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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女孩兒們的心裡又感動又酸楚,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葉想第一個走上前,抱住了水妹子,林燕跟著,然後所有的女孩兒都抱在了一起,低聲地啜泣著,緊緊地擁抱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對方卻拼命地點頭。
最後還是豪爽的魯佳一抹眼淚,大聲說:「好了,反正以後還會見面,而且要見很多次!咱們先整點兒實惠的,大吃一頓給妹子送行如何?」擦著眼淚的女孩兒們面面相覷,然後一起振臂高呼:「贊同!」路過的鐵血舍監被嚇了一跳,可他卻沒像以往那樣推開門訓斥,只是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想想,你感覺怎麼樣?」見葉想起床下樓了,葉媽媽趕緊關心地問。葉想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兒發緊,身上酸痛,她揉著太陽穴說:「媽我沒事了,就是覺得腦袋沉。」葉媽媽還沒開口,一旁看報紙的葉師長哼了一句:「不會喝就別喝,姑娘家喝酒像什麼樣子!」
葉想做了個鬼臉兒,警衛員小牛早機靈地端了杯牛奶拿個麵包過來,順便還擰了個濕毛巾給葉想。葉想順手敷在了腦門上,「謝謝啊。小牛。」
昨天出去吃飯,大家都不提什麼分開的事情,就揀那些高興的說,甚至平常一說起廖眼鏡就面紅耳赤的小朱,也不在意大家拿他們來開玩笑了。後來也不知怎的魯佳說要喝酒,再後來,兩杯燕京下肚,葉想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心跳加速起來。
魯佳酒量最好,喝啤酒跟喝白開水似的,水妹子也不錯,小朱和林燕也都在一般的水準。葉想的酒量十年後就不行,現在雖然因為亂穿,打球都能「飛」了,但酒量依舊再海平線以下,撐死能來一瓶啤酒。
但是人比人得死,麼喆就是屬於一喝酒就得死得主兒,昏死。昨晚其實大家喝得都不多,但是最後都累個半死,就是因為麼喆同學喝啤酒的效果如同喝安眠葯。原本誰也不知道她能喝多少,麼喆自己也說從沒喝過,試試唄。看她連喝兩杯都沒啥反應,還以為她酒量不錯呢,可結果卻讓女孩兒們欲哭無淚。
因為都畢業了又是放假期間,考上研的麼喆也不用必須回校。天色已經晚了,回學校的車都沒了,幾個女孩兒只能把她弄回自己家。等下了公車,刀師部大院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大家一個背兩個扶地輪流上。等魯佳最後氣喘吁吁地把昏睡若死的麼喆背回自己家時發誓:以後要是再跟麼喆一起喝酒,我就是豬!
「撲哧!」想到這兒,葉想突然噴笑了出來,魯豬,乳豬……
「笑什麼呢?牛奶都噴出來了!」葉媽媽好笑地問。葉想一學,葉媽媽抿著嘴笑了起來,假裝在看報紙、其實耳朵一直豎著的葉師長也扯了下嘴角。
「鈴……」電話響了起來。小牛快步去接,沒說兩句就報告:「首長,李股長電話!」葉師長起身走到茶几旁接過電話,「喂,小李啊,是我,怎麼說?嗯……結案了?聽他警察扯淡,那工商的欺負人還有理啦?好,就這樣!」說完他把電話掛了。
葉想不明所以,軍隊什麼時候跟工商的扯上關係了?葉媽媽卻明白,「老葉,小吳那事兒還沒完啊?」「完了,本來咱就沒錯!」葉師長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繼續看報。葉想好奇地問:「出了什麼事兒?」
葉媽媽一說,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出去採訪的時候,爸爸的司機小吳探家回來,在車站碰見幾個工商正在查無照經營。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一個賣礦泉水的老太太因為歲數大腿腳不利索被工商抓著要罰款。老太太嚇壞了,說自己沒錢,求工商放過她。可工商不管這些,除了把那箱礦泉水沒收,還是要帶她回去。老太太沒了辦法,掏出一張兒子的立功喜報,證明自己是軍屬,實在是因為家裡困難才出來掙點兒小錢。
但「秉公執法」的工商們就是不聽,非說那喜報是假的,她冒充軍屬。後來那張喜報在爭執中被撕破了,看到攥著喜報號啕大哭的老太太,小吳忍不住說了幾句。最後也不知道怎的,工商開始推搡小吳,要知道能給首長們當警衛員和司機的,手下都有功夫,要不怎麼保護首長?!
反正最後工商報了警,警察再找到部隊,軍保衛處一聽是小吳就趕緊向上級報告。葉大首長的指示很簡單:「我的兵我知道,就不會隨意出手傷人,肯定是工商的不對。你們去個人把小吳接回來,該賠醫藥費賠醫藥費,但得問明白打贏了沒有。要是贏了就算了,要是輸了直接關他緊閉去反省!」
「哈哈。」魯佳大笑了起來,「葉叔叔真的這麼說啊?」「是啊,牛吧?」葉想也樂。
「哎,就是這間吧?」小朱笑著一指房門。「203……沒錯,就是這間!」葉想低頭看了一眼鑰匙上的號碼。
今天葉想來報社領單身宿舍的鑰匙,送走水妹子之後,也都閒著的女孩兒們就陪她一起來了。
開門進去,屋子裡就一張單人床、一套桌椅、一個衣櫃、一個書架,布置得很簡單,倒是很乾淨。「條件一般嘛,但起碼一個人住落個清靜。」林燕四下打量著。
「這兒就在辦公樓的後身,有個加班寫稿的比較方便休息。」葉想無所謂地說。
「軍報就是有錢,你一個剛畢業的小記者,也能弄個單間住。」麼喆嘖嘖連聲。魯佳用手肘一撞她,「你也知足吧,咱學校的研究生好歹是倆人一屋。」葉想淡然一笑沒說話。能分個單間固然有自己表現優秀又是女生等等原因,但是家庭背景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這就是社會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