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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個子怎麼還不走開…葉想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大冬天的我曬個太陽我容易嗎我,還全讓你給我擋上了,營長很厲害嗎,我爸還是工段段長呢,手底下管的人不比你少;33歲就是中校很牛氣嗎?我爸不到30歲的時候就拿九級鉗工的工資了;參加過戰鬥了不起嗎…不知道自己那個老好人爸爸有沒有參加過什麼戰鬥,估計就是有戰鬥,自己老爸也絕對是屬於拉架的那個,想到這兒,葉想不禁汗了一下。
「挺直!你又不是劉羅鍋」,孫營長又在她耳邊喊了一聲,那麼大嗓門,四周立刻飄過來幾聲竊笑,葉想漲紅了臉,用盡全力地挺直著自己的背脊,就好像背後插了個拖把,心裡不停的詛咒著他,臭黑臉,怨不得你找不到老婆被人甩,活該!!!
早就聽聞過八卦,這個孫老虎好像被女朋友甩了,現在這些教官都是他手下的兵,好像還不是一般的兵,他們現在是在修整…給大學生軍訓居然叫修整!!!以前聽說部隊派來給學生軍訓的教官,那都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尖子,還沒聽說過有整隊整隊拉過來的,雖然這些教官的軍事素質真是一流,第一天的教官集體演練,就讓這些八十後的孩子看得都合不上嘴了。
黑臉老虎好像多少有些滿意了,就背著手踱開了,葉想眼珠隨著他背影轉,用眼神狙擊著他,看著他步履沉穩地走到外圍和幾個教官會合,他們好像說了些什麼,突然有人笑了起來,指了指葉想這邊,葉想嚇了一跳,迅速的掉轉了眼神看向地面。
眼睛突然覺得乾澀起來,葉想用力地擠了擠眼,這兩天她換了隱形眼睛,因為軍訓再帶著個厚瓶底實在是太不方便了。結果眼睛不適應不說,熟人見了她都兩眼大睜,跟不認識似的,前兩天還混不吝的跟她搶火腿腸的幾個男生也客氣了許多。葉想自己照著鏡子看都覺得彆扭,她哪兒長得都像父親,中規中矩,就這雙斜挑的鳳眼,十足十的像了老媽。
老媽以前可是廠子裡出了名的廠花,按照某個跟老媽姐妹情深的阿姨的話來說,你媽媽那雙鳳眼,當初可是電遍全廠無敵手啊。到現在葉想也不明白,為什麼除了皮膚白皙這個優點,五官個頭只能算普通的老爸會攜美而歸。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結束的哨音響起,葉想立刻鬆了一口氣,可算結束了,正想抬頭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就看見孫大營長正盯著她這邊看,忍不住想著,這博士倫的透光度真好,居然看得那麼清楚,早知道當初不配1。2的了,還不如…正想把眼光挪開,就看見孫營長的黑臉一變,葉想嚇了一跳,心說我又怎麼了,周圍突然傳來幾聲驚叫,然後就是一記重擊,她的後腦勺立刻和地表作了一次親密接觸,劇痛…
「葉想!」疼痛間的一聲低喝讓葉想清醒了一下,這才發現孫大營長和那幾個教官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把那個站軍姿站到昏倒的那個胖女生從葉想身上抬了起來,「葉想,你怎麼樣了,能聽清我的話嗎?」難得看見孫黑臉還有除了黑臉以外的表情,葉想突然想笑,正想開口說話,眼前一下子黑了起來…
「哎喲,嘶…」葉想只覺得自己後腦勺生疼,用手揉了揉,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個大包,她齜牙咧嘴的坐了起來。左瞧瞧,右看看,這是哪兒啊?好像不是醫務室,也不是軍訓辦公室,也不是宿舍,看著倒象是一間臥室。
看來自己剛才是昏厥了被人送到這兒來了吧,那個昏倒的胖女生呢,她沒送過來嗎,葉想揉著腦瓜子盤腿坐在了床邊,打量著四周,淺棕色的床,組合櫃,書桌還有椅子,家具很新但樣式很老,可床頭床尾卻擺了幾個軟乎乎的娃娃,給這個簡潔的房間帶了一絲柔軟。現在還有人買那種老式的組合櫃嗎,葉想忍不住咂舌。
這兒到底是哪兒,難道昏倒的人太多,醫務室沒地方,把我送到哪個女軍官的宿舍了?可軍人宿舍不都是綠的嗎?葉想放下了手,翻身下地想找鞋,一伸腿不禁一愣,一條棕色的條絨褲子代替了迷彩褲,再低頭看,身上穿的是一件手工編織的紅毛衣,上面都是凸起的菱形圖案…葉想眨巴眨巴眼,心想這麼老土的毛衣是從哪兒找出來的呀。自己不就是磕了一下腦袋,幹嘛連衣服都給換了,再說就算要換吧,幹嘛連毛衣都換,自己那件真維斯可是剛買的,有形又有款的說。地上放著的是一雙更老土的棉拖,葉想趿了鞋觀察了一下,心想這回頭一定得問問這屋子的主人,去哪兒買的這麼難看的拖鞋,不過倒是挺厚實的。
眼睛好像又癢了起來,葉想順手揉了揉,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哪裡不對呢?又揉了揉,「哎呀,我的隱形眼鏡呢」,發覺眼鏡失蹤的葉想還是覺得不對,再看看四周,「啊」她驚叫了一聲,自己沒帶眼鏡怎麼會看東西這麼清楚。
用力的擠擠眼,再看,依舊清晰無比,以前是聽說過有些人磕了腦袋,會因為淤血而失明,可從沒聽說過有誰從視力0。5給磕成2。0的啊。
難道真的走狗屎運了,葉想按住自己的「怦怦」直跳的心臟,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然後環視著四周,每樣東西都是萬分的清晰,甚至比自己帶著眼鏡調整後看到的還要清晰的多。
哈哈,我看,我看,我再看!!!「咦」看到門口的時候,葉想眯了眯眼,一個普通的年曆正掛在門上,樣式也很老舊,好像只有奶奶家還在用這種每日一撕的年曆,不過樣子比眼前的這個可花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