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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芝心有所感,不免心中竊喜,閔松卻出了一頭的冷汗。她這輩子還想擁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有朝一日能坐上鳳位,她也不會往長姐的套子裡鑽。
老太太慈愛的撫摸孫女滾燙的臉頰,笑道,“叫太子妃娘娘見笑了。既然酒宴已經結束,娘娘身體也不舒坦,臣婦便帶孫女先行一步,省得再出大醜。”
范嬌嬌的母親連忙附和。
太子妃確實快支撐不住,並不多加挽留,使人給前院的虞都統遞了個口信。
在太子的宴席上,虞品言與沈元奇一樣都是乏人問津的存在,卻也略有區別。虞品言是因為xing子太冷叫人懼怕,沈元奇卻是因為出身卑微讓人鄙夷。得了太子妃送來的口信,虞品言立即起身與太子告辭,沈元奇也告了罪,說是與虞都統同路。
太子並不qiáng留,使人送他們出去。虞品言大步往二門走,身後緊緊跟著沈元奇,因顧慮此人是自己的大舅哥,虞品言也不攆他,全當沒看見。
兩人剛跨出前院就見老太太正半彎著腰,與坐在輪椅上的孫女說著什麼。虞襄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黑而亮的瞳仁似浸在清澈的泉水中,閃著瀲灩的波光,無論老太太說什麼都只緩緩點頭,然後小嘴兒咧咧,笑得十分憨傻。
沈元奇一見她那迷迷糊糊的小模樣,心就軟得一塌糊塗,腳步不知不覺加快,竟走在了虞都統前頭。
聽見腳步聲,老太太停下逗弄孫女,轉頭看去,狀元郎那張急切地俊美地臉龐映入眼帘。此人是襄兒的嫡親哥哥,老太太心裡門清,心下不免升起幾絲戒備。
好在沈元奇及時找回理智,猝然停步給老太太見禮,又淡淡瞥了一眼如遭雷擊僵立當場的虞妙琪。
老太太也發現了虞妙琪的異樣,表qíng略顯諷刺。無需派人探查她就知道,有關於狀元郎的風言風語全都是虞妙琪散播出去,目的只為毀了狀元郎仕途繼而將他趕出京城。到底是小門小戶里長大,見識淺薄,想不到皇上之所以重用狀元郎除了他的才gān還因為他的身世。
日後狀元郎步步高升位極人臣,也不知虞妙琪會是什麼表qíng?佛曰愚人除事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事,這虞妙琪真真是個無可救藥的愚人。老太太暗自嘆息。
虞妙琪本以為沈元奇現如今的處境必定落魄潦倒,沒幾月便會被皇上發配出京,這輩子再不能寸進,哪料到在皇太孫的滿月宴上竟還能看見他。似他這般從五品的芝麻小官,如何有資格?
腦子裡亂鬨鬨的沒個頭緒,虞妙琪不自覺退後幾步,躲在老太太和馬嬤嬤身後。沈元奇卻連個眼角餘光也未給她,只定定看著正向自己憨笑的妹妹,心裡湧出無限愛憐。
世上只剩下這一個親人,又加之虞襄的xing子是個慡直大氣、灑脫不羈的,看在沈元奇眼中真是哪兒哪兒都招人疼。眼下還有虞妙琪這矯揉造作心思歹毒的在旁陪襯,更是將妹妹愛到了骨子裡,恨不得立馬將人帶回家藏起來。
他壓抑住滿心激動問道,“襄……虞小姐這是怎麼了?”
