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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回到我辜負的人身邊,重新開始。」
「這還能重新開始?那可憐的女人沒改嫁啊?」
「餵,喂,你不要這樣咒我。」月老瞪她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我也有紅線護身的,紅線綁得緊,我是真心悔改,肯定還能有機會重新開始。犯錯的人那麼多,只有像我們這樣悔不當初,想重新來過的人才能做月老的。因為我們這樣經歷過的,才知道珍惜,想回去,才有動力這麼拼命幫助你們。」他想了想,嘆口氣:「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蘇小培被他說得有些同情,「她是何人?你去瞧一瞧她不行嗎?」
月老沖她撇眉頭:「你說話,還真有點口音了。」
「是誰把我害成這般,嗯,這樣的。」
「不是害,是一直幫你呢。」
「那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記得了。」
「才說了幾句你就不記得了?」這短期記憶缺失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是說,我不記得她是誰了,沒辦法去看她。」
蘇小培睜大眼,太驚訝了,原來他對自己也是這麼不靠譜的。
「你別不信,老天爺罰得很狠的。讓我知道我愛著某個人,讓我記得我犯了錯,但卻不讓我想起她是誰。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忽然橫了一眼過來,很有氣勢地說:「我跟你說,我的時間可比你的寶貴,你爭點氣,快點找到他。」
「你的時間還剩多少?」
「幹嘛,你要搗亂?」
「我閒得,搗你的亂做甚?」
月老想想也是,他又嘆氣:「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紅線的能量是靠兩個人維持的。我是很努力,可不知道她那邊怎麼樣。有的紅線不管經歷了什麼事都綁得緊緊的,有的紅線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斷了。人的絕望,有時候很突然。」
蘇小培剛想開口,月老又道:「你不用開解我啊,你們心理醫生那一套我可是知道。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快把程江翌找回來。不然你的紅線斷了,你自己悽慘可憐,我也很麻煩的,你的Case耗太久,會耽誤我。」
「你也別栽我頭上,你自己說有一百件Case,我這怎麼算都只是百分之一而已,哪有耽誤你。」
「什麼百分之一,我最快的Case,三天就修成正果,你這個呢,還不知道紅線保不保得住,你還好意思跟別人比,哼。」
「怎麼不能比,你別拿三天成正果的說事兒,我不信你手上沒有別的麻煩Case。你自己說,今天是不是就有出問題的了?不然你也不會情緒這樣,跟我嘮叨這麼多,還說不用開解,這不是讓你傾訴開解了很久了嗎?」
月老一愣,而後有被看穿的惱羞成怒。今天確實是有根紅線斷了,他心情特別不好,結果蘇小培又給他死了回來,這讓他倍受打擊。「所以說你這個女人太有問題了,真是不討人喜歡。你做心理醫生得氣死多少人?」
「好了,你看你現在精神抖擻心情舒暢的,死不了。我說……」蘇小培用胳膊撞撞他,「2238號,我們聊了這許多,算朋友了吧?」
「做什麼?」月老很警惕。按理說他們與服務對象是不能做朋友的。其實除了象蘇小培這樣特殊的案例需要他現身警告,其他大多數人是不知道月老的存在的。他們為服務對象安排相遇,製造事件讓他們發現心意,在他們盲目的時候找機會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問題,僅此而已。月老改變不了事情的發展,卻能促使被服務人自己做出改變。而象蘇小培這樣需要月老現身的,月老系統也會在事情結束後,讓他們忘了月老的存在。
所以說,月老與普通人做朋友這種事,太不現實。
月老皺了眉頭,發現自己原來很孤獨。
「既然是朋友了,我想問問你,我媽的姻緣你能不能幫幫忙?她還年輕,起碼還有二三十年可活呢,這樣孤單,不好吧?」
「所以說你這女人不討喜,明明心疼你^媽,平時做什麼還老跟她頂嘴呢?她罵你你就當沒聽見嘛……」月老還要嘮叨,卻被蘇小培把剩下的話瞪回去了。「好了好了,她不是我的Case,不過我可以幫你看看,看是誰負責她的,讓他加緊加緊,優先處理一下,這總行了吧?」
「好。」
「那我算給你開後門了,你也得振作起來,爭口氣知道嗎?」
「我沒有不振作啊,我在那邊也很努力找人了,我連官府的系統都用上了,還請朋友到處幫我送信打聽。而且我有很大的進展啊,程江翌已經來找我了,結果這不是遇到意外回來了嘛,錯過了。」
月老嘆氣,皺眉頭,他看了看他的工作日誌,也確實沒什麼新的可用消息,又嘆氣:「總之,請你一定多加油。」
他這樣坐她旁邊一個勁嘆氣,真是太打擊士氣了,還讓她加油,她怎麼加油?她連什麼時候會回去都不知道。
蘇小培回家了。
周末兩天,她除了在家裡記日誌之外,只出了一趟門——去媽媽家看望了媽媽。
李菲看到女兒回來,沒給好臉色,橫著臉問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不這段時間總回來看她做什麼?
蘇小培忽略她的態度,只說來看看自己媽媽有什麼不對?結果李菲卻是相當疑心,指著她毫不客氣地說讓她自己看著辦,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氣她試試?