,綁到椅子上作甚?)”九皇子與彥靖齊齊開口,一個表qíng驚駭,一個面露疑惑。
賈環將手指骨節掰得咔噠作響,笑道,“自然是動用私刑。”
“賈環,你敢!本王可是皇子龍孫,你有什麼資格對本王動刑?”九皇子聲嘶力竭的大吼,引得囚室內的罪臣紛紛看來。
“賈公,九皇子已經招了,不好再動用私刑,他再怎麼說也是皇子……”彥靖有些為難。
“讓你們綁就趕緊綁,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弄死了他,本王擔著!”五王爺拍打自己厚實的胸膛。
“滾一邊兒去!”賈環一腳將他踹開,沖幾名侍衛下令,“綁起來。他如今已是亂臣賊子,不是什麼皇子龍孫。”
侍衛們哪裡敢忤逆定國公,連忙將大喊大叫不停掙扎的九皇子綁起來。
彥靖也沒了聲息,默默退至一旁。賈公與皇上的關係他是知道的。這位爺就是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也有皇上顛顛兒的幫他補,不需旁人cao心。
侍衛們很快將九皇子捆在椅子上。賈環走到水槽邊洗手,然後掏出帕子將水滴擦淨,用森冷至極的目光打量對方。
“賈環,你要gān什麼?!我已經招了,你不能用刑,賈環,你放了我!”九皇子拼命掙扎。
“鉗子。”賈環攤開白皙的手掌。
五王爺立馬奉上一把鐵鉗。
“咱們來玩一個遊戲,遊戲的名字叫做‘生不如死’。怎麼樣,聽上去是不是很刺激?”賈環輕輕拍打九皇子慘白的面頰。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吧!”九皇子眼淚鼻涕齊齊湧出,沾到亂蓬蓬的頭髮上糊成一團。
賈環嫌棄的甩手,繼續道,“遊戲的環節是這樣——我先拔掉你手指甲跟腳趾甲,然後敲碎你牙齒,再割掉你耳朵、鼻子、嘴巴、舌頭,最後挖去你眼珠,將你做成人彘用延年益壽的珍貴藥液浸泡在大缸里。保你沒病沒災活到九十九,你覺得如何?”
囚室里的罪臣們莫不覺得一股寒氣由腳底鑽入腦髓又直入魂魄,令他們不由自主的向身邊的人靠攏,試圖尋找一點慰藉。賈環其人,比傳說中更嗜血千百倍!而能駕馭這把人形殺器的證聖帝,卻是更為可怕的存在。
他們簡直悔不當初!
九皇子像個孩子一樣哇哇的哭起來,哀求道,“賈,賈環,我,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我給你當年作馬一世為奴,只要你肯放過我,叫我gān什麼都成!我錯了,我認罪……”他是真的怕了,比上次從血泊中醒來更覺得害怕。如果當初直接瘋掉就好了,最起碼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不用面對這惡鬼!
賈環卻不理他,用鉗子夾住他一片指甲,慢條斯理的揭下。
悽厲的嚎叫在天牢里回dàng,幾息過後卻又戛然而止。原來九皇子見不得血,已然厥過去了,一張臉比紙還白,眼淚鼻涕抽著銀絲往下掉。
“把他潑醒!”賈環扔掉指甲,沖站立兩旁的侍衛招手。
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九皇子悠悠轉醒。
賈環繼續揭指甲,九皇子繼續慘嚎,然後見血暈倒。
直暈了三次,潑了一地的水,賈環終於沒了耐心,扔掉鐵鉗用帕子擦手,冷笑道,“如此心xing,如此膽色,也配與塗修齊爭鋒?笑話,天大的笑話!”將帕子蓋在九皇子臉上,他信步而出。
罪臣們聽了這話,個個把頭埋進褲襠。他們當初只想選一個懦弱無能,便於cao控的傀儡,卻從未想過這傀儡能否勝得過證聖帝。如今再看,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亦不是證聖帝一合之敵,更何論素來平庸的九皇子?
勝敗早在一開始就已註定。
“老三除了心眼多還有什麼?環兒你看看我,我也不差呢!”五王爺亦步亦趨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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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定國公府,趙姨娘已備好酒菜,整整齊齊擺放在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