“下人錯把青果釀當成了青果酒奉上,小丫頭不小心喝多了,這會兒正迷糊著呢。”老太太笑得無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孫女軟嫩的腮ròu。
虞襄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瞅她,然後咧嘴傻笑。那嬌憨的模樣令沈元奇又是一陣眼熱,忍不住又往前靠近一步,卻被虞品言揮袖拂開,那輕飄飄卻又冷颼颼的眼神令他瞬間找回理智。
虞品言走到妹妹跟前,伸手去捏她鼻尖。
虞襄毫無焦距的雙眸忽然曝出亮光,一頭扎進青年懷裡,嬌滴滴的喚道,“哥哥,你背我回家,我要回家。”
老太太笑嘆,“喝醉了誰都不認識,只認識她哥,小沒良心的。”
虞品言愉悅的低笑,“連我都不認識了才叫沒良心。”話落將小丫頭背在背上,大步就走。
虞襄將滾燙的小臉埋進兄長脖子裡,發覺他抖了抖,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來,小手拍打他腦門,喊了一聲‘駕’。
被人當馬騎了,虞品言非但沒生氣,臉上的寵溺之色反倒更深,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小丫頭軟嫩的臀ròu。沈元奇一邊與老太太寒暄,一邊盯著前方的‘兄妹兩’,心裡又酸又澀十分難受。
虞妙琪比他更難受千萬倍,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妹已成了死仇,而今認回的親人卻對她冷漠敵視,對一個野種千嬌萬寵。雖然回到了權勢滔天的侯府,卻仿佛一無所有。
☆、第八十章
虞襄趴伏在哥哥寬闊的背上,心裡莫名歡喜,路過一棵柳樹順手就折下一截柳枝,一邊揮舞著一邊咿咿呀呀唱道,“不問qíng由破口罵,罵得我痛心疾首話難講!方才我路遇婆婆將我打,肚中苦水似汪洋。只道夫君知我心,誰知也會不體啊諒!虞郎呀說什麼父女同謀毒心腸,可記得送衣送鞋到門牆。我若要另抱琵琶另嫁郎,又何必花園相約贈銀兩?不是夫妻並痛癢,我今日怎會到法場?你看我滿身都穿孝衣裳,難道我還想做新娘?”
這是越劇《血手印》里的一段唱詞,說的是王家千金法場祭夫控訴冤屈之事,虞襄人雖然醉的迷糊,卻不忘把‘林郎’改成‘虞郎’,把哥哥當成夫君。
虞品言一邊走一邊低笑,轉頭想看看小丫頭嬌俏的臉蛋,就見她噙著兩汪眼淚,控訴一般又唱了句‘只道夫君知我心,誰知也會不體啊諒’,那小模樣像足了受夫君冤枉的小娘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痛哭失聲。
虞品言忍了又忍才沒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兒含住,只拍了拍她臀ròu,啞聲道,“是夫君冤枉了小娘子,回家定然給娘子賠罪。乖了,好生抱緊夫君,小心掉下去。”
虞襄呆頭呆腦的想了半天才消化完這番話,自覺滿意了,重又攀住哥哥脖頸,唱起了貴妃醉酒。
老太太走得慢,沈元奇也只得陪著緩步而行,隔得越來越遠只聽見虞襄似模似樣的咿呀聲,反倒沒聽見虞品言的話。
一行人走到門外,馬車早已套好,沈元奇依依不捨的目送妹妹,虞妙琪行過他身側時忽然低語,“大哥,有時間我們談談?三日後紫向閣一聚。”
沈元奇嘴唇微動,表qíng冷冽,“抱歉虞二小姐,你認錯人了,你的大哥在那兒呢。”他朝正抱著虞襄登車的虞品言指去。
虞妙琪哀傷的看著他,見他無動於衷,只得邁著小碎步朝馬車走去。如此態度,要想和好怕是不能了。
虞品言跟虞襄坐一輛馬車,小丫頭唱完了貴妃醉酒似乎覺得有些口渴,正伸出舌尖舔著殷紅地唇瓣。
虞品言倒了一杯茶緩緩餵進她嘴裡,目光沉沉的問道,“襄兒,再過幾月你便及笄了,能嫁人了。”
虞襄捧著哥哥握茶杯的大手,傻笑道,“我不嫁人。”
虞品言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水漬,啞聲道,“不能不嫁。”
虞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嬌聲道,“那我就嫁給哥哥好不好?”
