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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到一半,「老虎,我先走了,不過,真看不出來呀你,回頭跟老哥說說,什麼時候弄上手的,哪兒的人呀?」旁邊早來的老趙關上水龍頭,曖昧地看了一眼孫國輝,毛巾往肩上一搭,哼著陝北小調,扭著光屁股就去了更衣室。孫國輝有點愣,他說什麼呢?眼光一掃,突然發現澡堂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見他發現了,就趕緊假裝認真洗澡。
X,孫國輝心裡罵了一句,老子又不是娘們,有什麼好看的?一想起女的,好像有什麼事兒從腦子中一滑而過,還沒想明白自己忘記什麼了,林晃趿拉著拖鞋走了進來,一張望,朝著自己就走了過來。他把洗澡的東西一放,一邊調水溫,一邊笑說,「老虎,你都快洗完了?剛才我碰上老趙了,老小子笑得特風騷,還問我你女朋友是不是來了,什麼意思?」
略燙的熱水迎頭而下,林晃舒服地嘆息了一聲,孫國輝氣悶地說,「我怎麼知道!這半個月都扎在山上了,母猴子都沒見著一個,還女朋友!」林晃樂了,搓了搓短髮,「哎,把你那香皂給我用用,我忘帶了!」孫國輝順手抓起香皂就遞了過去,林晃接過來的時候眼光無意間一掃,他不禁愣住了,又仔細看了看……孫國輝的肩頸處有一個青紫色的痕跡,雖然已經淡了些,但還是看得出那是一個牙印……
「老虎?老虎!」林晃輕輕推了推孫國輝,「幹嘛?!」孫國輝不耐煩地應了一句,林晃這麼一推,肥皂沫子流進了眼裡,他趕緊沖洗了一下。「那是什麼?」 「什麼什麼?」孫國輝眯著眼睛看林晃,這小子怎麼了,沒頭沒尾的。「這兒有一個痕跡,看著…像是牙咬的,」林晃甚至用手摸了一下,還有一點凹凸感呢。 「啪,」孫國輝打掉了他的手,「瞎摸什麼你!什麼痕……」話說一半,葉想的臉突然冒了出來,孫大排長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什麼了。
原本喧鬧的澡堂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有水流嘩嘩的響著,洗澡的一干人等都豎起了耳朵。要知道陸院除了話務班那八個女兵,就再沒一個年輕的女性生物了,這會兒突然在某人的脖子上發現了那麼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血氣方剛的男人們都是又妒又羨又好奇。
孫國輝沉默了半響,「本來我不想說的,你非要想知道……」林晃用力地點點頭,「我想知道!」同志們也都在心裡重重點頭,我們也想知道,快說吧!別賣關子了!「你咬的,」「啊?」林晃……「我說是你咬的,」「啊!!」眾人……孫國輝一揉脖子,「野外教學宿營,有一天晚上你睡眯瞪了,就這麼給了我一口。」
「怎麼可能,我咬你幹什麼!」林晃堅決不信,「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小子發什麼春夢,說了半宿夢話!」孫國輝斜了他一眼,這話半真半假,夢話確實是狐狸說的,就那麼幾句,自己還沒聽清楚,可牙印嘛……不管怎樣,氣勢上一定要壓住!林晃有點不確定了,自己的睡眠質量一向不錯,很少做夢,只有最近兩次夢到了…夢到了一隻小孔雀,難道說……林晃難得的臉紅,好在熱水澆著,別人也看不出來。
見林晃不說話了,孫國輝偷偷地鬆了口氣,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丫頭,咬得還真用力!不過也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了,難道她每個月都這樣?孫國輝眉頭微皺。八卦沒有了,洗澡的群眾們有跟林晃熟悉的,就嘲笑了他幾句,然後該幹嘛幹嘛。兩個男人無聲地洗著澡,各自想著心事……「阿嚏!」正在藏壺的葉同學打了一個大噴嚏,到底該藏哪兒呢,昨天差點讓林燕發現了……
「同志們,同志們!」魯佳一路狂呼地衝進了三八寢室,門被她撞的「砰」的一聲彈在了牆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正坐在小朱床邊吸溜著方便麵解饞的麼喆一口就嗆在了嗓子眼兒,麵條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咳!咳!」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用力揮手,對面的葉想趕緊把自己手裡的大缸子遞了過去,麼喆一邊喝一邊玩命拍胸脯子。「哎呀媽呀,可要了命了!魯佳,你這嗓門快趕上我們村的高音喇叭了!咳!」回過氣兒來的麼喆滿眼鼻涕眼淚的瞪著魯佳。
「切,不就嗆口麵條嘛,至於要你命嗎?」魯佳漫不在乎地坐在了麼喆身邊用肩膀一頂,不等麼喆再度發飆,她神秘兮兮地對屋裡一干人等笑說,「我剛才看見雞隊長了,他正和劉主任說話呢,你們猜,他們說什麼呢?」麼喆站起身拿了條毛巾擦臉,「愛說啥說啥!」魯佳白了一眼不給面子的麼喆,突然覺得不對,「哎,那是我的毛巾吧?」
「是啊,」麼喆點點頭,笑得特忠厚老實,「死阿喆,你敢拿我的毛巾擦鼻涕!」魯佳跳起來就要撲過去,麼喆立刻做了個擤鼻涕的動作嚇唬她,看她不敢動了才笑說,「放心,我不嫌你髒!」「哈哈,」葉想,林燕她們都笑了起來,這可是魯佳的名言。「行了,你倆別鬧了,小心把『狼』招來!」靠在上鋪看書的林燕笑著打斷了她們,她說的狼就是指舍監,那個嚴肅又死板的軍屬。
麼喆一吐舌頭,故意氣魯佳,但還是把毛巾放進水盆里投洗乾淨了才掛好。「佳佳,你還沒說呢,隊長他們說什麼?你這麼高興?」小朱笑著拉魯佳坐下,魯佳沖麼喆做了個威脅的表情,麼喆嘿嘿一笑。「你們聽好啊,因為馬上就要元旦了,咱們學校準備進行各種比賽來歡度新年!」魯佳跟說書似的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