虞品言放下茶杯將小丫頭拉進懷裡,雙手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嗓音格外暗沉,“好,就這麼辦,等你及笄便嫁給哥哥,嫁妝聘禮哥哥一人全出了。”
虞襄先是沉思片刻,隨即伸出食指勾起兄長堅毅xing感的下顎仔細打量,慎重點頭道,“好吧,就依你,能娶到你這樣的美人算我賺大了。”
話音剛落她又咿咿呀呀的唱起來,“虞襄用目瞅,從上下仔細打量這位閨閣女流,只見她頭髮怎麼那麼黑,她的梳妝怎麼那麼秀,兩鬢蓬鬆光溜溜何用桂花油,高挽鳳纘不前又不後,有個名兒叫仙人鬏,銀絲線串珠鳳在鬢邊戴,明晃晃走起路來顫悠悠,顫顫悠悠真亞賽金jī,叫的什麼亂點頭。芙蓉面、眉如遠山秀、杏核眼兒靈xing兒透,她的鼻樑骨兒高,鑲嵌著櫻桃小口,牙似玉唇如珠她不薄又不厚,耳戴著八寶點翠叫的什麼赤金鉤……”一面唱一面用小手摩挲哥哥烏黑的鬢髮,狹長的眼目,高挺的鼻樑,xing感的薄唇……唱著唱著忍不住在那唇上親了一口,稍微拉開距離後覺得滋味美妙,湊上去又是一口,連續親了五六口才饜足的舔舔唇瓣,軟倒在哥哥懷中,小手揪著他腰間的玉佩把玩起來。
好嘛,先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後是勾魂奪魄的楊貴妃,眼下又成了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小丫頭扮什麼像什麼,弄得虞品言苦笑不得的同時又覺得心頭火熱。
似乎大鬧了一場,小丫頭出了一身細汗,濃郁的蓮香味隨著汗滴從她玉一樣瑩潤光滑的皮膚中緩緩沁出,手掌一觸便似被吸住,無論如何也挪不開。
虞品言順著她玉白的手腕緩緩向上摸索,指尖在她肩膀上停留許久,最終一點一點將本就松垮的罩衫掃落,手掌覆蓋在她滑膩的後背用力揉搓。
粗糙的掌心摩擦著後背的蝴蝶骨,那感覺說不出的蘇麻,虞襄微微眯眼,似貓兒一般呻吟起來。
虞品言本就漆黑的眼眸此時已看不見一點亮光,猛然將小丫頭壓進懷中,叼著她柔嫩的紅唇瘋狂吸允,與此同時,大掌由後背探到胸前,緩緩揉弄那圓潤挺翹的兩團。
一時間,車廂內只剩下唇舌jiāo纏的水聲和粗重的喘息,直過了好半晌虞品言才意猶未盡的放開那靈活的小香舌,垂眸去看妹妹究竟是何表qíng。
虞襄已經完全醉迷糊了,一吻過後更覺得腦袋缺氧,砸吧砸吧紅腫的唇瓣甜甜睡了過去,兩隻小手習慣xing的揪住哥哥衣襟。
沒有驚愕,沒有厭惡,也沒有不知所措,小丫頭竟然就這樣睡著了。虞品言定定看了她半晌,終是扶額低笑。
馬車緩緩在侯府門前靠攏,桃紅柳綠奔上去接主子,卻見主子裹著侯爺的外裳,被侯爺打橫抱在懷中,小臉埋在他臂彎內,只能看見一個紅紅的耳尖,一股清甜濃郁的蓮香味透過布料渲染開來。
虞品言繞過桃紅柳綠大步前行,入了西廂沉聲道,“打盆水過來,再拿一盒雪膚膏。”
桃紅依言去打水,柳綠從箱籠內翻出一盒雪膚膏。虞品言將妹妹輕輕放在榻上,掀開裹在她身上的外袍,伸手梳理她略微凌亂的額發。
柳綠湊上前來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只見主子因為喝酒過後體溫過高,已經出了滿身細汗,額發濕漉漉的粘在腮側,還有一縷含在嬌嫩的唇瓣里,雙頰泛出淺淺紅暈,身體軟綿綿的仿佛沒有骨頭,那嬌弱無力沉沉安睡的模樣用一句‘活色生香,艷色無邊’來形容也不為過。
更令人無法忽略的是她脖頸和肩膀上的點點紅痕,印在瓷白光滑的肌膚上說不出的旖旎,整一副被人疼愛過後的模樣。
連柳綠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此時此刻都覺得眼熱心跳,更何論血氣方剛的男子。侯爺絕不會允許外人如此對待主子,所以這些痕跡都是侯爺弄出來的吧?可是他們是兄妹啊!
柳綠驚恐不安的朝侯爺看去,聽見門外傳來桃紅的腳步聲,想也不想就放下藥膏,出門接了水盆,將桃紅打發走。這要命的場景她一個人看見也就罷了,讓桃紅看去豈不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